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房间里,带着全部的勇气和期盼,呆坐在之前他们留过的位置,等着走廊上的脚步声响起。在这之前,她刚刚对自己的丈夫说:我不能没有他。她留下睡下的孩子,和丈夫一脸错愕的表情,邀她总是看起来失意的人生情人相见。
电梯声传来,她的身子跟着紧了一下。没有关合的门上,一只手在把手上悬空。她望着门,也望到了门外那颗正在犹疑的灵魂。很多的终是如此以及一点点侥幸的期待带着她把眼光转向了窗外,她转身坐在阳台上,粗厚的呢子大衣将她裹紧,她的失落和孤独陷落在夜色里。窗外霓虹闪烁,每个人的故事都在上演,而她的这段故事,在她开始期待好好开始的时候,就要被告结束。在门外痛哭的那个男人,最终没有进来。
故事上演到这里,男主的眼泪和女主望着窗外失落的神情已经成了观众心里的一道伤口,每个人都在期盼一个对他们来说完美的结局。大家似乎都不在意这段关系的开始,以及他们并没有什么错的家人。而我们明明又跟故事创作者一样,知道这样的结局不可能,知道这样的不在乎不可能。
身边很多中年女人跟我聊起过她们曾经出轨的经历,每个人做出这样的选择时,都是因为在家庭生活中感到压抑。母亲的属性给给了她们太多的责任,没有长大的妈宝丈夫,不能理解自己的无趣丈夫,成天顾着应酬的社交丈夫,把她们推上了家庭中的顶梁柱或边缘人的地位,在这个位置上她们成了一个中性人。此时的心意相通对一个已经习惯被忽略性别的女人来说变得尤为珍贵,这样一段崭新的关系让她们重新回到男女互相依存扶持成就的位置上,她们继续做回一个小女人。说到这里的时候,她们脸上都有同一种光泽,带着一点点兴奋和一点成人自制的淡定。在这个表情背后,我看到的是一个沉浸在自己故事里的女主角,平日里职务带给她们的知性果敢褪去,那种如同醉酒的眩晕和随意挂在她们脸上。然而故事总有结束的时候,悲伤的结局总要来临。
木心说过一句话,大意是只有年轻时才有爱情,因为她由美貌和激情组成。大概也只有在没有顾忌的年轻,爱情才有走向结合的可能吧。
故事说到最后,每个人的对方都没了下落。
接下来话题就会回到她们现在看起来很美满的家庭上。仿佛那段故事是她们珍藏的宝贝,只能偶尔从箱底拿出来欣赏回忆。她是她们抵御平淡现实的调味剂,是一大堆日用品中的奢侈品,是用来珍藏发酵的成年酒。如果有人误把她当成必需品,饮鸩止渴,终会伤人伤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