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小马哥请我吃羊肉串,串摊边上有一对狗崽子在交配。
小马哥暧昧的扣了扣我的手心,这招很灵,我眼前立马开始播放黄色录像带。
没控制得了,胃里一阵翻腾,趴在马路牙子大吐。
串摊摊主吹起口哨,仿佛在告诉我刚才那一切他尽收眼底。
妈的。
抬头,站好,擦嘴,我指着小马哥大骂:
你妈的想也别想,想就去找那条母狗。
由于我的声音狂躁夹杂大怒,惊着那对发春的公母狗慌张的停下,委屈的看着我。
哦哦,对不起,你们继续。
姐大步流星走掉,身后传来“啪啪啪”的无数小马哥摔羊肉串的声音。
还有摊主的口哨划破寂寥的校园黑夜。
至此,姐的初恋宣告终结。
2.
后来,我频繁的做同一个梦
梦见我的男朋友是卖切糕的。
任何奢侈品都弱爆了,一块切糕换天下万物。
可是,每次梦醒去买切糕吃,我的未来的男朋友们仿佛不认识我一样。
照收钱不误。
有人说,如果你还单身,说明你身边暧昧尺度之内的异性密度太低。
好咯,新疆,我来了。
接站的却是一个美丽的大眼姑娘。
一路上她嘴里嘟囔着说,云端没时间,在家给我嗑瓜子。
哦。
嗑瓜子呀,我懂,这个姑娘必定是云端的女朋友了。
他们的家凌乱不堪,云端微胖了,拉起那姑娘的手。
我站在门前,没有迈步。
问:
3.
两年前。
云端拦住正下晚自习形单影只的我,声称要索赔。
“明明阳痿了,自从那天被你吓的。”云端在大马路上张开双臂挡住的我的去路。
“滚犊子,我不认识明明。就算认识,我从来洁身自好,害不得谁阳痿。如果你是明明,你阳痿了的话,回家找你的母狗算账去。”
我从来不怕在街道集市打架,你若惹我,我让你好看。
“明明就是我家的那只公狗。”云端着急的样子倒也显得青涩,貌似并无恶意。
我愣了一秒。马上回想起和小马哥告吹的那个世人皆猥琐唯我独纯洁的夜晚。
公狗原来叫明明?!随即哈哈大笑。
“哦,原来是明明的爹呀。那你家的母狗叫什么?黄花?”
“啊哈。”云端皎洁一笑,月光扫过他的面庞。
我的脑海闪过几个词。
清澈,无辜,真挚。
4.
喂,云端,你的羊肉串小摊一晚能挣多少钱呀?
以前刚够明明和黄花的粮食。
现在呢?
不够给明明治阳痿的了……。
哦。
哦什么哦,都是你那一嗓子吼的,每天下课来给我端串盘子。
哦。
豆瓣上有无数个帖子讲述了自己对爱人动心的那一瞬。却从来没有雷同的。
而我纯粹是在月光底下透过拉碴的胡子仿佛看到了云端的内心。
瞬间沦陷。
从此那条有羊肉串摊的街道也爱走多了。
细细品来,羊肉串的味道也是极好的。
认识云端,是一场由一对狗散开的缘分。
5.
我不愿意承认我是有精神洁癖的人。
习惯穿一身黑色的衣服躲在人群的角落。
你不惹我,我默不作声。你若惹我,我马上变黑社会。
曾经,
小马哥说“我必须收了你这个两极分化的妖孽。”
于是玫瑰香水样的礼物看的我眼花缭乱。
就是没法动心。
姥姥去世的那个大年初一,小马哥千里迢迢赶来拥抱我。
我松口道:“试试吧。”
然而恋爱越进行,我越觉得不爽。
我那么轻易的就看穿了他的目的。
他带我开房让我试穿他送的内衣,我把胸罩穿到他的身上,拍照留念。
他带我去洗浴中心非要来个鸳鸯浴,我趁他脱衣抱着衣服走掉。
他开导我说爱情是灵魂与肉体的结合,我说爱情不是肌肤之亲。
我警告他,你已经触犯了我的底线。
绝不准再往前一步!
6.
