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了一天,许博远累得身心俱疲,关上门将包袱丢在桌上,两步走到床边猛地扑下去,站了一天的腿就快废了,行礼也快把腰弯断了,实在想不通古代那些太监是怎么活下来的。揉了两把酸疼的腰,许博远翻过身看着天花板,总算有时间把蓝桥喊出来了解情况了:“到底怎么回事,叶修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具体我不太清楚,可能是这个世界背景的限制,我在这里不能太明显,他们能捕捉到我的波动。”蓝桥有些无奈。
“波动?”许博远疑惑地反问,不过随即他就想明白了,修仙这种东西实在是玄妙,总说万物有灵,那些植物动物身上的磁场波动他们都能捕捉,蓝桥这种违反世界设定的存在,大概也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这次的任务是什么?”许博远直戳目的。
“让叶修和蓝河心意相通。”蓝桥道。
“哦,”许博远面无表情地,“就是说让我去勾引他。啧这家伙,脑子里都是什么玩意儿。”
蓝桥被自家主人的话逗笑了,忍不住跟着调笑:“可能是平时你没能满足叶前辈吧。”
蓝桥说这话许博远有些无力反驳,叶修这几个世界是真的太多幺蛾子了,跳过这个话题,许博远查看了一下叶修目前对蓝河的好感度:34。
行,差不多是正常水平,看来叶修真是看他有缘,而不是想整什么养成play,许博远翻身坐起来,忽然想起了之前听见的话,翻出叶修给他的剑穗提起兴趣问:“刚刚苏沐橙说的话,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不知道,”蓝桥有些失落,“不过这段时间我为了测试能够使用多大程度的精神网而不被发现,缠上一些低等修士的时候倒是听见了一些传闻,说是十年前鬼王作乱,兴欣堵幽冥大门的时候叶修曾重伤过,后来消失了一段时间,回来便不再用剑改用矛了。”
“……哦。”许博远喃喃地答了一声,即使是在另一个世界,听见那人受伤的时候心里还是会心疼,即使这些世界的叶修和他爱着的那个叶修只有一部分是相同的,但他却总是容易沉浸在故事里,每一次相爱,每一次抽离,都像是让他不停地死去重生,再重新寻找自己明明前一天还能亲昵地窝在他怀里讨吻,如今却眼神陌生的爱人。
有时又陷入思考,他们真的是同一个人吗?明明他们是同一个皮相,内里藏着同一个灵魂,他们对信仰有同样的执着,连他们嘴边勾起的弧度都是相似的。
穿越前叶秋就警告过他这种穿越副作用容易让人迷失,但对爱人的担心超过了他对副作用的恐惧,而如今才第三个世界,后面还有很长的一条路要走。
许博远叹了口气,本来累了一天此时却没有胃口,吩咐蓝桥继续查消息后便脱掉衣服裹着被子睡了。
4
第二天一早许博远就被蓝桥在脑中叫醒,许博远没有起床气,刚睁眼就听到外面有人敲门,他噌地坐起来,朝外面应了一声,迅速把衣服穿好,被子随便叠了叠,连忙去开了门。
外面站的是苏沐橙,见他慌慌张张地开了门就知道他睡过了,看许博远头发乱糟糟的,心里觉得自家兄长认为有缘的小徒弟有些可爱,没忍住偏脸掩着嘴笑了。
许博远顿时有些尴尬,挠了挠脑袋后知后觉地低头喊人:“小师叔。”
“嗯。”苏沐橙笑着应了,“介意我进去吗?”
“啊,啊?”许博远有些愣,愣完连忙站在门边让出路来,“不介意不介意,师叔您请。”
许博远想不明白苏沐橙一大早来找自己做什么,跟着苏沐橙到了桌边,请人坐下后给她倒了杯茶。
“过来坐。”苏沐橙拍了拍旁边的圆凳。
许博远乖巧地坐下了,还没开口问怎么了就见苏沐橙起身站到了他后面,:“别动啊。”
靠!!许博远内心翻起了滔天大浪,苏沐橙居然在给他扎头发!!!!
