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830.北京秋冬的冷与“寞”

北京的冷

今早,难得被冷醒,而不是被尿或屎憋醒。我头顶上方就是一扇半掩的窗户,窗门无法全部打开,冷风从窗缝中慢悠悠的飘进来,随着气流的下沉,亲吻我一脸。我没准备好迎接好这样的“早安之吻”,就被猝不及防的惊觉到,啊,北京的秋冬就要来了啊……

我不喜欢北京的冬天,风干物燥,雾霾严重,沙尘遍布,冷风呼啸而过。在我的头脑中,冬天就是一个不苟言笑,又模糊不清,时而发躁狂怒,时而寂静冷漠的强硬女人。她总能用最强烈的大风、最恶劣的空气质量,以及最寒冷的温度将你逼近屋里。你丝毫不想呆在室外与凋零的花草树木相处,因为你知道你的身体温度会在她面前,难以夹缝生存。

除此之外,我不喜欢北京的冬天,还有它带来的严重的孤独与寂寞。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我想很大一部分是跟房子有关系。我租住的出租屋,很多都是在年底到期,这意味着我要忙着找房子和搬家。这么多年来,我承认我对我的生活很不负责,毕业6年一直租住的是很便宜的群租房、隔断间。妈妈每次都责怪我为什么不租个好房子,绵羊也曾说“看了你住的环境,我觉得我在上海住的太奢侈了”。每每听到这些,我都觉得非常惭愧。惭愧的是,我对自己不够好,太不给自己的生活品质和乐趣留以安放的空间。

话说回这找房带给我的孤独感,经常搬家的人都知道这种感觉,没有安全感,内心就是一个居无定所的流浪汉。我一直都是一个人搬家,一个人打扫,一个人居住,一个人回家……过着自己陪自己的生活。即使搬家,也没叫搬家公司,一点一点拖着小拉车,一大包一大包的挪。这期间受的委屈和想家我就不提了。我想说的是,我的头脑里“理智大姐姐”一直一直都在说教我脑袋里的“天真浪漫小妹妹”,告诉她要懂事,要听话,别任性,好好住着别淘气,什么大房子好环境是咱住不起的,别委屈。不许哭!哭个屁啊!好了好了别哭了……

北京的“寞”

我的理智告诉我是对的,但我的直觉告诉我是不高兴的。事实上,还有比住的环境更让我觉得,冬天让孤独与寂寞的感觉更加剧烈的,是出于想抱团取暖的渴望。

有一篇契诃夫的文章叫《装在套子里的人》描述这么一种人:

布尔金说,“有些人生性孤僻,他们像寄居蟹或蜗牛那样,总想缩进自己的壳里,这种人世上还不少哩。也许这是一种返祖现象,即返回太古时代,那时候人的祖先还不成其为群居的动物,而是独自居住在自己的洞穴里;也许这仅仅是人的性格的一种变异──谁知道呢。我不是搞自然科学的,这类问题不关我的事。我只是想说,像玛芙拉这类人,并不是罕见的现象。哦,不必去远处找,两个月前,我们城里死了一个人,他姓别利科夫,希腊语教员,我的同事。您一定听说过他。他与众不同的是:他只要出门,哪怕天气很好,也总要穿上套鞋,带着雨伞,而且一定穿上暖和的棉大衣。他的伞装在套子里,怀表装在灰色的鹿皮套子里,有时他掏出小折刀削铅笔,那把刀也装在一个小套子里。就是他的脸似乎也装在套千里,因为他总是把脸藏在竖起的衣领里。他戴墨镜,穿绒衣,耳朵里塞着棉花,每当他坐上出租马车,一定吩咐车夫支起车篷。总而言之,这个人永远有一种难以克制的愿望──把自己包在壳里,给自己做一个所谓的套子,使他可以与世隔绝,不受外界的影响。现实生活令他懊丧、害怕,弄得他终日惶惶不安。也许是为自己的胆怯、为自己对现实的厌恶辩护吧,他总是赞扬过去,赞扬不曾有过的东西。就连他所教的古代语言,实际上也相当于他的套鞋和雨伞,他可以躲在里面逃避现实。

装在套子里的人,描绘的大概就是我吧,无论是性格,还是穿着。我是个不爱买衣服的人,好多年的冬天身上都穿着家里拿来的,洗的破旧没型了的薄棉袄;身下穿着其他三季都会穿的棉布黑色运动裤,连牛仔裤我都不会穿;头上带着薄棉袄的连体帽;嘴上再套着黑色的口罩;全身黑,透着神秘,贫穷和平庸。

你问为什么?我想是因为懒吧。懒得去接受新鲜事物,懒得减肥,懒得收拾心情,懒得变得更美更好。反正也不比别人好看,反正也没朋友,反正也没应酬,反正也没想起我,反正也……是,就这样一种恶性的,懒散的,病态的思维,让我无论何时,都认为自己没有必要,也有没有资格获得更好的东西,或者更好的生活。

我就在这自己给自己打造的黑色的“套子”不喑世事,自欺欺人的沉浸在自己幻想的世界里,不打扰别人,也不让别人打扰我,任凭时间仓促流逝而浑然不觉。

但是,一个人久了,终究会觉得寂寞的。而这种感觉,在年底的冬天,需要集体抱团取暖的冬天,显得尤为热烈。以前,我尚且会以“哎呀,马上快到过年回家的时候了,再忍忍就过去了”来麻痹自己,给自己织一个美好的憧憬和幻想。家,就是最温暖的地方,照亮并温暖我空荡荡冷飕飕的心房。我想,我大概会一辈子恋家吧。嗯,一辈子。

后记:

北京秋冬的冷和寞,是我害怕这个城市的一点,映射在自己身上,就是害怕自己遇到“冷漠”。不知不觉,已经写了两千多字了。许是看了知名作家蔡澜老师在微博上回答多位网友关于新手如何提高写作水平的提问,蔡澜老师一律回答“多看,多写,没有捷径”。寥寥数语,却一语道破。写了这么多天的日记,我知道我的写作水平依旧不咋地,也无数次想要放弃。但是越到后面,写字越加流畅,想要表达的就越多,内心也越平静。

写作,真的是一个修身养性的好方法。如果你看到我这篇文章,我邀请你也和我一起开始写作吧,每天哪怕只写一点点。只要三周,我想你就会有不一样的收获。

早安。哈哈,第一次说早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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