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疫情悄然逼近人类的生活,当时的我是一位临近毕业的大学生,正享受着大四的悠闲与紧张,期待与焦躁并行。2020年,疫情有所好转,人类仿佛已经习惯戴口罩的生活,居家之余做着各种疏解心情的事情,心酸又好笑。2021年,口罩已经焊在脸上,谈起疫情也不再色变,我所在的城市引进一台又一台核酸小屋,背着骂名又方便大家。2022年,人们开始不甘心与疫情共存,网上出现些许不和谐的声音,有的人追求青春无悔,要求彻底放开,有些人主打保守,支持继续封闭。然而,国家在22年年末终于决定,全面放开,从此疫情成为过去,核酸小屋也开始成为闲置品。三年的疫情,磨灭了不少人对生活的热情,也改变了不少人的人生信条。而我,始终没有太在乎过它,直到今年年初,回到家看到头发已发白的妈妈,我才有所触动。原来,疫情可以让充满活力的人变苍老,还能偷走一个人的青春时光。
是一个电话让我匆匆赶到医院的。妈妈就躺在病床上,低眉、虚弱、面色苍白,而引入眼帘的就是她寥寥黑发中夹杂的白发。我不禁顿足:我的妈妈何时这般苍老了?53岁的妈妈怎么就头发花白了呢?妈妈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不住地说:“妮,你看我这头发快白完了。”天知道,我当时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恐怕一出腔就漏了怯。我只能装作无所谓的笑笑,仿佛不以为然。“哎呀,这没啥,这到时候咱们去染回来,再烫烫!”说完,我便背对着妈妈坐在了病床上,恐怕与妈妈的眼神对视。
病房里很温暖,温度表已经指示到了28。我庆幸,妈妈在这寒冷的冬季可以有一个温暖的房间,好生休养。窗台上零零落落有些许灰尘,窗外便是一望无际的天空,灰蒙蒙的,仿佛被尘土迷了眼帘。妈妈也不再说话,我们沉默许久。
“人家医生怎么说的?要不再去问问?”身旁的男朋友打破了这份寂静。
当我和他把妈妈扶起来,突然发觉妈妈好像双腿都没什么力气,虚弱、无力、加上心理的害怕,以妈妈的心性该多难受啊。扶着她走出病房门,走在走廊上,走进电梯里,每一步仿佛都鼓足了勇气。听着爸爸在一旁重复医生之前的诊断,我突然有些鸵鸟心态。就想着,要不不问了,妈妈可能输液几天就好了。我害怕医生说出什么更严重的事情,我害怕地缩进自己的壳里。幸好,一切都在医生的诊断范围内,只要谨遵医嘱,便不会有什么问题。
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
而后的几天,爸爸一直在医院陪护,而我就是晚上归家照看年迈的奶奶,白天到医院看一下妈妈的恢复情况。很庆幸妈妈每天都在好转,胸闷气短的情况也在不断改善,明显可以看出来有起色了。随着新年的到来,家家户户都在张灯结彩、准备年货,待在医院里的爸爸妈妈也开始着急。随着病情不断好转,医生终于松口让出院回家了。
接妈妈那一天,是我从未感受过的阳光、是我最怀念的冬日,因为我知道我那个健康、温柔、始终有冲劲的妈妈要回来了。哪怕她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可是我知道妈妈的命很好,她会过上最幸福、最安稳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