穿越前穿越后,结婚前结婚后,无论在哪个世界,许博远从来没有和苏女神有过那么近的接触,一时间竟呆住了。
接下来的时间,许博远一脸呆滞地看着苏沐橙欣赏她扎好的头发,一脸呆滞地被苏沐橙告知了作息时间和课程安排,一脸呆滞地跟着苏沐橙离开房间,绕了无数个弯之后来到一排小屋前,看着苏沐橙笑吟吟地和叶修说了些什么,然后回头给他挥了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地走了。
“看什么呢?”叶修抱着手臂站在许博远旁边往他呆滞盯着的地方看,这家伙怎么跟傻了似的。
“叶修!”许博远被他这么一声吓了一跳,猛地回神下意识大喊了他的名字。
结果惨遭叶修一个脑崩儿,“没大没小,叫什么呢。”
许博远非常识时务地低头认错:“师父我错了。”
叶修满意地笑了,不知怎么地就是觉得新收的小徒弟非常顺眼而且亲切,拍了拍他脑袋,领着他进了其中一个屋子。
想来这大概就是学堂了,许博远看着屋子里坐着没几个人,昨天见面的唐柔师姐也在,找了个位子坐下,就开始了他早上的理论知识学习课程,上完课他才搞明白当时叶修的“首席弟子”四个字有多大的权威。
下午实践课,每个人学习的武器不同,兴欣玩矛的多,玩剑的少,思来想去许博远也不知道会是谁来教,一边琢磨着得给小蓝河打好基础,一边又思考该怎么找机会去赚叶修的好感数。
跟着带路的小师哥走着走着就到了眼熟的地方,许博远定睛一看心里一阵抑制不住的窃喜,哈哈!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个世界也太顺利了吧。
叶修大老远就看见了低着头肩膀却抖个不停的小孩儿,待他和小师哥道了谢进了院子,叶修才从屋顶上跳下来,叼着草走到石桌前坐下,问:“乐什么?”
许博远觉得叶修每次看到他不是问“看什么”就是问“乐什么”,总之全是疑问句,他也不能抗议,想着那高达34的好感度,有心让自己显得乖巧一些,但又不能丢掉才认识两天的生疏感,走到叶修面前先行礼叫了师父好,才摇头说:“没什么。”
叶修本就没打算刨根问底,见他这么回答也就算了,从旁边拿了两把木剑给他。
许博远接了,不知道叶修想干什么。
“明日起,你就搬到这院子里来同我住,”叶修拿着剑老神在在地站在他面前,仿佛说了一件很光荣的事,“以后你就由我教授了。”
许博远开心得不行,心里说着好啊好啊,表面却依旧恭敬:“弟子知道了,多谢师父。”
蓝桥在上帝视角看到这一切,忍不住吐槽自家主人是个戏精,“回去我就申请让冯主席给你颁个小金人。”
“你不懂,”许博远一边听着叶修念念叨叨课上的规矩,一边在心里和蓝桥开小差,“看着吧,叶修就吃这一套。”
这么多年了,他对叶修的喜好可谓是摸得透透的,毕竟在原来的世界两人玩的情趣都能写本书了,书名就叫《爱情里的招招式式》。
一下午许博远都在跟着叶修打太极,名其名曰感知身体,但那招式动作速度,无论从哪儿许博远都觉得这就是在打太极,他站在叶修身后一边跟着比划,一边和蓝桥嘀嘀咕咕地商量接下来的对策。
“叶前辈会接受小孩儿吗?”
“他没那么变态吧。”
“但你现在是小孩儿啊主子!!”
“哦对,这就有点麻烦。”
叶修转头看了一眼认真模仿的许博远,心里有些欣慰,当年带苏沐橙的时候老觉得小孩儿很好玩儿,总想弄个小徒弟玩玩,谁知道自家徒弟各个都是成年了才来拜师,这么多年了总算满足了心愿,他心里满是有小孩儿逗弄的兴奋,全然忘了琢磨收徒前心里焦急忐忑的预感。
叶修咳了一声收回目光,目不斜视装得很有师父的风范:“小蓝啊。”
“嗯?”许博远回过神,“徒儿在。”
叶修手掌前推,腕翻回收,白鹤亮翅,憋了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在这儿住得还习惯吧。”
我才来一天!!许博远被他长辈式的问题问得有些无语,手一提跟着耍了个白鹤亮翅,中规中矩地回答,“回师父,弟子住得很好。”
“嗯。”叶修点点头,继续打太极。
许博远:“……”
指望这人挑起话题是不可能的了,许博远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里继续和蓝桥琢磨。
“要不然走悲情路线?”蓝桥说,“勾起叶前辈的心疼之类的,小说里不都这么写嘛。”
“我童年美好。”许博远冷漠回答。
“家中……”
“父母健在,感情和睦,对我很好,有钱有房。”
蓝桥有些可怜地“看”着许博远:“这题超纲了,我不会。”
许博远也想说我不会,虽然来到这里发现小蓝河过得不错,他是发自肺腑真心感到庆幸,这会儿却又有些无奈,除去悲情路线,那就只能走温馨路线了。
晚饭过后回到房间把东西打包回叶修的院子,虽说是打包,其实也就是刚来时候的那个包袱和他的剑而已,门派里统一发的衣服和日常都已经提前送到那边去了,许博远随便收拾收拾,把早上乱叠的被子重新叠好,这才背着包回到了院子里。
叶修正在院子里喝茶,其实也不算是茶,黑咕隆咚的不知道是什么药,吃饭前许博远就见他喝过一次,好奇心促使他凑过去闻了闻,差点被苦药味熏吐,叶修被他皱成一团的小脸逗乐了,故意把杯子往他鼻子下凑,许博远立马后退几米远,叶修再三保证不逗他了,这才肯回到位子上吃饭。
许博远怕苦。
说来其实有些好笑,许博远本来对苦味只是有些反感,后来和叶修在一起后,被他那一套“不喜欢的不用太勉强”言论天天洗脑,弄到后来基本上受不了苦味,越发娇气起来。
都是叶修惯的。
看着叶修面不改色地灌下那碗中药,许博远眉头拧在一块像个死结。
叶修打一开始就注意到了站在不远处的许博远,小家伙儿一看就是个没吃过苦的,说是娇气却也没有细皮嫩肉,一天的基础都在太阳底下晒着也没什么怨言,说是耐劳偶尔又能看见他偷摸耍小性子,皱着眉头嫌味道难闻的样子可爱得不行,像个小包子似的。
看他背着个包袱站在远处不动,叶修喝了一口清水漱口,招手叫他过来:“站那儿干什么?当门神?”
