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火车站的怪客

看点:卷发 绷带 刀疤脸

正午12时,一个满脸缠着绷带的人在一个“卷发”的缠扶下进了火车站,被早已等候在那里的刀疤脸及马脸紧紧盯上。当卷发搀扶着绷带走向售票厅时,刀疤脸迎了上来………


中午12时,太阳将其巨大的火光集中照射威远城,街道像要被晒化,路上行人匆匆,头顶上火辣辣的,脚下热气腾腾。威远火车站停车场上公交车、出租车、面包车、电三轮进进出出,各行其是,汽车喇叭声、小商贩的叫卖声、人群中叽叽喳喳的声音混在一起,形成了火车站特有的交响曲。

  “嘀嘀嘀嘀”,一辆快D·T128345绿色出租车从火车站西边的建设路驶来,穿过环城路进入火车站广场。出租车右后门开了,火车站来了两个怪客。一个满头“卷发”瘦弱的小伙子先从车上下来,急忙从车后绕到左边,拉开左边的门。一只脚从车里伸了出来,“卷发”伸出右手,从车里拉出一只手。接着一个满脸缠着“绷带”的头伸了出来,“卷发”使劲地拉着“绷带”的左手,“绷带”才站了起来,个子比“卷发”高。阳光下“卷发”拉着“绷带”离开出租车,慢慢地向上火车站的台阶走去。   

  “放开我。”拉着我的手干什么,都热死人了,还要使劲地拉着我的手。散开点透透气不行,就这样死活挤在一起,不难过。“绷带”使劲地挣脱被“卷发”牵着的右手,去扯脸上的“绷带”。

“作死了,你现在是病人,扯不得。”天气这样热,你以为我想扯得很,我不会自由自在地走,就想与你挤在一块?现在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我只能这样拉着你,使你看起来更像个病人。“卷发”虽这样想,但还是赶紧去拉住“绷带”正在扯的手,并制止道。

“你这个馊主意,难在死了。”我的天,其他好主意你没有,专门想出这劳什子的什么病人,还要在这样热的天气把脸紧紧蒙上,用“绷带”牢牢绑着,这不是诚心整人,耍我,要我的命。但是,这种做法,当初也是我同意的,受点罪,也只好忍着,有什么办法呢?“绷带”无可奈何地放下右手,两个黑眼珠瞪着“卷发”说。

“忍着点,忍着点,上车就扯了。”“卷发”仍是拉着“绷带”的右手,轻声地安慰着。

两人夹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慢腾腾的一步一步地向台阶走去。“卷发”拉拉斜挂着的包,把包从后面拉到前面来,用手按按,硬硬的还在。

“放松点。”“绷带”挣了一下被“卷发”紧紧拽着的手。拉得这么紧干吗?我的天,天气这么热,简直不让人活了。

“不要乱动,演像点。”动动动什么,你现在是病人,必须要像个病人的样子,规规矩矩老老实实。“卷发”放松点手,但并没有让“绷带”挣脱。真是难过,自己本来什么事都没有,但自从成了同犯以后就真正是无福可享,有难共当了。

这么热的天,还要搀扶着一个病人,这灾难的分量还真是不轻,并且还只是个开头。我的天,这日子……但不管怎么说,开弓没有回头箭,自然做了,就坚持做到底吧!

“这是什么病?干吗蒙着脸?”一个擦着“卷发”过去的中年妇女小声地与同伙说。其他仰面而来的人都以为这个病人一定是得了某种怪病,都老早远远地走开。

“慢点,走那么快干嘛?”在上台阶的时候,“绷带”的脚步很快,都想赶快躲过这毒辣的太阳。但“卷发”觉得这样不行,特别是在上台阶的时候一定要慢,慢得有气无力,走不动,才像一个病人了。

“卷发”搀扶着“绷带”慢慢地一步一步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走了好一会儿才上完台阶。上完台阶又是一片宽阔的平台,平台上方右边是售票处,左边是候车室。“绷带”真的走不动了,“卷发”拉着“绷带”在平台边靠栏杆上休息。

“刀疤脸。”“绷带”的心又一次收紧了,闭上了眼睛。右手紧紧地攥着“卷发”的左手,瑟瑟发抖。

“在哪?”

“售票厅前。”

“卷发”向候车室门口望去,刀疤脸正紧紧地盯着他们。在刀疤脸的旁边还有两个人也紧紧盯着从台阶上上来的每个人,像在透视,要把人看穿似的。在候车室门口马脸带着几个保安也在东张西望,像在寻找着什么。

“别怕,镇静点。”“卷发”挣脱被“绷带”握着的手,反过来紧紧地捏着“绷带”的手指,默默地捏着,轻轻地摇着,“你是病人,我是‘卷发’,他们看不出来的。”

