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说的一切都可能是错的!
即使你赞同我的观点,你的生活也不会因此有任何改变!
除非——你采取了相应的行动。
(这是书先生在简书的第23篇文章。本文约1400字,请花3分钟来阅读。)
连续几天早上,浓雾不开。
手机里的空气检测软件说,空气中度污染。所以,书先生戴上了口罩出门。
走在校园里,看见很多学生也戴上了各种各样的口罩。不时能看到有人掏出手机拍照。从他们脸上忧心忡忡的表情,想来并不是在拍摄美景,而是在记录什么可怕的东西。偶尔还能听见几句低估:“今天雾霾好严重啊!”
雾霾!他们说的不是雾,而是雾霾!
书先生老家是重庆,有名的“雾都”。别说是冬天,很多时候,夏天的早上,也是烟雾缭绕。可十年前,我们不说霾,我们只说雾。
十年前,如果住在高楼上,推开窗户,看到整个城市笼罩在浓雾中,我们感到欣喜、感到愉悦。我们感叹大自然的神奇:“真是漂亮啊,宛如仙境。”我们想要投身入这仙境中,想象自己在天庭信步。
十年后,面对同样的景象,我们感到恐惧、感到慌张,我们咒骂污染的严重:“真是造孽啊,还让人怎么活。”我们于是不愿出门,即使不得已要外出,也用防毒面具一样的口罩把自己的口鼻遮住。
做这样的对比,当然不是要为雾霾开脱,因为环境监测报告明确指出空气质量的确堪忧。但是不是一定就比十年前糟糕很多呢?我看未必。
十年前的工厂或许没有现在多,但十年前的减排设备也没有现在先进;十年前的私家车或许没有现在多,但十年前的排放标准也没有现在严格。
很多人回忆着小时候,说那时的空气多么清新、天空多么湛蓝。实际上,人们小时候的记忆往往都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对自然环境的记忆是很少的,更别说这么精确了。
我们无法排除这样一种可能性:十年前的雾和现在的雾一样,是空气受到污染的表现。雾还是那个雾,变的是我们的认知。
十年前,雾霾这个词,在很多人的大脑里,可能都并不存在。那时,我们看到雾,就是雾。连词汇都没有的东西,我们怎么知道它到底是什么?现在,雾霾这个词已经深入人心,当我们再看到空气中的“轻纱”,我们的第一反应是——“雾霾,该死的雾霾。”
托马斯·库恩说,科学的每一次革命,都是一次范式的转移。一个话语体系代替了另一个话语体系,从此以后,我们戴上了另一副眼镜来看待这个世界。
可世界还是那个世界,不会因为量子力学取代了经典力学就发生一丁点的变化。变的是人,是人看待世界的角度。每一次范式转移,都为我们带来新的词汇,从此世界上有了新的对象,对象之间有了新的关系。
我们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似乎总是和词汇绑定在一起的。当我们没有雾霾这个词汇时,我们只看得到雾。而现在有了这个词汇,我们又似乎只看得到霾了。
乔治·奥威尔在《1984》里写到,统治者为了防止人民反抗,发明了新话(newspeak)。减少词汇量,减少词汇的义项。比如free这个词在新话里就只有“免费”,没有“自由”这个义项。统治者们认为——当然这是奥威尔借统治者之口传达这个想法——如果语言里没有这个词,人们就不会产生这个思想。没有这个思想,当然也不会有相应的行动了。
很多侵略者的想法大概和《1984》里的老大哥是一致的,他们占领一个地方后,往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推行侵略者的语言,禁止被侵略者说自己的语言。当语言一样后,统治起来就容易多了。
我们对事物的好恶其实都体现在词汇上。无论是喜欢还是讨厌的东西,我们都很少叫它本来的名字,前者用昵称,后者用蔑称。我们喜欢一个人,就叫他/她“亲爱的”,我们讨厌韩国人时,就叫他们“棒子”。只有当没有什么特别的情感时,我们才用其本名。
这一点,《大话西游》里的牛夫人应该最有感受吧:“以前陪我看月亮的时候,叫人家小甜甜,现在新人胜旧人了,叫人家牛夫人!”
以一个不算笑话的笑话结束这篇短文吧:恐怖游戏Silent Hill,如果当初没有被翻译成《寂静岭》,而是叫《哑巴山》,或许听起来就没有这么恐怖了吧!
这就是词汇的力量。
【作者简介】 书先生和路夫人,80后大学教师一对。 书先生语言老司机,玩转英语、德语、Python计算机编程; 路夫人旅游达人,足迹遍及欧洲、美洲、亚洲和大洋洲!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过精彩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