又是疑问句。许博远心里琢磨着叶修到底在喝什么,听话走到了叶修面前,眼神不住往药碗里看:“师父。”
“东西收拾好了?”叶修从他肩上把包袱拿下来,轻飘飘的,跟空的似的:“就这些?”
“嗯。”许博远点点头,想着叶修都愿意主动帮他拿包袱,那他好奇一点应该没事儿吧:“师父喝的是什么?怎么这么大味儿,还苦。”
“娇气。”叶修敲了一下许博远脑袋,“养身子的东西罢了。”
还不是你惯的?许博远捂住被敲的地方揉了揉,眼珠子转一圈,“师父身体不好吗?”
“唔。”叶修含糊一声没回答,低头看见许博远手里攥着的剑上光秃秃的,“剑穗呢?怎么没绑?”
“太珍贵了,”许博远摸了摸胸前揣着的剑穗,眼神真挚,“我怕挂在上面弄坏,就收起来了。”
“这有什么,小玩意儿而已,”叶修笑了,“弄丢了为师再给你就是。”
许博远有一段时间没见过叶修笑了,那种勾起一边嘴角,漫不经心地,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笑容,即使这个叶修头发长得及腰,还束了个马尾,在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上看到这个笑容时,许博远还是没忍住心里一酸,特别想直接扑进叶修怀里,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诉他,把找不到他时所受的委屈说给他听,打他骂他,问他为什么舍得这么折磨他。
但他不能。
所以他只是咽了咽突然哽咽的喉咙,低头将自己脸上的失落和悲伤藏起来,扬起声音装作高兴地回复:“是,谢谢师父!”
叶修只当他心里感动又好面子,所以不让自己看见表情,忍不住更加包容这个敏感又好强的小孩儿,他伸手放在许博远脑袋上,有些生疏地回忆着以前揉苏沐橙的动作,轻轻揉了一把许博远的脑袋并觉得手感不错准备再来一次,谁知道许博远突然抬头看他,叶修只好轻咳一声,把手收回来:“院子收拾好了,快去歇息,明日要早起。”
许博远没弄懂他在玩哪出,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点点头:“哦。”
手心里的痒意还停留着,叶修攥了攥拳头,看着许博远回了屋,转回头又倒了杯水喝,想了想起身踏着轻功出了院子。
“叶修喝的药是不是和你说他之前受伤有关?”进屋收拾完东西,又收拾完自己,许博远清清爽爽地躺在床上对蓝桥问。
“应该是。”蓝桥有些含糊。
“一问三不知,我要你何用?”许博远笑了,从怀里摸出叶修给他的剑穗,拎着吊在空中晃悠,红彤彤的穗子,中间坠了颗血红珠子,许博远眯着眼睛看了看,忽然发现什么,噌地起身凑到油灯面前,把剑穗上的珠子对着光。
有字!
一个“笑”字!
许博远心里一惊,仿若醍醐灌顶,回想起之前蓝桥说叶修以前用剑,又想到苏沐橙着急叶修把剑穗送人,再到现在剑穗的珠子里刻着“笑”字,他敢八成肯定君莫笑就在叶修没用的那把剑上。
差不多摸透了方向,许博远总算稍微放下心来,接下来只需要刷满好感,然后从叶修那里套路出君莫笑在哪里,想办法链接上就搞定。
这边许博远眼前的疑雾差不多散去,另一边叶修趁夜偷偷溜到蓝雨山,开始了他的抢劫行为。
“借来看看怎么了?”叶修拿着矛,站在屋檐一角,手里抓着一本蓝皮书,“多大个人了,别那么小气,就一本书而已。”
另一头黄少天披着头发抓着剑,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那是蓝雨的秘籍!什么叫‘一本书而已’,靠靠靠靠!叶修你有本事给我过来!看我不把你劈成八百块!掌门师兄你快在下面布阵,最好是火阵,等我把这家伙赶下去做个烤肉大全!!”