某天,
小马哥非带我去吃羊肉串,说那里有两条狗狗很恩爱。
结果我就看到了交配的狗狗,还有小马哥扣我手心继续暗示我。
后来的故事你就知道了。
那两条狗狗的主人就是云端,公狗阳痿了,云端赖着我给串摊帮忙。
每晚,有没有月光,云端的身影都被碳火映照的无比魁梧。
我就那样常常看着忙碌的他,走了神。
旁边,明明在夜复一夜的追逐着黄花,未果。
出租屋内,云端谈起这对已经不能交配的狗夫妻,徒增伤感。
云端说:“母狗真的叫黄花。”
哦
我其实在想,我俩的色情尺度难道如此一致?
明明和黄花其实是一个成语,我不敢再往下想……
空气氤氲。
云端忽然猛的抱起我,走进卧室。
慌乱中,我脑海中浮现出无数小马哥欲火焚身的面孔。
呵呵。
我吻了吻云端,从了。
7.
从那,我带着小围裙更加认真的忙活在羊肉摊。
任凭小马哥点来点去呼来喝去各种白眼。
忙起来时,孜然和羊肉的味道混杂在人来人往中甚是好闻。
闲下来时,就坐在马路牙子数天上的星星。
听云端吹着口哨指挥着明明追逐黄花。
有一晚,
小马哥终究还是没忍住,坐到了我身边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住到他的出租屋了。
我答,爱情是灵魂和肉体的结合。
小马哥怒道,少他妈矫情,我问为什么是他,不是我?!
这时,云端从碳火缭绕中转过头来,笑:
“嗨,伙计。你知道吗?我的那条公狗它阳痿呢。”
“啪啪啪”小马哥又是一顿摔串,离开。
我们大笑着收摊回家了。
云端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堆已经剥好的瓜子。
用来换了一次钻被窝。
滚他妈的精神洁癖,洁癖就是不爱。
爱了准会色情。
8.
校园的风景换过一茬又一茬。
提醒我知道,
哦,和云端的同居生活有一年了。
纪念日,就买了红酒,兴高采烈的去了摊位。
没有看到云端,没有我们的串摊。
奔跑中
我已然猜到,也是事实,出租屋内人去楼空。
没有哭没有闹,因为没有哭闹的对象,我默默的接受了现实。
除了他叫云端,新疆人,羊肉串摊摊主。
我竟然一无所知。
小马哥拎着面包去我的宿舍,一遍遍问傻不傻啊你。
我没有吃他的面包。在日记里写下:
这一生,谁不曾全心全意的爱过,包括蒙上双眼去相信一个人。
9.
王朔有本小说,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
遇见云端之前我抱着自己的精神洁癖冰冷的像一摊海水。
我从来不怪自己轻易就被他人撩拨起火焰。
因为那人叫云端。
我沉睡了整整一个周,起身告诉小马哥:
对不起,我还爱他。
那时候,满网络的段子都是关于新疆的切糕党的。
于是,我开始频繁的做一个梦。
梦见我的男朋友是卖切糕的。
有人说,如果你还单身,说明你身边暧昧尺度之内的异性密度太低。
只有我知道,和密度无关,和云端有关。
小马哥递给我一个地址和一张火车票。
说,
去讨个了断。
10.
大眼姑娘领我到了他们的家门口。
云端开门,他已经微胖。
像是无意又是故意拉起大眼姑娘的手。
我站在门前,没有迈步。
问:为什么?
云端没有说话,胡子依然拉碴。
我往里探了探眼神,没有看到我的那对狗朋友。
我问:“明明和黄花呢?”
云端这才抬头,轻轻说:
“他们不叫明明和黄花,他们叫明日黄花。”
那又怎样,我早就知道啊
忽然,我恍然大悟,掏出手机,快速的百度了一下。
哦。
我苦涩的点点头,怪我,这么熟悉的词汇竟然不知道它的含义。
随着时间,我早就成了云端的明日黄花。
我竟然还千里迢迢的,讨个鬼说法。
下了回程的火车。
小马哥像个老朋友一样轻轻的拥抱了我。
他说,
爱情,是一种不死的英雄梦想。
后记:
爱之于我,不是肌肤之亲,不是一蔬一饭,它是一种不死的欲望,是颓败生活中的英雄梦想。
————杜拉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