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正好天。
开窗看天,远阔无边。云随意着,却是恰到好处地柔软。它的背景,是一汪深远无限的蓝,蓝得不能再蓝。
这天空,如此简单,再复杂一点点就不好了。有阳光,但四散开来,几可忽略。
谁的天马借我一用呢?我乘上它,无需加鞭,它即成行。既是天马,可超光速。哪里还有时空之限,心到马到,把以前的设想和遗憾一一满足吧!
先去看看上帝。我去看看究竟有没有他。如果有,我一句话也不说,我自己悟道去。我再去看看天堂,看进入天堂的是不是都是好人,对比就知道进入地狱的是不是都是坏人了。马克思在天堂还是地狱,亚历山大在地狱还是天堂?
如果没有上帝,我心也落了底,那我们就是自己的上帝了。江山自己打,打自己的天下。
天马忽忽,我心驰驰。这天上实际什么都没有,天真是空的。人类编一些骗别人的神话,让臆想的人物到达天上。后羿,牛郎,都是虚妄。人死后升天,那只是看着觉得化成的一缕烟向上飘散,好似抵达上天,但不久就化开,散尽,哪里与天有半点的关系呢?
天子,天庭,人拿天去哄吓另外的人,统治愚弄,天成了可怜的道具。其实本就没有天,天的本质是虚无。
总呼天抢地的是屈原。天替他背了太大的包袱,却半点忙也帮不上他,人还只能依靠人。国破不怨天,家亡只怨人。天下雨不是哭,天放晴不是笑,你越多情越可笑。李白、苏轼邀月问月,他们呼月为友,月却兀自明着,酒后寂寞更深,月亮也许在哂笑他们。黑夜,月是天上的灯盏,也算天的一颗丹心,月只能安慰脆弱的心,天不能带你忘怀朝廷,抛了江湖。
地上望天,要多神秘有多神秘。天上无人。如果有人,一定会怪地球上的这生物移情寄天。天上望下界,只一蓝色圆球,悲欢离合谁知道。人间争斗,大抵是动物性的居多。家是自认为的家,国是心底的国,爱恨愁乐皆自寻。
人就活着,可怜可悲可叹地活着,可爱可喜可傲的活着。因了一个叫世事的家伙的重压,多少人抬不起头直不起腰迈不开步,吃饱了撑得没事的人就那样整天哭喊着累。小民的忧乐是一日三餐老少生存,权贵的忧乐是想富贵永保。都不轻松,都挺郁闷。
这时,天的功能就显现了。抬头望天,恰遇好天,就觉胸怀放空,可以释放一切于万丈高天,争斗和计较算什么啊!摇摇头,笑一笑,整整衣襟,握握拳头,轻松下楼,走向长街,一天的心情都如轻舟春风了。
草原上的牧童是天的垂爱,暖阳和风是天的恩赐。牧童睡着,羊儿不远,天笑看这自然之子,用阳光之手轻拍他的小脸。
不远的疆场,有秋防,沙场正点兵。一片乌云飘来,无定河波光无定。有人在地图上描画,他要建不世功业了。
略定。再抬头,看天,更高远净蓝,我心已不知何处。山外有山,天外哪有天?定睛看,蓝天如海波,白云如波浪。莫非这海洋就是上天在地下的投射?好了,驾一艘快艇出海,向无穷远去,劈波斩浪,哪管是人间还是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