喻文州站在下面有些无奈,他轻功不好,学的又是阵法,没办法像他们御剑飞行,动不动就往高处窜,只好仰着头看屋顶上那两个对峙的人。
“多大仇啊少天师弟,喻文州不给你吃饭还是怎么的,饿得都神志不清了。”叶修挨着屋檐上的石兽蹲下,一边逗黄少天,一边翻阅了几章自己记不太清楚的剑法,“我新收的小徒弟是练剑的,我看看你们这有没有适合他的功法。”
“谁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看功法不也是抄袭吗!除非你现在立刻马上下来和我决斗,我可以考虑原谅你,不然你就——看剑!”黄少天趁叶修低头看书的功夫,手一挥砍过去一道剑气,谁知叶修头也不抬,脚下一蹬就飞到了另一处屋檐。
“有话好好说。”叶修看完了以前和魏琛一起讨论的部分,没再往后翻,看自己知道的叫回忆,翻别人后来独创的,就真的有偷师嫌疑了,他把功法在心里过了一遍,确认没什么问题之后飞身下了地,把秘籍还给喻文州时顺道丢了两枚输气通筋的药丸给他,“谢了啊。”
喻文州早就知道他不会做逾越的事,因此秘籍被拿的时候也没太担心,在底下看着黄少天趁着机会有借口找叶修决斗时,竟还有几分看好戏的心思。
他拿到叶修给的药丸一瞬间还有些错愣,下一秒听见对方开口:“明早把你们剑派开筋脉那个药给我送点过来。”
喻文州刚涌起的感动顿时消失,就知道这人不会这么好心,他挂着一贯温和的笑容答应了叶修,将书和叶修给的药瓶放进袖子,恭恭敬敬地将对方赶了出去。
从蓝雨出来后叶修就赶回了自己的院子,在书房把刚刚记住的功法默了下来,装订成册,准备明天拿给许博远自己先研读一番。
做完这些时间已经过了大半夜,他收拾了一下,回屋躺着小憩,刚闭眼就陷入了睡眠,还做了个梦,梦里有个少年站在远处,头发是不同于他们的短发,穿着一身怪异的服装,声音让人耳熟极了,那张青涩的脸让人熟悉,仔细思考时却又脑袋空白。
他看到少年在远处轻轻喊:“叶修,你不记得我了吗?”
“叶修……”
“哥……你醒醒。”
叶修皱了皱眉。
“师父,你醒醒。”
叶修猛地坐了起来,看着身下的雕花大床狠狠地喘了口气。
是梦。
许博远坐在地上没动,像被他突然的动作吓到了似的,整个人一动不动像只受惊的兔子,叶修看着他的脸总觉得有些熟悉,仔细回忆却觉得头疼,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闭了闭眼,狠掐了一把眉心,把睡得凌乱的衣襟扯好,转头问:“你怎么在这儿。”
许博远被他这一系列反应弄得有些懵,方才叶修的目光锐利得有些难以直视,让他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担心对方是不是察觉到什么,这会儿叶修问了,他才敢小心翼翼地开口:“我……师父身体不好,所以我来伺候师父。”
叶修有些愣,心里突然软了一下,在被子里悄悄整理好仪容,这才稳住表情,下床把呆坐在地上的许博远拉起来,弯腰把人屁股上的灰拍干净,没注意许博远突然变红的耳尖,把人拉到桌边,自己坐下:“来吧。”
“什么?”许博远没明白。
叶修一副理所当然地样子,抬了抬下巴:“束发。”
许博远嘴角抽了抽,看着叶修顺滑乌黑又茂密的长发有些为难。
我后悔了还来得及吗?
不过最终许博远也没能扎成头发,在叶修第不知几次被扯痛头皮,束的发揪歪歪扭扭,东掉一缕西掉一撮等各种情况之后,叶修忍无可忍地在心里唾弃了刚刚想着享福的自己。
把梳子从许博远手里哄过来以后,叶修三下两除二地给自己束好了发,又趁许博远迷惑地盯着自己的手,动作利落地帮他把头发重新束了一遍,看着坐在自己面前乖巧可爱的小徒弟,叶修心里竟有些诡异地满足,拍了拍许博远的背让他以后每天过来,自己帮他束发。
直到许博远茫然答应,转头出去给叶修接水洗漱,叶修都处在一种诡异的当爹幸福感中。
用完早膳依旧是和大家一起上早课,今日教授课程的是苏沐橙,许博远这才弄明白早课的老师是轮流来的,大抵是那天偷听的话影响了他,许博远总觉得苏沐橙时不时地就盯着他看一会,弄得他如坐针毡,浑身不舒服。
到了时辰他就连忙出了教室赶去叶修那边。
早晨走的时候叶修说了让他回来一起吃中饭,回到院子里没见到人影,许博远把书袋放回自己的房间后,就转到叶修的卧室去了,蓝桥在他脑海里蹦跶:“一会儿有个大惊喜,你要做好准备。”
许博远不以为然:“什么惊喜,如果我能立马长大那才叫惊喜,除此以外,什么我都不为所动。”
蓝桥哼哧两声,笑得相当不怀好意。
说话间许博远已经到了门口,猜想叶修估计正在睡觉,他放轻了动作,缓缓将门推开一条缝,往床榻上看了一眼没见着人,许博远有些纳闷,正打算把门推开,往旁边一瞟就看见叶修裸着身子从屏风后面走出来。
“靠!”许博远猛地把门关上了。
“哼哼,”蓝桥笑得流里流气,“不为所动哦?”
