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洋学记 | (2)英语对新加坡到底有多重要?

我所说的一切都可能是错的!
即使你赞同我的观点,你的生活也不会因此有任何改变!
除非——你采取了相应的行动。


(这是书先生在简书的第88篇原创文章。本文约2800字,请花5分钟来阅读。)

引子

虽然在新加坡呆过两年,但是月初刚回到新加坡的时候,一时还听不太懂新加坡本地人的英语。比如,去体检时,负责排号的印度大姐那带着浓重咖喱味儿的英语,我愣是反应不过来,整个谈话还得靠“pardon”来延续其生命。

从pardon看学英语的正确姿势

在英语中,当我们没有听懂对方的话,需要对方重复一下时,常用的表达法有这些;

Pardon?
Pardon me? (美国人常用。)
I beg your pardon?
What? (注意语气,不要太重。)
I am sorry?

这些表达法中,哪一个最好呢?显得最有礼貌呢?我不知道。如果有人宣称他知道,我建议你立刻拉黑。因为对这些表达法礼貌程度的看法是因人因地因时而异的,在英语国家也没有共识。

所以,不要把时间浪费在学习这种“假英语知识”上。上面5个,你随便选一个来用,如果当地有特殊的要求,和你谈话的人会告诉你的,到时再学不迟。

可惜,很多英语学习者偏偏对这种东西最感兴趣,一些不负责任或者本身就是外行的“英语培训师”就迎合这种需求,向人兜售所谓“纯正美国口语”、“美国俚语”等课程,专门教一些很偏的俚语或者适用范围很狭窄的口语表达。

当你听到“美国人怎样说英语”这样的话时,你有没有想过,中国人说汉语时有多少地域甚至年龄上的差异?美国哪里人怎样说英语?美国哪个年龄段的人怎样说英语?

打个比方:我是重庆人。在重庆骂人傻,通常用“宝器”、“宝批龙”这样的词,而在四川尤其是成都,流行的词是“瓜娃子”、“瓜货”。如果你跑到重庆对着一个重庆人说“瓜娃子”,杀伤力显然不如骂他“宝批龙”,对方可能都不一定知道你在骂他。但是如果你说“你这个傻子”,那无论重庆人还是成都人都会打你——你的沟通目的达到了。

学英语,应该先从“傻子”这样的词汇学起,到了重庆再学“宝批龙”,到了成都再学“瓜娃子”。如果一辈子都不到这两个地方,你学“宝批龙”、“瓜娃子”来干什么?

不幸的是,目前绝大部分做语言培训特别是在线微课的都在教“宝批龙”和“瓜娃子”这样的屠龙绝技。很多没有学好英语的人都认为是自己方法有问题,很少有人去想是不是学的内容有问题。中国英语教育最大的问题不是方法,而是内容!!!

英语学习者怎样能少上这些当,节约自己宝贵的时间和金钱呢?很简单,凡是看见“你还在用thank you表示感谢吗?”“想知道美国人怎么打招呼的吗?”这样的文章标题,直接跳过,作者不是有意无意的骗子就是外行。

我书先生以名誉向你担保,你这辈子就只用Thank you来表示感谢,绝对不会出问题,如果感激之情很浓烈,加个very much就行了。换其他表达法,出问题的几率可能会更大。打招呼你就用How are you?谁敢说你out了,跟他绝交,绝不会有什么损失。

这涉及到我们学习英语的目的、英语现在的定位等问题,改天我会专门写一篇文章来论述。对于悟性比较高的同学,我可以先举两个例子,大家体会一下:

I suddenly realized that he was right when he asked the question again.
It suddenly dawned on me that he was right when he brought it up again.

