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情绪的自我倾听、释梦和自我对话 20190422

此刻,我的胸口发闷,背部僵硬,腰部酸痛,嗓子干痒,想吐却吐不出,我想喊,我想大声地喊叫,想借助大喊把闷在心头的那一团乌云释放,想把那团愤怒的乌云吐出来!

尝试着大叫了几声,随即就停止了,一是因为家中有人,二是因为这并不能真得释放我的情绪。

因为,我可能通过这团愤怒的乌云解开了自己的一个关于身体的秘密,这是一个关于情绪压抑与释放路径的故事,很可能与前些年的抑郁与焦虑相关,更可能是我二十多年的睡眠障碍的真正病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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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遭遇了什么呢?故事要从昨天傍晚说起。

工作坊下课后,我决定与一个朋友共进晚餐,晚些回家。真得是我的决定,我只考虑了一下下儿子要求我6点钟到家的要求,就放弃了这个要求立即做了自己的决定。当我通过微信告知老公这个消息的时候,老公回复说爷爷奶奶来了,我立即就觉察到了自己的不舒服。今早上我出门的时候并不知道这个消息,于是很吃惊地问:“爷爷奶奶今天过来了?什么时候到的?”  老公淡淡地回答说:“刚刚,儿子叫来的,儿子想他们就让他们来了。”

不舒服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我感受到自己不想回家了,于是畅快地与朋友聊天吃饭。可是那份不舒服一直都在,内心戏越来越多,我感受到了恐惧,我焦虑了。

他们来办老年卡?怎么流程都没有了解清楚就过来了?谁陪着去办?我吗?NO! 我很累了,我要休息!幸好明天上午有阿姨来打扫卫生,我不能离开家,于是赶紧告诉老公:“我明天上午要在家里看着新阿姨打扫卫生,也许你要考虑上午陪他们哈。” 太好了,我终于有了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不用陪他们了,但是我依然不舒服。我好累呀,我想回到家好好地休息、放松一下,我不想被要求、不想被评价,不想应承任何人的需求,不想照顾任何人。我发现:内在父母在依据贤惠的儿媳妇的标准在提要求了,而我在努力抗争。

坐在地铁上睡着了,被儿子的来电吵醒,问我要给爷爷奶奶盖得辈子、枕头在哪儿?一个8岁的孩子,在安置爷爷奶奶夜晚睡觉的物品,心疼之余又有一分恨意:你个P孩子,想要陪伴而不得就把爷爷奶奶招来?你经过我同意了吗?我不陪你,我就不陪你!你个P孩子,你操心那么多,你累不累?你爹呢?你爹为什么不给他爸妈安排东西? 我看见:我开始抱怨和指责了

我发现自己的内心戏还是老一套:恐惧、指责、抱怨、逃避,轻蔑地笑了笑:生命是流动的,先活在当下哈,不要一提到公婆就想到吵架。  但是却清晰地看见头脑中里有2个声音一直在演练着婆媳大战,我对他们很熟悉,他们曾经在我抑郁的那几年天天陪伴着我,甚至多次诱惑我自杀。

回到家,公婆很热情地跟我打招呼,询问我吃饭了没,我也满脸笑意地应答如流,十分客气,头脑中的声音在看到他们笑脸的时候嘎然而止。内心戏遇到真实情景立即就退场了,一切只不过是头脑的自编自导自演而已。

我礼貌、平静地应对儿子的需求:妈妈上了三天课了,很累很累了,妈妈需要洗澡、休息,今晚上是否能讲故事要看妈妈的能量状况才能决定了。 我是在告诉儿子,也在告诉他们:我很累了,我没有精力陪你们了;家里这么脏、这么乱,是因为我三天不在家都在外面上课,这不能怪我。 我开始自我防御、自我辩解。

洗完澡后,能量恢复了一些,我故意装得很累的样子,躺到在床上,而且要求儿子必须收拾出来小床睡小床,3个人挤在一张大床上我会睡不好,(根据以往的经验,我会把着床边睡,会被挤得无处安身)我很累了,需要好好休息。 我在宣告:我会照顾自己的感受了,我不会委屈自己了! 我依然在自我防御。