“闭嘴吧你。”许博远捂住自己通红发烫的脸,哪怕已经是老夫老妻十几二十年的人了,乍一看见叶修陌生又熟悉的躯体还是会让他第一时间露出青涩的反应,毕竟这具身体还是个小处男,许博远揉了揉脸,安抚住自己难以抑制的紧张和莫名的兴奋,等脸上的温度差不多降下来了,缓过气抬手敲门。
“师父,你在吗?”
“直接进来。”叶修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许博远深呼吸一口气,推开门就看见叶修穿着单衣坐在圆桌前擦头发,他松了口气,同时又觉得有些遗憾,反应过来竟有些不可思议。
怎么回事小老弟,你躁动了啊小老弟。
缓了缓自己扑腾乱跳的心脏,许博远连忙赶到叶修身后帮忙擦头发,说实话,上一次许博远擦这么长的头发还是在家帮他老妈擦头发,有一段时间光脑上的粉丝们喜欢p图,就爱把叶修p成长发飘飘的古地球人,在光脑大喊“我可以”“叶将军A爆了”。
许博远也跟着凑过热闹,窝在叶修怀里刷光脑的时候,转过头仔细打量了一下这张脸,甚至还想过让叶修留长发,最后被人堵在沙发上亲得晕头转向才把这茬抛开,没想到居然在这样的情况下见着了。
搓干头发许博远用梳子将打结的发丝梳开,找了根绳子把散发系住。
“师父,好了。”少年清脆的声音里没有一点异样,欢快得让人一听就忍不住跟着勾起笑容,叶修笑着把小孩儿拉到自个面前的凳子上坐着,从旁边柜子上拿了个白瓷瓶递给许博远:“这个拿回去吃,一日一粒,别忘了。”
刻在习惯里的信任让许博远没有多问就接下了瓷瓶,左右叶修不会害他,按着嘱咐从药瓶里倒了一粒出来,当着叶修的面吞下,黑漆漆的药丸没什么味,许博远猜想应该是保养品一类的,吃完把瓶子收好,就跟着叶修到院子里继续打太极。
后面的日子大约都是相差不离地过,叶修对蓝河的好感度一直稳定在三四十,许博远估摸着是这具身体还太小,没法让叶修这种表面吊儿郎当,实际比谁都注重原则的人起不该有的心思,除了偶尔给叶修惹两个那个年纪该惹出来的麻烦,增加一下师徒情谊,其余时刻都在好好练功。
占了人身体,就得好好给人打基础不是。
转眼四年过去,蓝河的身子在叶修的保养下迅速抽条,十八九岁的少年已经褪去了青涩,开始有了成人的气息,尽管身子依旧单薄,但不宽的双肩也能担住责任了。
“师父!”
刚从训练场回来,许博远就急忙冲进叶修的房间里去,这两年摸索出来的信息里,叶修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怪癖,格外喜欢许博远对着他撒娇耍赖,许博远自认在原世界里也没怎么苛刻这人啊,怎么到了这里爱好一个比一个奇怪。
叶修正在书房看书,听见许博远的声音就把手上的书本扔到一边,准备迎接自个的心肝宝贝儿,少年逐渐抽条的身高已经不允许他像以前一样抱起来,但扑个满怀的满足感仍然使他心底有种不知名的悸动。
徒弟逐渐从当年的小包子长成俊朗小伙儿,叶修心里的欣慰感不比当年养大苏沐橙低,也许是从少年时期就一起生活的原因,叶修对自家小徒弟的挂念程度比以往那个徒弟都高。
这会儿见着他挂着彩回来,心里微微一沉,拍了拍怀里人的后脑勺让他起来,拉着人到了桌边给他擦药。
“没事儿。”许博远咧嘴笑了笑,“今天和霸图的师弟打,他近身太厉害了,有几招没防住。”
“霸图练的就是近身,不让你挂彩韩文清能饶得了他吗。”叶修说。
察觉到叶修心情不妙,许博远闭了嘴,乖巧听话地等着叶修继续擦药。
“啧啧,你看这个人,心疼都阴阳怪气的。”许博远在脑中和蓝桥调侃。
“够了够了,还没在一起我就快被你们的狗粮噎死了。”蓝桥有些心梗。
自从许博远摸准叶修喜欢撒娇之后,蓝桥的日子就没好过,有时候被噎得受不了就直接关机屏蔽。
一切雨我无瓜。
这个世界的进度是目前为止走得最慢的一个,有时候许博远觉得慢一点挺好,有时候又焦急找不到君莫笑,两方想法僵持不下,最后也只能顺其自然先把任务刷成功再说。
擦完药许博远和叶修吃了中饭,打了一早上困顿得不行,许博远筷子一扔,两步走向叶修的床,转身把自己甩到床上。
“这就睡了?吃饱了?”叶修捏着筷子有些好笑地看着他。
“唔,”许博远闭着眼睛把鞋蹬掉,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拍拍自己的脑门:“困。”