第一句是比第二句好得多的英语,是我们英语学习者主要的学习目标。如果你能想通为什么,你在英语学习上将会少走很多弯路。 如果你一时想不通,敬请期待我的文章。(对上面两个例子的优劣的判断是求证过英国的口语教学专家的。)

新加坡为什么将英语作为通用语言

新加坡前领导人李光耀让人佩服的地方很多。虽然我不是研究语言政策的,但作为一个搞语言学的人,最欣赏的就是他将英语作为官方通用语言的语言政策。

请注意,英语虽然和汉语、马来语、泰米尔语并列新加坡的官方语言,但它并非新加坡的“国语”。新加坡的国语是马来语,新加坡的国歌也只有马来语版本。

和另外几种官方语言相比,英语在行政和商务上有压倒性的优势。这是新加坡国父李光耀有意引导的结果。新加坡是一个多民族国家。刚独立时,李光耀面临以什么语言作为官方语言的选择,尤其是行政用语上。

新加坡74%是华人,所以很多人会以为应该顺理成章选择华语。但考虑到正是马华冲突导致新加坡被马来西亚联邦“踢”了出去,以华语为行政语言,势必会引起国内马来西亚人的不满和疑虑。

李光耀做了一个非常有智慧的选择:以马来语为国语,以安抚马来西亚的情绪。英语、华语、马来语和泰米尔语并列为官方语言,但行政通用英语。

以英语作为行政通用语言,至少有两大好处:第一,新加坡三大民族的母语都不是英语,所以英语处于中立地位,不会引起任何一方不满;第二,使用英语有利于让新加坡和当时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即以美国为首的英语国家)接轨。新加坡国土狭小,资源极其有限,要想求得生存,必须学习最先进的技术。而当时(现在其实仍然没有改变,虽然中国有后来居上之势)最先进的东西大都在英语国家。

上边第一幅图是南洋理工大学校内某电梯里的告示。在学校、政府和商务场合,一般都是英语作为第一选择。在位置上,英语居上,其它语言居下。第二幅图是我住处附近的一个广告牌。因为是华人餐馆,所以中文在上,英文居于次要地位。

标识牌上语言的位置可以反映语言的地位。香港和新加坡在很多地方都很相似:差不多的面积、通用英语、华人居多。但是,香港的标识牌大多是中文在上、英文在下。这就是刻意推广(新加坡)和不刻意推广(香港)的差别。

关于语言地位和位置的研究,可以参考Scollon夫妇的大作Discourses in Place: Language in the Material World。或者请教我那研究多模态的X师兄。

Scollon夫妇的大作封面
香港的机场告示

可以这样说,新加坡能走到今天,其语言政策功不可没。语言对一个国家的重要性可见一斑。

语言是个风向标

新加坡因为其地理位置和资源的特殊性,必须处好和大国的关系。无论是国家还是个人,要想搞好关系,首先要学会用对方的语言来交流。所以,新加坡重视什么语言,从某种程度上能反映说这个语言的国家在世界上的地位。

这些年,随着中国的崛起,新加坡越来越重视中文(他们叫华文)的教学。一个明显的信号就是国立教育学院新开了一个“对外汉语教学”(Teaching Chinese as an International Language)硕士项目。

我推测,这个项目的本意是为新加坡本土培养汉语教师。但有意思的是,目前这个项目的研究生大多来自中国。这么多中国学生不远万里,从汉语的大本营跑到一个东南亚小岛上来学习怎么教汉语,这是一个值得关注的现象。

要知道,这是一个课程类硕士,没有奖学金,必须自费,而新加坡的学费是很贵的。一年将近4万新币,折合人民币近20万,还没有算生活费哦。

或许,我现在的房东(中国人)的一番话有助于我们理解这个现象。她告诉我,他们的小孩儿在补习英语,而他班上的印度小孩儿却在补习汉语。可以推测,新加坡现在需要更多的汉语教师。而具备对外汉语教学资质认证的人可能会更容易留在新加坡。

结语

很多时候,我们需要依靠祖国的强大才能更容易的在其它国家生存,这真是一个奇妙的悖论。

【作者简介】
书先生和路夫人,80后大学教师一对。
书先生语言老司机,玩转英语、德语、Python计算机编程;
路夫人旅游达人,足迹遍及欧洲、美洲、亚洲和大洋洲!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过精彩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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