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波说,人在年轻时,最头疼的一件事就是决定自己这一生要做什么……总而言之,干什么都是好的。但要干出个样子来,这才是人的价值和尊严所在。
这个年纪不结婚不订婚不相亲,甚至没有打算的人,像我,大概不是很多。
有一段时间,我的确热心过。心想赶快结婚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那时我不忍看到母亲再为我着急,为我节约,为我忧心忡忡。但很不凑巧,那时偏偏遇不到。
然后我就知道结婚是一件不应着急的事,好的伴侣可遇不可求,如果真要我单身下去,下半生的每日独守着黄昏与小花,也总比两个人鸡犬不宁强得多。
很多结婚多年的人不是都说,单身多好。
当然这不可轻信,尽管这话她们发自肺腑。
人到四十,如果没有孩子和伴侣,那么一眼望到头的孤单,绝对比当下一时的心烦意乱要来得可怕得多。中年人偶尔抱怨一下生活的压力,也值得理解。毕竟他们始终没有选择抛弃家庭,说明当下的生活仍是值得过的,虽痛,却快乐着。
我知道家庭的意义,也很愿意做世上最称职的丈夫,最体贴的爱人,最开明的爸爸。结婚,是早一天,或晚一天的事。
我一直想去看望顾姨,在令狐冲时认识的阿姨。顾姨待我很好,有时在家里炸点鱼,也会包一些偷偷塞给我。有次我说我打算租房子,她便为我打听,不怕麻烦。那时我没想过结婚,但她一直为我的婚事操心,甚至比我爸妈更着急,恨不得把自己的闺女嫁给我——如果她有闺女的话。
至于顾姨为什么待我这么好,也许是因为我请过大家吃鱼。有次令狐冲评选优秀员工,我当选。经理让我说了段话,奖励三百。我拿这钱请大家吃了一回海鲈鱼。
顾姨说,多好的孩子。我的那段话,把她说哭了。
后来我去西塘,顾姨刚好也来了西塘。这又是一年的相处。
我从西塘离开,到现在已经大半年。虽然没有联系,但我知道顾姨还在为我的婚事操心。
今天中午,我的房东突然来找我,说要给我介绍一个女孩。大概是同龄人,或比我小一岁。他说他相中了我这个人。那女孩是他朋友唯一的女儿,条件优越。
房东走后,我跟妈妈说,一定是顾姨常念叨我的事。房东是顾姨丈夫的表弟。
今天一定要去看看顾姨。很久不见,也真该过去问候一下了。
七号就是立秋。秋天来了。白天还有点热,晚上凉快。
世界是什么样子,取决于你我当下的心情。
当我不知道该干点什么的时候,我就跑出去,跑到大操场,跑到器械场。我的心情白茫茫一片,世界也就白茫茫一片。树啊,人啊,天空啊,草地啊,都在无限白光的笼罩之中,失去了他们的颜色。他们似乎没有思想,一如现在的我。
白天,我看到了月亮,正正好只剩下一半,刀切一样平整。雪白雪白的,与白云一样。忽而飘进白云,便隐没了踪迹。
你说你喜欢写点东西,但似乎除了日志,你又写不出什么像样的文章。难道靠写日志,也能写出一条好路来?你不敢相信。就像有人找来一根铁杵打算磨成针时,你咧着嘴笑了,傻屌。
你笑那个磨铁杵的人,也笑自己。
我们用最笨的、几乎毫无作用的办法追求梦想,其实只是与自己较劲,如此荒诞。但你说除此之外,人的一生所追求的还能是什么?
难道这世上有作家秘籍?还是读完几百本书后,人就自动地能够写出好文章?
真要是这样,人像机器,梦想也就毫无意义了。
无论事业还是爱情,一眼望得到头,就很乏味。可是无论事业还是爱情,看不到未来,就会心惊胆战,人又需要安全感。
安全,稳定,又要有点惊奇和挑战。
上帝说,傻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