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说,孔明好坏都要听,只听坏,不听好,学不了真本事;只听好不听坏,知识面不广。
当时,“陆郎怀橘”事传闻到了卧龙岗。现在,想不到在这里相遇,何不让我来羞一羞他。
先生对陆绩看看,你本来孝子名声很好,为你劝主降曹,让你在同僚面前立不住脚,至少叫你几十天说不出话来。
大丈夫不羞当面,但你陆绩有恃无恐,揭我主人的短,我也不必与你客气。
因此,对着陆绩说道:“足下莫非当年袁公路席间,嘿——”
孔明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一下,起只左手放在右臂之下,屈指抓了几抓。
陆绩听他欲言又止,又见做着手势,心里早已明白,从头到颈一片绯红。
开始大家还不知孔明在搞什么名堂,见陆绩这副窘态,方知底里,原来孔明在揭他的底。
孔明继续说道:“窃橘之陆郎否?”
你陆绩虽有孝母之心,为人传扬,有口皆碑,但席间窃橘之行为,同样可贬为心术不正,非君子所为。
这窃字被人所恶,“不问而自取,谓之窃也。”即是偷。
你孔明不说穿,已够刻薄,一经点破,更使他无地自容。陆绩此时真坐立不宁,忐忑不安。
众大夫本来还在为陆绩喝彩,听到这句话后,也都手足无措,面有愧色。
想“怀橘之陆郎”乃是我们江东人的骄傲自豪,现在说他窃橘,我们不能再和调,是我们的耻辱。为什么呢?因为我们帮了他,就等于与贼同伍。
陆绩当时气得连话都讲不出来,要想拔腿往外跑,又被孔明厉声道:“足下且慢!有话请听了。”
陆绩想,你的话还有什么好听,无非再被你臭骂一顿。
孔明倒并非再要把他骂得一佛出世,二佛涅樂,因为他的论点还未驳倒,不管他要听不要听,总要讲一个明白。
因此,继续说道:“你说曹操乃是世代宰相之后,汉室之大臣、国家之栋梁,理当忠君爱国。他反欺君罔上,专横跋扈,乃是汉室之乱臣,曹氏之贼子也。”
曹操他既然是历代丞相之后,爱国爱民这是安邦定国最起码的道理。可是他屡屡兴师动众,祸国殃民,目无君皇,早有篡逆之心,这不是证明了他非但是汉朝的乱臣逆子,还是曹家的败类。
又说道:“说我主织席贩履,何足为俗。高祖出身亭长而成帝业。英雄何论出身低?”
十里路称为一亭,亭长就与解放前的乡长差不多。高祖地方出身,也低贱得很,被他打成天下,创立帝王大业。英雄并不能用出身的贵贱来衡量。我主出身虽清寒,总比你窃橘要好得多。
又继续道:“公乃小儿之见,不足与高士共语!”
听到这里,陆绩实在坐不下去了,起身急匆匆向外跑去。回到家中,一天到晚闷闷不乐,愁眉苦脸,寝食不安。
家里人心急如焚,问他何故如此,他闭口不谈。要紧请医服药,也不奏效。医生说他蓄气在心,一定要好好地畅笑一下,方能康复如故。
家里人由此想尽办法诱其发笑,然而他总是不笑。
实足过了一个月,听说诸葛亮借东风,被周瑜把他杀死在七星台上。
陆绩想,诸葛亮啊!你的嘴太刁了,因此不得好死。
他放声大笑,毛病果真痊愈。后来虽得悉孔明并没有死,但病已好了。
孔明到江东舌战群儒,说退张昭,骂死薛综,气坏陆绩,成为千古奇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