“绷带”转回身子,背对着售票厅。“卷发”也转过身来,面向台阶下的广场。这完全在他们的意料之中,如果不是这样,他们也没有必要在这样热的阳光下装成病人、“卷发”。

“南站”“北站”“西河桥……”广场上的车横七竖八的胡乱停放着,台阶上行人上上下下,几个拉客的司机在吆喝着客人。

“怎么办?”“绷带”心虚了,乱了方寸。广场上的人车在他的眼里正在摇晃,抖动,忽大忽小,模模糊糊的,似乎都正在变成一只只老鼠,翻滚着向他袭来。

“别怕,按计划进行。”“卷发”的眼光跳过威远城,望着苍茫西山上空的白云,拉着“绷带”的手,轻轻地摇了摇。

“别怕,他们根本看不出来。”“卷发”大胆转过身,大方地看看售票厅、候车室门口。刀疤脸没有挪动,但眼光已经没有盯着他们,转看其他的行人去了。几个保安仍松散的站在候车室门口,相互围着,像在谈什么。

“你是病人,我是“卷发”,他们怎么能看出来。特别是你,满脸蒙着“绷带”,哪个敢看?哪个又看得出来?而我,他们又不认识。”“卷发”进一步地帮助“绷带”壮胆,叫他镇静些,胆子大些,就没事了。

“我们是朋友,刀疤脸平时就认识你。还有你还哄过马脸?”

“怕什么,他们只认识我的头,又不认识我的脸。”“卷发”伸起手,摸着自己的“卷发”调侃道。

“哦,也倒是。”“绷带”伸出右手去摸摸“卷发”,觉得连自己都要好好看才看得出来。

“你不是大明星吗?不会连个病人都演不像吧!”

“这,这,……应该没问题。”“绷带”害怕的眼神里渐渐有了一点自信。他觉得这是对自己当演员的一次最好的考验,并且是实践课,要想办法演好病人这个角色。

“想想看,怎样做才像个病人?”你这个白痴,连个病人都演不像,还想当什么演员,羞死你家祖宗八代了。“卷发”虽然觉得好笑,但还是要进一步提示他,鼓励他,去把自己的病人角色演好,像一个病人一样去思考,去说,去做。

“没问题,我现在是个病人。”

“想好了?”

“想好了。”

“好,那我们走。”

“卷发”拉着“绷带”慢慢地一步三点头地穿过平台,朝售票厅走去。凡是遇着他们的行人总是避开他们,离得远远的。

“打起点精神来,过头了。你是个年轻的病人不是死人?”叫你装成病人,是个年轻的病人,不是七老八十的病人,气都没有了。全身子靠着我,我扛得动吗?装病人也不是这种装法,这那是什么病人,简直就是个死人。“卷发”一想到“绷带”演戏竞是这种水平,气就不打一处来。

“绷带”终于打起了精神,由死人变成了年轻的病人,由“卷发”拉着,慢慢地一步一步地向售票厅走去。快接近售票厅时,刀疤脸的视线就盯着他们了,其他几个小混混的视线也集中过来。

“绷带”的神经又紧张起来,并且整个身子像真没有力气一样重重地压过来。

  “镇静,镇静,你是病人。”神经病,胆小鬼,刀疤脸一个眼神就能射杀他,真是没指望了,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卷发”又推了“绷带”一下,叫他别靠过来了,要好好站着。

刀疤脸不但用眼神射杀“绷带”,还一直射杀着走过来了。后面跟着那两个小混混,也眼盯盯地看着他们。

  “打起点精神来,别像个娘们似的。否则就露馅了。”“卷发”感觉到“绷带”的右手在发抖,巨大的重力又靠过来了,又赶紧鼓励他,“他们问你什么都别出声,声音会露馅。别怕,一切有我。”

刀疤脸越来越近了,“绷带”全身也抖得越来越厉害,就像地震了,地动山摇,站都站不稳了。

看着走到眼前的刀疤脸,“绷带”觉得自己的心跳出来了,血液停止了流动,全身寒冷、麻木,眼睛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凭天所断,命就是这样生的,愿不得人,任其自然罢,“绷带”想到这些就闭上了眼睛。

“小哥,他这是怎么了?”刀疤脸来到面前盯着“绷带”看,觉得如果是正常的人,这么热的天气,那个会侨装打扮成这样,特别是年青人,是根本不可能了。这一定是得了什么重病,特别是脸上肯定是非常害怕的伤疤或者溃疡,否则那个受得了。

而我们要抓捕的人也不可能装扮成这个样子,他受得了吗?再看旁边的“卷发”,那块脸好像在哪儿见过,但再看头发又是风马牛不相及,不像,不像要找的人。但不管怎么说,还是问问。

过了好一会儿,“绷带”才听见刀疤脸的声音。他想刀疤脸一定死死地盯着自己,恨不得找个放大镜来看,上下左右看个透彻。费尽心机,挖破眼底,可能也没有看出什么破绽来,才张口问。

“好多天了,一直发高烧。”看看看什么,那个耐烦要你看,他蒙他的脸,与你有求什么关系?刀疤脸,该死的刀疤脸,你害得我们好惨。但不管怎么说,我现在是服侍病人的人,而我拉着的是病人。你好好问,我也好好回答你,勉得惹出麻烦来。

“脸怎么了?”刀疤脸想,还是有疑点的,发热归发热,干吗要把整个脸都蒙住呢?这不正常啊!这么热的天。好说会是那个小杂种,还是好好看看,不能放过任何可能地疑点。

“发热后脸上就生疮化浓,有很多伤疤。”别问了,我告诉你,他就是你要找的人,行了吧!你这个杂种,你在问死,老子还会告诉你不成。

“发热后脸上就化浓?”这就怪了,是什么怪病会出现这种现象,不会是H1N1禽流感吧?否则发热后怎么会脸上化脓呢?

