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
是多少年凝重的霜
才能把故乡老房的腰压弯
究竟
是多么劲疾的风
才能把故乡老房的瓦掀翻
那半开的
瘦骨嶙峋的灰色窗框
在寒风里吱呀作响
活像拄着拐杖的老爷爷疼痛的呻吟
早已斑驳裂缝的木门前
秋风里飞黄的野草
杂乱成老奶奶的满头银丝
曾经油光发亮的青石板路
已暗淡成蕨草的床
曾经晒满丰收的平坦谷场
已被风霜丑化成高低起伏的道道裂缝
如老父亲的手长出的茧和裂口
裂口中流淌的血滋养出岁月的痂
任凭饥饿的麻鹊抓折了爪也啄破了嘴
却再也无法从裂口中找到一粒惊喜
唯有那光秃秃的梧桐树顶上
盘旋的乌鸦
不知疲倦地呱呱叫喊
那叫喊声啊
像极了爬在曾经欢腾无尽的露天电影场中
那串伤心寻找妈妈的哭声…
故乡已成秋
我心亦成秋
在萧索的寒风中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