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此:献给一直坚持梦想的我们】
这是一个关于朋友和梦想的故事。我们也曾困顿、摸索、茫然无措,因为每个人在面对人生中种种不确定时,都是“摸着石头过河”,但最终,我们都在离梦想更近的路上走着。愿这个故事,也能给你力量。
2008年,我们高一。新生报到的第一天,我们在一片嘈杂声中各自寻找着座位,我透过粉尘飞扬的空气,看到了角落里扛着画架与周围人不同的你——老何,至今为止,已相识九年。
在那个人人追逐日漫的年代,只有你的与众不同,那时,你的梦想一直是画国画。快毕业时,我对你说国画可能没有前途,你却一副坚定自若的神情。我不会忘记,在一个寒冬的夜里,在一锅沸腾的火锅冒出的层层白气中,你眼中闪烁着光芒,你说:“只要足够优秀,就一定会被看见”。
2011年4月,你得知自己专业课考了厦门大学第八名,学校给出只要你英语过90分就录取的口头约定。然而,命运弄人,你以几分之差,无缘厦门大学。9月,你成为内蒙古大学艺术学院的一名学生。
那一年,我们几个好友,满怀着对于未来的憧憬和希望,共度暑假。只有你,眼神中多了一份忧伤。大家见面的那一天,阳光有点儿灼烫,我们约在美特好附近的KFC,你一如往日英俊,只是消瘦了很多。我和达子默契对视,大家都知道,也许你心里经历了许多,达子打破空气中的沉默:“来来来,大家三国杀”。我不会,就在一旁看,你也没什么兴致,坐在我身边一言不发。
就这样,你开始了你的大学生活。忙碌中,我们大家的联系少了很多,我们各自经历着彼此无法感同身受的青春,在青春中迷茫、受伤、不知所措……
2015年,我们毕业了,再坐在一起的时候,你依旧深沉如初,没有半点笑容,修长的手指捧着暖暖的水杯,眼睛始终望着窗外的天空。夜幕已落,并无星辰,仿佛我们暗淡不知前路的迷惘。
2015年7月初,我们刚破20岁,但因为近17年的坐姿绘画,你被查出脊椎变形。你说,你很可能要放弃画画了,你说你很努力,可是感觉这么多年了,一直没有进步。我一直知道,绘画需要天赋,然而却不知道,这种天赋不可以通过努力来弥补。那一刻,你眼中藏满深沉,仿佛一个历经岁月的老头,你依旧英俊,只不过那种英俊太过苍白。
2015年7月中旬,你陪我回学校画了我力所不能及的、关于大一新生入学军训的板报,这也是我本科生活中最后一期板报。
一切都如新生一样“新生”。
不久,尚哥结婚了,我们坐在丰田RAV4的后车厢里,你依然穿着帅气乖巧,而我穿着破洞牛仔,我望着你,听到你说,最后再试一次,我要去上海。那一刻,你眼睛里的光,那么闪亮。窗外极速倒退的风景里,连落日都变成了冬日暖阳,好似能把你心中的荒凉照亮。
同年9月,我进入内蒙古大学文新学院,成为了一名研究生,完成了追逐梦想的第一步——从理科专业跨向文科专业,从园艺跨向新闻的转变。
开学前夕,大家聚在同盛楼吃饭,举杯间有种对壮阔未来的期许。那一年的9月,似乎除了你之外,每个人都带着丰收的喜悦——凯子顺利考入内蒙古农业大学的生物分子专业,达子、冉冉、老虎、大胖都进入了铁路部门,尚哥开了自己的公司。
生命展开平铺直叙的波澜壮阔,可我们依然在酒杯的气泡中洞悉了你的不安。
分开时,大家在KTV里给你送别,我依然唱了龙井的《归》。大家装作谁都不难过的样子,你坐在角落里,用心听我rap的每一句歌词……
2016年6月,我结束研一课业,来北京实习。我们又见面了,你最终没有选择上海。见你时,你拥有了来北京的第一份工作,我很欣喜,真的跟画画有关。北京浮躁的夏,被你的沉静,装点的没那么热。你脸上的笑容,开始变多。约定见面的地方,是一家火锅店,远远的,我就看到,你的影子被黄昏的光亮,拉的很长。
2016年7月,我顺利在一家电视台拿下人生中第一份工作合同,合约期为一年。我每天写电视新闻口播稿写到吐,为了确保早晨直播,5点钟就要从床上爬起来,力不从心的时候,我打电话跟你抱怨。你说,我觉得我安慰不了你,因为我没办法帮你解决,只能当你的倾听者,但你要记住,就像那个电视剧的名字一样,北上广不相信眼泪。
2016年9月,我在一片焦虑和难以适应中挣扎,你开始了你的第二份工作,是做原画设计。我们每一天,都过得很累,你跟我说,人都有一个适应工作的过程。我感受到你更加开心,也开始在朋友圈里晒你和同事们的合照。我知道,我们都开始离梦想更近。
2016年12月,你参与原画设计的动画片成功在爱奇艺上线。达子来北京时,我们在烤肉店里胡吃海喝,说一定去帮你刷点击率。
2016年12月22日,我人生中一个灰暗的日子,解约那天,虽然有轻松的部分,但更多的是无奈和被迫。走在北京冬季浓烈的霾中,我发微信给你,你说没事挺好的,不过是重新再来。
我们在同一座城池的南北两端,相互关照成长,各自生长拔节。
2017年1月,我开始一段沉默的伤痛之旅,从北京到乌鲁木齐,3168.7公里,火车上,祖国北方大部分地区都被皑皑白雪充斥,寒冷在苍凉中一路向西。从乌鲁木齐的雪山顶端滑下来的那一刻,我体会到成长的勇气。
2017年2月,我辗转青岛后回到老家,你在日本东京分享生活和旅途。
这一年,我研究生毕业,在我手下写出的各大平台传统和新媒体的稿件数以千计,但我依然是一个默默无名的小编辑。
这一年,你的原画开始被越来越多人肯定,人生的转折在坚持中变得明亮起来。
这一年,你混得风生水起,我开始从零开始。
但因为有你的成功,我也开始相信,所有窘迫的日子都会过去,只要梦想没有放弃我们,我们就要一直坚持下去。
当大漠里升起袅袅孤烟时,即便再稀薄,也有被人看见的力量,就像是,在沉默中蒸腾起的希望,直耸云霄。
对,我们都要记得,如你一样,不论梦想多么艰辛,都不能放弃前进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