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真相
审讯室里，无论凌峰如何询问，对面的女人都是一言不发。萧晴推开门走了进来，轻轻拉开椅子在凌峰旁边坐下。
“既然你不打算说，那就让我帮你说吧。其实这件案子，一开始我就被你引入了一个误区。我一直认为凶手是一个跟死者一般身高的男人，他跟死者在案发地点碰面以后杀死死者，然后开车离开。”
“其实这个推理一开始就是错误的，因为我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毒发的时间。其实邹新宇在案发当天早上出门的时候就已经中毒了，由于毒量比较少，所以没有立刻毒发身亡。乔伊曾经说，邹新宇在开会的时候显得很不开心的样子，其实他不是不开心，而是因为中毒导致身体不适。之后你打电话把他约到郊区的废弃工厂里，他独自开车出发前往废弃工厂，而你就约了邻居太太打牌，让他们做你的不在场证明。你算到邹新宇毒发身亡的时间，在他死亡以后，也就是晚上6点，你离开邻居家自己开车去了案发地点拿走了凶器。”
“邹太太，你以前是学医的，曾经做过药剂师，想必调配药量对于你而言并不难。”
“我一直以为，凶手一定要是跟死者一般高的男人才能在他的脖子上下毒。其实凶手根本不需要有多高，甚至，凶手根本不需要出现在现场，邹新宇就会乖乖得自己中毒。”
白铃轻轻一笑，“那你说，他是怎么被下毒的？”
萧晴将手上的几张照片摆放在了桌上，定定得看着眼前这个美丽柔弱的女人：“下毒的关键就在你送给他的车内靠枕里面。这种枕头是用于按摩驾驶员的脖颈的。你在案发前一天将注射器藏在靠枕里面，然后只要等在邹新宇开车去上班的时候，他就会自己中毒了。”
“萧小姐，你说了这么多，可是你并没有证据。”
“证据，我当然有。邹太太，你很聪明，算计得天衣无缝，可惜，有一些事，是你所无法算计到的。”
白铃的心跳漏了半拍，她抬起头看着萧晴。
“邹新宇在事务所有个情人，是事务所的行政经理刘倩仪。刘倩仪非常妒忌你，只要是你有的，她都想要。邹新宇送了你一条昂贵的手链，她也缠着邹新宇买了一条一模一样的手链。你看，她一直都在模仿你。所以，当你送了邹新宇一个驾驶员的靠枕以后，刘倩仪也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靠枕送给邹新宇。”
萧晴顿了顿，她看到白铃的手在颤抖。
“邹新宇一直用的都是你送给她的那一个，而把刘倩仪送的存放在后备箱里。直到案发当天，邹新宇开车在路途中的时候，感觉后颈被扎了一下，非常不舒服，于是将后备箱的枕头换了出来......”
白铃的眼里充满了恐惧，她的手紧紧握成的拳头。
“没错，你当天销毁的那个枕头，其实是刘倩仪送给邹新宇的那一个。真正装有凶器的枕头，一直放在邹新宇的后备箱里。就在刚才，警方已经从后备箱找出了枕头，里面放有杀死邹新宇的注射器，上面有你的指纹。白铃，你跑不掉的。”
白铃苦笑着摇摇头，“百密一疏，百密一疏啊。萧小姐，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么？我说嫌疑犯个子很矮的时候，你说，她可以在死者坐着的时候从后面袭击。可是我从来没有说过死者的死因是在后颈的位置，警方也从来没有跟媒体透露过。其实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确定你是凶手了。”
白铃点点头，“萧小姐，你真的很聪明。”
“邹太太，你又是何必如此呢。邹律师其实深深爱着你。”
白铃笑得很美，却显得脸更加苍白。
“萧小姐，你结婚了么？”
萧晴摇摇头。
“其实婚姻真的会改变一个人，改变一段爱情。我跟新宇之间，家境相差很远。我们以前过得很苦，可是我真的很开心。那个时候，他对我很好，对工作也非常认真，虽然我们物质上很穷困，但是我每天都过得十分充实，对未来充满希望。新宇一直希望，他可以赚很多钱，可以让我的父母认可我们。功夫不负有心人，他做到了，我们越来越富裕，可是慢慢的，他就变了，他开始沉醉于纸醉金迷的有钱生活，对我也开始漠不关心了。他时常很晚就回家，回到家也是醉的不省人事。我们沟通越来越少，慢慢变得没有话说，他也越来越少回家了。直到有一天晚上，他醉得一塌糊涂得回来，一直叫着我的名字。那一晚，我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深爱我的有些小羞涩的大男孩。我们发生了关系，我.....我没有做任何措施。也许，从我心里，是希望可以有个孩子的。我想，也许，我们有了孩子，我们之间的关系就会变得跟从前一样，就算回不到从前，至少每天晚上，我也不用再一个人守着冷清的大房子。我觉得上天还是厚待我的，我真的怀孕了。当我无比开心得把这个消息告诉新宇的时候，他竟然怀疑这个孩子不是他的！他已经忘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我觉都很耻辱，我跟他提出了离婚，他反应很冷淡，我想，他早就已经不再爱我了。”
白铃的脸上慢慢浮现了泪痕，嘴角却还是笑着的。
“可是，他竟然在我的汤里放了打胎药，把孩子药流掉了，那是我们的孩子啊。”
说起孩子，白铃慢慢开始啜泣。
萧晴看着眼前这个美丽的女人，心里像进了一块石头一样，沉重得喘不上气。
8.幕后的黑手
萧晴和秦朗从警局走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开始昏暗了。秦朗看着萧晴一脸沉重，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事情都结束了。”萧晴摇了摇头，“秦朗，你想想看，白铃怎么会这么巧合得用跟林沁雨一样的凶器和毒液呢？”
“你是认为她还有同谋？”
“你还记得邹新宇的语音，最后一句他说了什么么？他说‘为什么你们俩要背叛我。’，他说的是，‘你们俩’。”
“可是，按照白铃的证词，她并没有情夫。难道她在说谎？”
“不，我想她说的是实话。可是邹新宇却认为她有了外遇，并且怀了其他人的孩子。所以，我推测，是有人跟邹新宇说了什么，故意让邹新宇造成这样的误会。这个人挑拨邹新宇与白铃的关系，然后借着白铃的手除掉邹新宇。我想，这个人一定是跟这对夫妻非常熟识。”萧晴看着秦朗，一字一顿的说出最后一句话。
秦朗当然知道萧晴想表达什么，”你不要忘了，白铃下毒是在林沁雨动手的前一天晚上。而乔伊是在案发当天的上午才知道林沁雨想用什么凶器和毒药杀死邹新宇。”
萧晴摇了摇头，“一开始，想用这种手法杀死邹新宇的人，并不是林沁雨，而是张星雯。不过张星雯没能下手，反而被王婷杀了。我怀疑，从一开始就有人教张星雯用这种方法杀邹新宇，并为她提供注射器和毒液。林沁雨不过是后来碰巧发现了这些遗物。”
“即便如此，也不能说那个人就是乔伊！你不能毫无根据得怀疑别人。”
萧晴见秦朗有些生气了，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好啦，我只是猜测而已，不能当真的。”
秦朗叹了口气。
萧晴，你不会知道，那个人，是我那么努力想当名好律师的原因。他，曾经是我的梦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