自医

他正坐在窗台前,黄昏的光透过窗,办公桌上的书还没看完,他也不想看。凝思了许久,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咚咚咚”。
门外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去开门,是一对父母带着女儿,女儿大概年满十八的样子,低着头默不作声。母亲先开口了。

“医生,听闻您是这附近有名的心理专家,所以请您帮忙看看我女儿的抑郁症是不是装的。”

他很吃惊,他向来都是给人解决心理病痛,从来没有给人证明病痛是不是装出来的。愣了许久他才回过神来,对女孩的父母说,你们先回避一下,我跟孩子聊一聊,说完就带着女孩去了一间屋子。

房间里一桌两椅,生怕多一样东西乱了气氛。两人对坐,女孩低着头默不作声,他也不说话,端详着女孩。
女孩太美,尽管没看到详尽的样子,但一头秀发都足以让人如痴如醉,她拥有完美的身材,虽穿着低胸衣服但是从中一点都看不出妖媚,整个人散发着温柔的气质,他盯着入了迷,咽了一口口水。

女孩害怕的抖了一下。
先开口打破尴尬气氛。

“我有抑郁症,我不是装的,我不是作,不是矫情。”
一连串说了许多,说完又安静下来。

“别害怕,抬起头看着我,跟我讲讲你的故事吧。"

“我恨他们,我不想跟你聊天,我更不想来你这破地方,你不要以为你很厉害,你怎么说都改变不了我想杀了他们的心。”

他迟疑了一会,说 “他们是你的亲生父母,而且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把打打杀杀放在嘴边。”

“我求你了,别提他们。”
“你先冷静,我们聊点别的吧。”
“我说了我什么都不想说,你去告诉他们,我有抑郁症就可以了。医生,谢谢你”。
“我不会这么不负责任的,你要告诉我事情的经过,我要帮你分析,如果你不配合,我只能去跟你的父母聊了。”

“我可以出去吗?求求你了。”
“不行!”

她突然起身,哭起来,伴着歇斯底里的喊,他没听清她喊了些啥,眼睛盯在他的胸上许久。似乎根本没想着解决问题。
女孩感受到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捂着胸口要往外跑。突然感觉后面的被一股强劲的力量搂住。

“你干嘛!你放开我”。女孩十分恐惧,这种感觉比自残更疼痛。
这种恐惧和卑微,像极了轻生的人眼里喊着“快跳啊!你TM快点!”的蝼蚁。
女孩挣扎着。

他开口了。
“你冷静,我没有别的想法”。尽管刚刚手已经有意的碰了她好几下。
“你不必把我当成心理医生,你可以把我当成知心朋友,你可以跟我分享你的故事,你的难过。”

“滚吧!”女孩摔门而出,径直向窗口走去。
黄昏的最后一缕光,微微弱弱。书上密密麻麻的字,谁都不想看下去。

“快跳啊!跳下去你就自由啦!我带你去你想去的地方,那里没有悲伤!”,他大喊起来!

女孩很吃惊,愣了神。不知所措,虽不是他第一次被说“快去死吧!”,但是眼前这位“医者”,这位救人性命的人,竟然能说出这种话。

突然。
一股力量使她重心向窗外倒去。
女孩胡乱的伸手抓,却什么也没抓到。
黄昏把最后一束光丢在了人世间后,悄然离去。

桌上那本书上说。
“摆渡人送走一百个灵魂就可以获得重生。”
夜幕。
她的父母焦躁不安的敲门。
他坐在窗前笑着,那狭小的窗像极了牢笼,困住了那些被困住的人。

许多日后。
法院宣判,事发当时他精神异常且不能控制自身行为,不构成犯罪。
那日,女孩的母亲听到宣判结果后,晕倒过去。

不见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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