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打乒超之前,刘诗雯儿又跟张继科分开了。
细细琢磨这几年,俩人均不记得这是第几次分开。
他俩之间的关系,总是不按常理的剧本走的:别人年少懵懂浅薄的时候他们爱得比谁都深刻,事关休戚影响前途的时候当断不断,每次觉得也许就这样不清不楚地腻着了,又会啪的一下,分崩离析。
因为这事儿,还差点得罪了闺蜜。作为唯一的知情者,常晨晨跑来队里,抓着问她的时候,刘诗雯正在粘胶皮,听到问话:“我和继科儿,这次…可能真的分开了吧?”
她用了个疑问句,歪头侧身看着对方,眼睛里一派清明,像是自己也不知道答案似得,无辜的很。气得常晨晨差点掐死她——你俩就作吧,我再管你俩的事儿我不姓常。
接到禁赛处罚通知的时候,她其实还好,只是在后来新闻媒体大肆宣传报道后,才扰乱了心神。
诸多事情纷至沓来。刘诗雯病了,心火压都压不住,扁桃体发炎,额头冒出几个包,嘴里还燎了泡。饶指导买了点儿穿心莲给她,让她泡水喝,她也没动,摊在那里慢慢萎靡。手机这几天一直也接了不少电话,队友教练的,父母朋友的,唯独张继科一条消息都没发来,火车还临时改道没停武汉。当时对常晨晨的疑问句,像个心里疑点逐渐盖棺落定似得,慢慢变成了肯定句。
乒超休息十天,身份证虽然失而复得,却因为这一连串的火,彻底打乱了刘诗雯儿的归心,干脆不回去。
告了假,刘诗雯心血来潮突然想去夜市晃晃。
之所以想去夜市,是灵机一动。十几岁时,也是在武汉打比赛,那会儿是夏天,和张继科在汉口关的夜市,剥皮鱼糊米酒豆皮,眼影镜子和吊带小背心。又或者,在路边摊买一捧姜花,明明是在烟火人间,他在身边,便成了人间天国。
现在是初冬,没那么热闹,没人陪。但思谋着故地重游也挺好,毕竟她不确定张继科还会不会低头来哄她,她也没信心与他继续相处——快十年了,七年之痒还多了三年。
刚把门带上,就想起自己好像忘了带房卡,犹豫不决地低头掏口袋,就感觉身边有人靠了过来,唬了她这一跳,差点踩了来人一脚。
他们这一代的球员,其实也算各有特色,可说异彩纷呈。可人们还是喜欢说起,怎么会有张继科这样的人,怎么会有刘诗雯这样的人,打法那么像脾气那么像,然后又说这两个是初恋,有一对龙凤双拍,再纷纷感叹怎么后来就没来往了呢。
但这一年的众说纷纭中,仍旧不为人所知的是,在宾馆楼道里半明半昧的阴影中,还是张继科先低下了头。
可能是打算故地重游的蜜意在,亦或是一连串的打击让刘诗雯难得没有挣扎,软了下来。
恍然她眼中的这个人和十年前并无二致:
小藏獒把她掰过来与自己面对面,她看到他扬起的嘴角。“小雯儿……”
他的脸一下子放大在她眼前,她感觉到凑过来的嘴唇异常软乎乎,像棉花糖,又比棉花糖甜,她便伸出舌头舔了舔。
…….
这一次不是甜,还有疼。嘴里燎的泡还在发作,但她迷迷糊糊地想,人间喜事可能还有第五种吧——不断地失而复得。
番外(强行扣题)
后来夜市还是两个人去的,藏獒啥好吃的都没让她买,倒给她拾掇一袋子新鲜穿心莲回来泡水降火…回程的路上,他说出争吵平息后第一句情话:雯儿,这穿心莲又叫一见喜。
情话需要破译,回来就变成了诗:经过岁月沉淀,一见就欢喜的人,终于穿透你心肺,镌刻为永恒的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