千万般地不情愿,我还是要求自己去另一个卧室问问:睡觉的物品都找到了吗?并且提供了所有的帮助。 这时候是爸妈的声音一直在耳畔回响:不管发生过什么事,你都要做对,不能让别人挑出你的理来,不能落人口实。否则不管你多对都不对了。

入睡,一夜被开关门的声音吵醒3次,后半夜被噩梦惊醒2次。战争在梦中爆发了,所有的情绪在梦中得以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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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婆不明原因地要我们搬离目前的家,要搬去筒子楼里面的2个独立的房间,简陋、肮脏、墙壁上画满了各种字符。老公竟然答应了,并且一直都劝慰我其实那些房间没那么差,还专门带我去看。可是我看到房间的第一眼就暴怒了,我大声地与他争吵,吵他为什么不敢违逆他父母的意愿?那明明是我们自己买的房子,凭什么他们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我吵他,为什么要我跟着顺从你?这不公平!我凭什么要接受这样不公平的待遇?不接受! 我争吵着回去找婆婆吵,具体吵没吵我现在记不清了,但是记得我特别的愤怒,把这些年婆婆对我的不公平的愤怒都想要释放出来。

我被气醒了,气得胸闷得喘不上气来,我刻意让自己清醒。彼时是3点多,我告诉自己这只是一个噩梦而已,而且刻意去觉察手有没有压在胸口等地方,发觉都没有,于是敏感地觉察到:那些压抑在心中的对婆婆的愤怒从来没有消逝过,我的愤怒不被允许在清醒的时候表达,于是在梦中释放,这可能是我释放情绪的一个路径,能助力我在白天继续“装好人”。

很棒的觉察,继续睡觉。 梦继续着:我回到了家,隔着玻璃看到婆婆在扶着我儿子似乎在叫他起床,可是儿子的胳膊如面条般松软,还有些嘴歪眼斜,我惊恐,疾步跑过去询问怎么回事?儿子为什么到了临近中午还不醒?老公也纳闷地说:“是呢! 我就给他打了一点点吗啡,他怎么还不醒呢?”我立即就又爆了!这个愤怒是针对婆婆和老公的。

对老公:你自己吃药不看说明书就罢了,你为什么要给我儿子用药?为什么要给他用吗啡?你是也要麻痹他吗?那是毒品你知不知道? 老公辩解道:那么一点点量,不会上瘾的,而且貌似表示是根据婆婆的授意而为。

对婆婆:你给你自己的儿子在婴儿期喂成人的药物造成他一辈子肠胃不好就算了,你为什么要唆使你儿子来伤害我的儿子?你可以听信别人的话,穿针引线从你儿子手指间穿过,但是我不准你这样愚昧地对待我的儿子!这是我的儿子,不是你的儿子,有界限,你懂不懂?你懂不懂?!我抱着儿子痛哭、他丝毫没有反应,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声嘶力竭,再次在愤怒的情绪中惊醒,(5点多)觉察自己手依旧没有放在胸口部位,不是外力压迫导致的噩梦,真得是情绪在梦中释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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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梦记得很清晰,趁着还记得梦境,我开始自我解梦:

1,梦中的婆婆是真实婆婆和父亲的综合体,他们要求子女无条件地顺从父母的决定,否则就是不孝。——她是我的严苛的内在父母。

2,内心深处一直觉得这样无条件的顺从父母不对,但是第一反应依然是顺从,直到达到了自己的底限才会奋起抗争。——这是自小在原生家庭中习得并一贯实施的方式。

3,梦中释放的愤怒是真实压抑情绪的展现,我在现实中不允许自己那般吵闹。(像极了妈妈,吵架也要吵得有风度。但是要想打架的时候瞬间可以升级为泼妇。)—这是本我的真实诉求,也就是说我也有“泼妇”潜能。哈哈