见他真的食困了,叶修心里乐得不行,手一挥收拾了桌子,走到床边脱下鞋也跟着上了床,躺在许博远身边把人揽进怀里,低头亲了一口方才许博远拍的位置。
许博远这才安心地往叶修怀里拱了拱,放松精神睡了过去。
这是某一次雨天惯出来的习惯,半夜呼啸的风拍打着窗子,叶修从梦里惊醒听见的就是不远处蓝河的尖叫声,来不及披上外衣,叶修套上鞋就飞奔至少年的房间,风吹着窗木砸在墙上,少年单薄的身子蜷缩在床的角落,嘴里喊着不要,喊着他的名字。
那么绝望,那么撕心裂肺。
叶修呆愣了一瞬,脑海里闪过的画面来不及抓住就消散而去,他急忙几步走到床前,俯身将少年搂在怀里,生涩地拍打后背,用粗粝的指腹抹去少年脸上的泪水,待人激动的情绪逐渐平复,不知道是什么力量促使他低头亲吻了少年的额头,搂着人睡去。
第二天两人都不约而同的为这此同榻找了个做噩梦的理由,睡前亲吻额头的习惯却留了下来。
谁都没觉得奇怪,谁都没准备拒绝。
睡饱之后许博远从叶修怀里迷迷糊糊醒过来,两年来养成的习惯让他此刻心里放松得不行,勾起嘴角贴着叶修的胸膛蹭了蹭,刚蹭两下就觉得有些不对劲,略微尴尬地往后躬了躬身子。
少年啊,青春啊,躁动啊。
许博远无奈望着天。
蓝河的身体也到了该躁动的时候了,最近擂台打的太多,身体上火得不行,稍一放松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向许博远昭示它的存在。
正当许博远往后挪动,打算悄无声息起床时,叶修放在许博远身上的胳膊猛地用力把人按回自己怀里,随即大腿被一股火热贴住。
心里猜到了什么,叶修睁开眼看着耳朵通红的许博远,怔愣一瞬随即勾起嘴角挑了挑眉。
许博远快羞愤到把脸埋进被子,伸手捂住叶修眼睛,挡住他戏谑的眼神,结结巴巴地开口:“师、师父,你醒了,我、我、我要下床。”
“怕什么。”叶修的手丝毫没有松开的迹象,“咱们小蓝也长大了啊。”
许博远脸热得不行,身下丝毫没有平静下来的迹象,反而因为叶修这两句话变得更加难受,他难耐地往后蹭了蹭,尽量不贴着叶修,谁知道刚一动就被叶修按了回去,蹭弄带来的快感刺激得他狠喘一声,没稳住人设抬头瞪了叶修一眼。
叶修被他这一眼瞪得心里一阵悸动,心池里涟漪圈圈荡漾,鬼使神差地把揽着许博远腰部的手往下滑了滑,想要看这人露出更多的那样的表情。
感受到叶修蠢蠢欲动的手,和前方与自己一眼火热的欲望,许博远脑子被突如其来的情热烧得几乎不清醒,眼前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他实在不想再忍,狠狠一咬牙凑了上去大逆不道地吻住了自家师父。
唇上传来的温热柔软让叶修一阵错愣,欲念翻涌上来就无法再平息,这么久以来自己对这个合眼缘的徒弟近乎溺爱般的照顾总算找到了原因,向自己承认了自己的念想,禁锢便解了枷锁,叶修的眼神顿时深沉下来,反客为主地夺走了这个吻的主动权,在许博远迷离的眼神中,身下的手摸到了两人相贴的位置。
……
“再睡一会儿?”擦完身子,叶修揉了揉小徒弟的脑袋。
“唔,”情欲褪去后铺天盖地而来的就是困顿,许博远伸出手拉住叶修的手腕蹭了蹭,仍然觉得有些不太现实,“师父,我、我们……”
“是道侣了。”叶修替他下了结论,看着许博远小心翼翼的眼神有些好笑,活的日子长了他倒是对什么都看得开,就怕自家小徒弟钻进奇奇怪怪的牛角尖。
叶修俯下身蹲在床边,另一只手摸了摸许博远的脸,语气里揉满了温柔:“刚刚忙着忘了说,小蓝,我喜欢你,。”
“哔哔哔!任务完成!!”蓝桥的声音突然响起来,许博远还没来得及感动,就被他彻底打断了,情绪突然就从蓝河的身份中抽了出来,铺天盖地而来的却是一阵失落。
这是蓝河的叶修啊,不是他的那个。
思及此,许博远的心情顿时沉了下来,还好他没忘了继续走剧情,只是情绪难免低落:“外界……”
“师徒道侣多得不是,”叶修笑了,“这里的关系可比凡尘复杂多了。”
见许博远有些不解,叶修继续解释:“活得久了,凡尘的规则对我们来说,反而是一种枷锁,以后你就会明白了。”
