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在三楼,透过窗看到的是土地。有种苞谷的,有种棉花的,有种冬瓜红薯的,再远处看就不清楚了,总之都是绿色的。一条小路爬上去是较平的另一面土地。它横在那里,让我看不见它背后有什么。我并不好奇那后面有什么,我的爱好是站在窗边看横线处的风景。
说是风景也是夸大了。横线上也不过几丛树,高矮不一间隔生长着,有一个伫立的电线杆子,几根横过天际的电线。
我有个奇怪的喜好,对电线杆子和拉着它的电线情有独钟。至于为什么,我自己也不清楚,等我发现的时候,我已经喜欢它们很久了。
我看见两个冬瓜躺在灰红色的泥土里,又大又圆,青灰色的皮,我能想象那上面也许还有痒人的芒刺。今天依然很热,天空中间过很久才有会一只孤零零的小鸟飞过。
没有飞鸟停住的电线是孤独的。
我总是会这样想。
幸好还有变幻莫测的云可以让窗外不那么单调。很神奇,像是什么牵引感受到我的想法,一条长长的云斜在天边,与一支电线毫无分歧重合在一起。
电线嵌在了云条里,保持着它沉默的个性。云看穿了它的心思,使劲变换着自己的颜色想要引起它的注意。白色,金色,绛红色,灰色。电线坐怀不乱,任由长云搔首弄姿。
终于,长长的云一点点散开,灰头丧气,身体灰扑扑的,分离破碎。电线杆子扎了根,依旧不为所动站在那里,头顶卷卷电线,而电线笔直的身子,横过窗外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