4,对LG的愚孝,我现实中不做表达,内心却十分抗拒;对他们一家三口瞒着我做的所有决定(买房、买车等),我压抑着深深的不满,我感受到不被尊重、不被疼惜,我表达过,但是没有LG没有任何反应。在信任这个维度上,我们彼此之间有一个鸿沟。

5,我很爱很爱我的儿子,我不愿意放手让他们带孩子,是因为对他们的一份深深地不信任。婆婆会以“听说这样是为了你好”而在自己儿子手上穿针引线,这种披着爱的名义的伤害,我接受不了,我不允许他们伤害我的儿子。——我看见我依然在尽全力地保护儿子。

6,老公内心忠诚于母亲,因为要孝顺母亲的压力可以让步妻儿的安全和利益,我对他也有一份深深地不满和不信任。而且他连自己都懒得照顾,也不相信他可以照顾好孩子。

这么多的不信任,这么多的情绪,第一次被我这样全面地、认真地看见,我很吃惊。

清醒的我时常对为何不信任他们而疑惑,每次家人在评判我:“人家是亲爷爷奶奶还能对孙子不好?是你太小心眼了!  ” 我每次都会在内心小声地疑惑:真的吗?亲爷爷奶奶就不能伤害孙子吗? 这份疑虑一直存在心里,待我觉察至此,才被发现和被梦境所阐释清晰根源。

我发现了自己的情绪模式:

第一层:只要要求不是特别过分,我都会不自觉地先顺从对方的需求。也就是不自觉地忽略自己的真实感受—-原生家庭的习得模式。

第二层:真实感受被忽略以后,依然不会被觉察,会继续累积、压抑进入潜意识,待到一定程度通过梦境释放。通常强烈的情绪会造成半夜中醒来,从而造成“中途醒来模式”的睡眠障碍。

第三层:若梦境被遗忘,则情绪继续被压抑,第二天会情绪低沉、莫名地不开心,时间长了,就会产生抑郁情绪。

第四层:觉察到自己长时间的不开心以后,会将自己带进大自然,刻意调高能量频率,让这段情绪过去,待下一次能量低谷或者伤被勾到以后重新来一个循环。

我清晰地记得自己在梦中大喊:界限,界限,界限!睡梦中还有一个隐隐的我藏在暗处,在支持我去表达自己的需要,去支持自己吵架争取自己的权益,那是成长中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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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我要好好看看这些情绪的根源,于是邀请 Lina/丽娜(真实的自己)与小小娜(内在小孩儿与内在慈悲的父母)开始对话。

小小娜:你终于看到了我真实的情绪了,我好开心!界限,是这次上周老师课程的最大收获之一。恭喜你!

Lina:是的!对不起,我才全面而真实地了解了你的情绪。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小小娜:这么多年,一直被你忽略、被你压抑,还要不时地帮你斩妖除魔,真得很辛苦呢!

            不过,我很好奇,那么多的强烈情绪为什么你都要在梦中才能释放?

Lina:(不好意思地笑笑)也许是因为我在清醒的时候觉察不到那些情绪,或者我不允许自己那样释放吧?

小小娜:你的笑声似乎有些害羞,有故事吧?说吧,你都还记得什么?

Lina:是的,我记得。 我记得你第一次帮我斩妖除魔是在高二住宿时期。那一晚我做了一个畅快淋漓的梦,我穿越了到了战乱时期成为了女侠,不仅打日本鬼子还活埋了敌人,那个敌人是班主任和政治老师。

小小娜:你还记得呀?(开心地笑起来)你怎么看这个梦呢?

Lina:我清晰地记得梦中的畅快、疑惑和梦醒后的开心,以及对这样的梦的恐惧和抗拒。

小小娜:畅快、疑惑、开心、恐惧和抗拒,可以详细说说每一个感受吗?