“要不要看看?”这个该死的,不吓唬吓唬他还就盯着不放了。“卷发”伸手去摘“绷带”脸的纱布,想把刀疤脸吓走。

“算了,算了。”只有禽流感会出现这种症状,这种病是会传染的。刀疤脸看着“卷发”撕开的下巴上黑红黑红的,像是溃疡了。管他三七二十一的,自己还是小心点为好。程序要走,但犯不着为了人家的事情连自己的老命都搭进去。

“好险。”当刀疤脸走远了,“绷带”才睁开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他刚才被刀疤脸吓得半死,闭着眼睛,大气小气都不敢出,悄悄等待着命运的判决。还好,对方也怕得禽流感,被吓走了。

©著作权归作者所有,转载或内容合作请联系作者
  • 序言:七十年代末,一起剥皮案震惊了整个滨河市,随后出现的几起案子,更是在滨河造成了极大的恐慌,老刑警刘岩,带你破解...
    沈念sama阅读 206,214评论 6 481
  • 序言:滨河连续发生了三起死亡事件,死亡现场离奇诡异,居然都是意外死亡,警方通过查阅死者的电脑和手机,发现死者居然都...
    沈念sama阅读 88,307评论 2 382
  • 文/潘晓璐 我一进店门,熙熙楼的掌柜王于贵愁眉苦脸地迎上来,“玉大人,你说我怎么就摊上这事。” “怎么了?”我有些...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152,543评论 0 341
  • 文/不坏的土叔 我叫张陵,是天一观的道长。 经常有香客问我,道长,这世上最难降的妖魔是什么? 我笑而不...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55,221评论 1 279
  • 正文 为了忘掉前任,我火速办了婚礼,结果婚礼上,老公的妹妹穿的比我还像新娘。我一直安慰自己,他们只是感情好,可当我...
    茶点故事阅读 64,224评论 5 371
  • 文/花漫 我一把揭开白布。 她就那样静静地躺着,像睡着了一般。 火红的嫁衣衬着肌肤如雪。 梳的纹丝不乱的头发上,一...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49,007评论 1 284
  • 那天,我揣着相机与录音,去河边找鬼。 笑死,一个胖子当着我的面吹牛,可吹牛的内容都是我干的。 我是一名探鬼主播,决...
    沈念sama阅读 38,313评论 3 399
  • 文/苍兰香墨 我猛地睁开眼,长吁一口气:“原来是场噩梦啊……” “哼!你这毒妇竟也来了?” 一声冷哼从身侧响起,我...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36,956评论 0 259
  • 序言:老挝万荣一对情侣失踪,失踪者是张志新(化名)和其女友刘颖,没想到半个月后,有当地人在树林里发现了一具尸体,经...
    沈念sama阅读 43,441评论 1 300
  • 正文 独居荒郊野岭守林人离奇死亡,尸身上长有42处带血的脓包…… 初始之章·张勋 以下内容为张勋视角 年9月15日...
    茶点故事阅读 35,925评论 2 323
  • 正文 我和宋清朗相恋三年,在试婚纱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绿了。 大学时的朋友给我发了我未婚夫和他白月光在一起吃饭的照片。...
    茶点故事阅读 38,018评论 1 333
  • 序言:一个原本活蹦乱跳的男人离奇死亡,死状恐怖,灵堂内的尸体忽然破棺而出,到底是诈尸还是另有隐情,我是刑警宁泽,带...
    沈念sama阅读 33,685评论 4 322
  • 正文 年R本政府宣布,位于F岛的核电站,受9级特大地震影响,放射性物质发生泄漏。R本人自食恶果不足惜,却给世界环境...
    茶点故事阅读 39,234评论 3 307
  • 文/蒙蒙 一、第九天 我趴在偏房一处隐蔽的房顶上张望。 院中可真热闹,春花似锦、人声如沸。这庄子的主人今日做“春日...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30,240评论 0 19
  • 文/苍兰香墨 我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三九已至,却和暖如春,着一层夹袄步出监牢的瞬间,已是汗流浃背。 一阵脚步声响...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31,464评论 1 261
  • 我被黑心中介骗来泰国打工, 没想到刚下飞机就差点儿被人妖公主榨干…… 1. 我叫王不留,地道东北人。 一个月前我还...
    沈念sama阅读 45,467评论 2 352
  • 正文 我出身青楼,却偏偏与公主长得像,于是被迫代替她去往敌国和亲。 传闻我的和亲对象是个残疾皇子,可洞房花烛夜当晚...
    茶点故事阅读 42,762评论 2 3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