闻言许博远也不再纠结,抛开别的心情不说,完成了一项任务他心里还是轻松了不少,在找到君莫笑之前,就允许他稍稍沉溺在叶修的爱恋中吧。
窝在叶修怀里睡了个回笼觉,再次醒来时叶修并没有在身边,许博远没多想,起床收拾好自己便出门了,他得去找前辈们打听一下,叶修既然有剑穗那肯定也是有剑的,只是为什么现在换成了矛,剑也失去了踪影,他猜想这肯定和叶修受的伤有关。
下午的训练是自我安排,许博远绕了大半个训练场才在某个房间找到正在和人对剑的苏沐橙。
“找我有事?”苏沐橙擦了擦汗,笑着把剑收了回去,两年的相处让她不再像刚开始时对许博远有意见,许博远是个乖孩子,他对叶修的好苏沐橙都看在眼里。
更何况……,苏沐橙想起刚刚叶修春风得意告诉自己那个消息的样子,心里既有些好笑又有些感慨,哥哥总算是有人陪了。
“她是不是知道什么了。”看着苏沐橙笑容里的意味深长,许博远心里有些毛毛的,忍不住和蓝桥吐槽。
“早知道了,”蓝桥说,“就在你睡着的时候,叶将军就耀武扬威地去宣告了。”
许博远无语地抽了抽嘴角,尽力维持着表面的笑容,对苏沐橙问:“弟子有些问题想要请教师叔。”
“让我猜猜,和叶修有关?”苏沐橙把剑放回托架上,顺了顺马尾。
“是。”许博远回她。
“正好,有些事情你也的确应该知道了。”
找了个无人的凉亭,苏沐橙把叶修受伤以及换掉君莫笑的原因全告诉了许博远。
原来叶修是第一批修仙者,当年那场浩劫使修仙界损失惨重,不仅是物资上的损坏,更是人员的衰减,许多师兄弟们都惨烈殒道,如今留下的都是些上了年岁的师叔祖们,算起来,叶修也是个上了年纪的人。
许博远想着叶修那英俊逼人的脸,实在难以将他和上百年岁的人联系起来,一时间还有些出戏。
叶修在那场天灾中为救苏沐橙的亲哥哥受了重伤,然而苏沐秋却依旧殒了道,从此以后苏沐橙便和叶修相依为命,重伤之后,叶修经脉上的损伤需要长时间的修养,君莫笑是叶修得到的上古神剑,早已修出拥有灵智的剑魂,后来在鬼王造反期间为了救叶修而受伤,一切结束后却再也无法通灵,与一把废铁无异,叶修舍不得将它丢弃,却也只好换了把武器,君莫笑也被收了起来。
听完这些,许博远心里有些闷,一直听蓝桥说叶修受过伤,许博远还没什么明确的概念,毕竟在原来的世界里受伤是兵家常事,如今听苏沐橙仔细描述了那场浩劫的严重性,许博远才后知后觉地在心里觉出痛来。
那是和天神在对抗啊。
摸清楚君莫笑的大概去向后,许博远和苏沐橙分开,转头去了蓝雨山,笔言飞在这里学阵法,刚刚苏沐橙说君莫笑是损伤的剑魂因而变得与废铁无益,这几年他经常泡在藏书阁,为了给小蓝河打下好的基础,他基本各类书籍都有涉足,曾经就无意间翻到过关于兵器的内容。
剑魂不同于人魂,却又和人魂相差无几,既然有损伤,那就肯定有修复的可能。
到蓝雨的时候正巧遇见笔言飞,还不等对方惊讶地打招呼,许博远就拉着他拐到角落去。
“怎么了?”笔言飞往他身后看了一眼,“发生啥了,着急忙慌的。”
许博远懒得和他插科打诨,开门见山地问:“你知不知道什么阵法,可以修复剑魂。”
“有倒是有……”笔言飞有些疑惑:“不过你又不学阵法,问这个干什么?”
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突然瞪大了眼睛:“不是吧!!蓝桥他……唔唔!”
许博远使劲捂住笔言飞的嘴,自家好友这咋咋呼呼的性格让人无奈,他费了好大力气才解释清楚不是他的剑出问题,将来龙去脉给笔言飞解释清楚,再三要求他冷静,许博远这才松开了手。
“你确定要这么干?”笔言飞问。
“确定。”许博远点头,“这对我,对叶修,都很重要。”
“行吧。那种高级阵法我也就在书上看了个大概,细致的内容我还得回去找找……”
告别了笔言飞,剩下的问题就是找叶修把君莫笑的下落问出来,许博远有些头疼,要怎么才能让叶修不起疑心,又愿意信任他。
回到院子里,许博远径直走向书房,翻找了一部分叶修放在这里的关于阵法的书认真看了起来,多了解一些总是没有错的。
叶修忙完手头的事就回了院子,晚饭已经送到桌上了,房间里却没有人,叶修转去了许博远的房间却仍旧扑了个空,无奈之下手上掐了个诀,这才找到了书房里看得入迷的许博远,迈步寻了过去。
“看什么呢,”叶修抬声打断了许博远的思绪,“这都什么时辰了,这么入迷?”