Lina:畅快是:我第一次成为女侠,身手矫健,枪法如神,惩恶扬善,劫富济贫,是一个女英雄,好喜欢那个英姿飒爽的自己;

疑惑是:我理直气壮地杀了那么多人,手起刀落,毫不留情,那似乎不是我平常的风格,我似乎没有那么决绝和残忍—Oh,也不是,一旦我决定了要做什么,是那样地决绝的, 我从小一贯如此。

恐惧是:我在救老人和孩子的同时,也在杀人,貌似杀了很多中年男人,还活埋了班主任和政治老师,他们只是作业留得多了点或者啰嗦些吧?(在写作业的时候没有觉察到不情愿呀?而且我成绩很好,他们都不怎么管我的。)我清晰地看到了他们的脸,但是坚决地活埋了他们。 把土一下一下地盖在他们头上,直到他们消失。这样冷漠的自己太可怕了。

开心是:梦醒后意识到只是一个梦没有真的杀人,觉得庆幸和爽,哈哈大笑来着,以后面对班主任和政治老师的时候就不那么厌烦了(在梦中都杀过人家一次了,怎么能再和他们过不去呢?)

抗拒是:以后有几次梦境中,我会刻意地召唤你,会在梦中杀掉自己讨厌的人,比如婆婆。 我怀疑自己有强烈的暴力倾向,这让我深深地恐惧和抗拒你的魔力。

小小娜:我很喜欢你称之为魔力,虽然释梦大师否决过你对梦的解释,但是你一直相信我。

Lina:是的,我不信他们,我只信你,我觉得,他们所言有道理, 但是对我而言,不对。

小小娜:谈谈暴力倾向吧,你怎么看待它的?

Lina:我见识过暴力,来自于父亲和 那些劫我家西瓜车的人。

父亲发脾气的时候很暴力,虽然我不记得他具体打人的动作(眼泪涌出,这也许是自我保护吧),很多是来自妈妈的描述,但是我清楚地知道暴力父亲的存在,他曾经要用菜刀砍了哥哥,我跑了好远的路叫来姑姑救哥哥。那种恐惧我记得,我很爱哥哥,路上一直哭一直哭,觉得那条路好长、好长。

但是他不敢打我,他只拨过我的头一次,我就很久不理他,直到妈妈来劝解我,我都坚决不理他。直到他向我解释说那不是打我,只是拨弄一下,但是我知道,从那以后,他不敢再打我,因为我不会轻易原谅他,我做得到。我不会像哥哥和妹妹那样轻易地原谅他。我会跟他辩论一个谁是谁非,我会要求他跟我解释和道歉。

小小娜:听上去你小时候很倔强,也很有心理力量。

丽娜:是的,你知道的,从小内心深处我有一个信念:我是足够好的。

小小娜:是的,大多数时候你一直坚信你很好,并且努力去做好,而且对一些表扬并不在意,你觉得你值得那些所有的赞扬,而且似乎有时候都不够。哎呀,真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来得自信,呵呵。聊聊那些劫西瓜车的暴力人吧。

丽娜:那是十几岁的时候,我跟随父亲开着拖拉机去老姨家村里用西瓜换麦子,路上不知情被一些骑摩托车的男人围住并且扣住了,他们光着膀子,露着上身,脸上一副凶恶的样子,我觉得他们打人一定会很疼,我有些怕他们。但是他们并没有打人,只是扣住了车(似乎是要交钱才归还拖拉机给我们)。父亲也怕他们,就像老农民遇到了抓壮丁的衙门走狗,父亲畏缩着给老姨夫他们打电话,要求托人拿车。 从那以后,我似乎可以轻易地感觉出来某些凶恶的人和善良的人,有些卖鱼的摊贩凶神恶煞般,我似乎都能感受到阴风阵阵,我会自动远离他们。

小小娜:这些与你所说的自己的暴力倾向有什么关系呢?

丽娜:我曾经是一个施暴者,对妹妹施暴。

其实我很爱很爱妹妹,为了能让她有一个幸福、快乐的童年,我几乎包揽了家里所有的家务,但是有一次我似乎是太累了,委屈、疲惫让我特别狠地打了妹妹,妹妹嚎啕大哭,而我却像着魔一般地不停手,头脑中还回响着姑姑描述她被大姑打得时候的话语,那些话语在支持我,似乎我是姐姐,我就可以打妹妹。 我在通过打她而释放心中的委屈。那是一份不经意被觉察到的委屈—-我也还是个孩子呀,我为什么都把她抱大了,还要任由她玩耍,我就不能自由自在地玩儿呢?为什么非要我去洗衣服、收拾屋子、做饭,为什么她就可以那么轻松?!(泪流满面)

小小娜:是呀,我知道你对妹妹的爱,也清晰地记得那个下午,你望着跳皮筋儿跳得那么好的妹妹那么地羡慕她的快乐和能力—-她咋能跳得那么好呢?你怎么就不能,而且努力也做不到呢?于是,你歪在门框上做了一个决定:你已经不可能有一个快乐的童年了,你决定成全妹妹拥有一个快乐的童年。也就是从那天起,你放弃了自己的童年,瞬间变成了一个小妇人。

丽娜:是的,我是做了那样的一个决定。打她的时候的,理直气壮,似乎也有一部分觉得她要感恩我—她是欠我的,如果不是我承揽了所有的家务,她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玩耍的时间?其实,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忘记了这件事情,是在高中的时候,我很久没回家,妹妹极度思念我,想我时做梦梦到我打她,她告诉我的,她不明白:明明想姐姐想得总想往外跑看姐姐回来没,为什么会做这样一个可怕的梦呢?只有我知道,我真得那么暴力地打过她。(泪流满面)

小小娜:你的泪水在表达什么?

丽娜:表达对妹妹的愧疚,我要找机会向妹妹表达我的愧疚。

小小娜:好好去表达吧,不过我想那个时候你一定是特别累、特别委屈的吧。

丽娜:是的。我放学回家要做饭、洗衣服、烧水,切好菜等妈妈回来炒,吃完饭才能去写作业,我根本没有玩儿的时间,我很委屈。

小小娜:那份暴力是极度委屈与疲惫下的释放哈,尽管这样对妹妹是一种伤害,但是对你而言,是一种释放。

丽娜:是的,那个时候,我不懂这些。但是事后觉得这样似乎不对,然后就不再打妹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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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娜:你说自己有暴力倾向,就是指这一件事情吗?

丽娜:不,儿子一岁左右的时候吧,当我因为加班回家晚了的时候,公婆逼我承认说谎那次,我强烈地觉察到了我的暴力倾向。当时正值季度末,我加了2个小时的班,回到家发现儿子还没睡,婆婆严肃滴说要开一个家庭会议,我说好的,但是要先把儿子哄睡。没有想到,哄睡儿子以后的家庭会议却是一个针对我的批判大会。

婆婆执意说我加班是说谎是自己出去玩儿去了,逼迫我承认, 我努力解释不是这样的,让老公帮我解释一下我同样在销售团队,季度末也同样紧张。但是婆婆张嘴就骂得老公无奈地闭嘴了,我一个人指天发誓:我要是说谎了天打雷劈。婆婆不依不饶,强烈地指责我品质有问题;我向公公求助,公公轻蔑地说:谁没上过班儿呢?那份不屑我永远记得。老公也不再发言,看着他父母2个人逼迫我。婆婆一直骂:什么妖精、狐狸精之类的话,说我品质有问题,不诚实,不值得信赖,不配在这个家......我大声地回击,公公威胁我说:“信不信你再这样我打你?”那一刻我冲动到想要去厨房拿刀把他们都砍了。我不记得我是否用语言表达了出来,但是我清晰地看见了这份冲动,理智告诉我这样不合适,因为我还有孩子,如果我砍死他们,我也得坐牢,也就无人照顾我的孩子了。