许博远抬头看见叶修,眼里的欣喜顿时溢了出来,嘴角忍不住勾起,“你回来了。”
“嗯。”叶修走到许博远身边,把书从他手里拿出来看了一眼,“阵法?怎么对这个感兴趣了?”
“随便看看。”许博远笑着挠了挠头,心里估摸着叶修的心情,小心翼翼地道:“我今天,去找苏师叔了。”
“嗯?沐橙?找她做什么。”
“我去问了问,”许博远吸了口气,“问师父您为什么会受伤……”
越说到后面许博远声音越小,叶修一直没把这事儿告诉他,也不知道现在听到自个擅自主张去了解会有什么反应。
叶修不出所料地停顿了一瞬,看着许博远小兔子似的紧张,心里有些好笑,抬起手揉了揉许博远脑袋把人揽进了怀里:“这事儿也没什么,以前是觉得没必要说,你要是想听,问我就得了。”
许博远心跳得极快,看见叶修停顿的那一刻心跳都快从嗓子眼飞出去了,还好还好,他暗自拍了拍胸膛,无论哪个世界的叶修性格都没怎么相差太多,蓝桥在脑海中鼓励他继续问下去,气氛正好,但挖人伤口依旧让许博远心里难受。
顿了一会儿他咽了咽口水继续问:“你的伤好多少了?”
“差不多了,喝了这么长时间的仙药怎么也该好了。”叶修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那,”许博远舔了舔唇,“君莫笑被收到哪儿去了?”
“唔,仓库吧,记不太清了。”
“你有没有想过,把君莫笑的剑魂修复?”
头顶没再传来回复,许博远从叶修怀里起来,看着叶修低着头有些落寞,心里跟着不是滋味。
“笔言飞说他有看到这样的阵法,”许博远轻声说,“试一试也……”
“没用的。”叶修打断他。
许博远愣住了。
“召不回来的。”叶修道。
“为什么。”许博远有些激动。
“君莫笑的剑魂不愿意回来。”叶修扯着嘴角笑了笑,“我去不了,但沐橙去找过,君莫笑根本认不出她,只念叨着什么火,什么星舰,没办法我只好任它呆在下面。”
许博远这下是真的愣了,连蓝桥都有些惊了。
“靠啊啊啊啊,君莫笑这是恢复记忆了???”
“这要是真的恢复了,会跟着他回来才怪了啊!!!”
“主人你快劝劝叶将军啊!!”
许博远连忙安抚蓝桥:“好好好,我这就劝,你冷静点。”
“让我来试试?”许博远道:“再试一次吧,我肯定可以把他带回来。”
许博远看得出叶修很想念君莫笑,毕竟是多年的老伙伴,如今一个在地上,一个在地下,阴阳分隔着实令人难受。
叶修想了想,蓝河在他的教导下能力也不算差,作法时他肯定会在身旁护法,更何况他的确想召回君莫笑的剑魂,这么多年的兄弟同伴,他实在不忍对方待在阴冷的幽冥,痴傻着度过半场岁月。
考虑再三,叶修最终还是答应了许博远要求,前提是所有的步骤都有他来着手,许博远欣然答应。
三天后笔言飞把搜找到的阵法给许博远送了过来,叶修从仓库角落的箱子里将君莫笑的本体拿出来,在书房画好阵法,又搜刮了许多防身的宝器和符纸塞进乾坤袋,又将袋子给许博远绑在腰上,在许博远身上施了一个套一个的防身咒和掩去活人气息的咒语,万般嘱咐惹得许博远好笑地笑他“老妈子”。
阵法周围点了长明灯,入界时点,鸡鸣时灭,在人出来之前一定要保证灯亮着,把抄好阵法拿给许博远时笔言飞曾再三嘱托许博远,一定要保证灯有人守着,如若被外界强行破了阵,许博远也就出不来了。
“切记,要在鸡鸣之前出来。”笔言飞严肃的表情仍然在许博远眼前浮现,和叶修此刻的表情如出一辙。
“行了,我会保护好自己的。”许博远凑上去啄了叶修一口,“保证帮师父把君莫笑带回来。”
叶修笑了把人往怀里抱了抱,“你保护好自己就行了。”
准备好一切,叶修把许博远拉到身后,割开掌心,将血抹在灯台上,对着书房的某个方位掐了个诀。
“哗”的一声,虚空被割开一个口子,凭空出现一个黑漆漆的空洞,许博远看着不断吹来阴风的洞口,绕到叶修身前抱了抱他,“我走了。”
没等叶修在说什么,转身跨进了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