我记得后来我发毒誓:我说我要是说谎,明天出门被汽车撞死;你们要是说谎,让你们从5楼下去摔死类似的话语。并且说,你们走吧,我自己来带孩子,你们离开我家! 我记得公公反复问我:你说得是真的吗?你要是认真的,我明天就走。我没应声,那个时候,我真得不知道该怎样做是对的。婆婆一直跳着脚喊:你跟谁学的?谁支持你这样做?你凭什么可以这样做? 这个强烈的质问的声音时常在我耳畔回响,我后来猜测她的意思是 我为什么这样倔强而不妥协,为什么死不承认自己说了谎在骗他们。不久,我做梦就在梦中杀了她,手起刀落砍掉她的头。白天不再跟他们多说一句话,晚上时而在梦中杀人泄愤。

小小娜:这确实是一次难过的经历,我记得。

讲述这件事情的时候,你多次流泪,泪水在表达什么呢?

丽娜:委屈、孤独、愤怒、无助和恐惧。

我委屈在老公竟然在他父母二人合力欺负我的时候选择了闭嘴,从那天起,很久一段时间,我都觉得他是一个软弱的人。

可能也就是从那个晚上起,我决定关起心门,收起了对他们的尊敬,决定自己要坚强起来,像一头母狮保护幼师一样在这个家庭孤独地存活下去, 我不能让自己就这样被赶走,我的决定就是保护我的孩子并且保证自己活下去。 一夜夜,我感受着自己关起来一扇一扇的心门,把一颗敞开如莲花般的心一瓣一瓣地闭合起来。

婆婆的疑问也时常在耳畔回响,我知道我的坚持激怒了她,他和公公也许都会觉得:一个如此年轻的、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女人怎么可以如此刚强?太奇怪了。 我自己也很奇怪,究竟是什么在支持着我呢?

小小娜:是我啊!你亲爹甩你一耳光都得跟你道歉,你怎可能承受得了他们二人对你人格的侮辱?那是你的自尊啊!是你的自尊在支持着你。你看到了你的暴力倾向,但是理智控制住了暴力倾向,你的暴力冲动没有成为真实确凿的行为,这一次,你并没有施暴。

亲爱的,你很有理智。每个人有各种各样的想法,也许这很正常,但是你没有去实施,就不构成伤害。或者说,你是有能力控制自己的暴力倾向和行为的。哪怕梦中杀人,也没有犯法,哈哈。

丽娜:是嘛,呵呵。 我刚刚意识到,其实公婆在那一晚对我是实施了强烈的语言暴力的,侮辱我的人格甚至逼迫我承认,他们才是施暴者,我是受害者,我以前一直没有意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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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娜:是呀!你的愤怒、你的委屈、你的坚强,没能让你看到自己处于受害者的位置的。如果可以时光穿梭回到那个时刻,你想对那个时刻的Lina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呢?

丽娜:如果可以时光穿梭回到那个时刻,我会拉住32岁的Lina的手,把她揽进怀里,紧紧地拥抱她,然后坚定地告诉她:让他们走!立刻走!你一个人可以很好地照顾好孩子的,你有很多选择,你可以寻找外援的。你不必受这种委屈!失去工作没有关系,只要你能开心些就好,你最重要!这样你就不会经历那么长时间地抑郁和焦虑了,也不会经历持续2年的病痛。一切都是有办法的,你是有选择的,不要怕,勇敢地遵循自己的心,听从自己的声音,把失去工作你就没有价值的观念扔掉,那是属于你妈妈的,不是你的!你是值得被爱的,你足够好,请相信你自己。

小小娜:你不想扇那两个老东西两耳光吗?他们那么欺负你,怎么可以对一个白天忙工作晚上带孩子的新手妈妈那么心狠手辣?

丽娜:不了,没啥意思。我知道他们是故意欺负我,但是他们毕竟是我儿子他爹的父母,而且,他们可能就是被这样对待的—-不被尊重,不被信任、被欺蛮、被恐吓。

也不是我品格高尚而不想回击,也不是我原谅了他们,(他们始终欠我一个道歉)只是,我值得拥有一份平静。还是那句话,我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能打老人呢?

小小娜:你还真是一个善良的女人啊!所以,你看到了吧,你所谓的暴力倾向,其实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可怕。

丽娜:嗯,是的哈。此刻,感觉胸口不闷了,心里舒畅多了。不过,我还是不喜欢自己那么暴力的倾向,因为那个部分像极了父亲。

小小娜:你不想成为父亲那样的人,却在身上发现了越来越多的像父亲的地方,你是什么感受?

丽娜:惊讶。真是越抗拒越持久。我越不喜欢父亲的某些特质,越将这些特质继承的淋漓尽致。幸好,我还继承了母亲的理智和觉得自己足够好的内核。

小小娜:有没有发现,你们兄妹三个,你真得是最幸运的呢。你们兄妹三人,活出了父母的三个面向,只有你的这个面向,目前看来是还不错的。

丽娜:是呢,哥哥活出来了父亲的懦弱和胆怯,妹妹活出来了父亲的自卑和暴躁,我活出来了母亲的理智和顽强的生命力,我们三人都继承了父亲的暴力倾向,不同程度的抑郁与焦虑。

小小娜:是的呢!有没有发现?暴力是可以被模仿的?

丽娜:嗯,是的呢,当我在打妹妹的时候,我是那般地理直气壮,仿佛我打她是天经地义,那似乎是被姑姑的话语催眠了呢!

小小娜:也许,思想就是这样被建构的吧?某种程度上,也许也是一种催眠吧。你清晰地看见了暴力、暴力倾向、也体验过施暴和承受暴力,今天又看到了暴力的来源,以后,你会如何面对自己性格中的暴力倾向呢?

丽娜:唉,它就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吧,无所谓好坏了。 我只要控制住自己不去真实地成为施暴者就好了。

而且,我发现暴力本身是一种强大的力量,比如上次从长城归来,人们在检票口妄图挤压我的儿子,我的暴力倾向立即展露,粗暴地阻止人们的挤压,极有力量地保护了儿子不被伤害。虽然有点吓到他了,,他也很惊诧:平时温柔呵护自己的妈妈怎么瞬间就暴怒到努力地怼回那样身材庞大的一个男人,可以高声呵斥,也可以面露凶光。 嗯,我看到了那个胖男人被吓到了,揉着被我推回去的肚皮说:这个女人,怎么可以这么凶?

小小娜:听到你的笑声很开心。温柔、暴躁都是你的一部分,你是多元的人,也是一个理智的人,更是一个好人。男人可以意淫某些女人,你梦中杀几个人,也没啥大不了啦。

更何况,倾向只是一种倾向而已,只要你专心培植善念,继续好好地爱自己,爱大自然,就够了。大自然中有那么多的美好,不也有狂风暴雨、地震海啸、火山喷发吗?是生命,谁还能没点儿脾气呢? Take it easy!

丽娜:你说得没错!我喜欢你这样的解释。

小小娜:你会把这样隐秘的自我剖析发给周老师看吗?你现在看到了自己对于权威的不信任来自于哪里了吧,你可以全然地信任周老师了吗?

丽娜:我想发给周老师看,在工作坊的场域中,在诸多的权威中,我觉得我信任周老师了,尤其是经厉过这次“拥抱接待员”事件以后,我感受到了周老师对每一个人的尊重。

对权威的关系以及“拥抱接待员”的故事下次再说,累了,先休息吧!

小小娜:去吧,真是不容易呢!昨天腹诽了好几次的P孩子,还有1个多小时就放学了呢,说来说去,你最爱的还是这个P孩子。

丽娜:是呀,身边好多的人,都以这样或者那样的方式背叛了我,我很需要一个我百分百信任又百分百信任我的人,目前而言,也许就是这个孩子吧。

小小娜:百分百,are you sure?

丽娜:Nope。也许是我一厢情愿吧!不过,我真的很想让他体验到被信任与被支持的感受,如论何时,都有一个人来支持他,多好呀!这样就不会那么孤单了吧。

小小娜:好啦,别感怀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先活好你自己吧!

丽娜:谢谢你陪伴我,再一次地认识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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