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书对话体创作大赛——是我看见了你俩

(一)

“咚、咚、咚、咚”

她似乎听见有人在敲窗户,可不一会儿,敲击声转移到了镜子那头。

“咚、咚、咚、咚”

此时她的心里再也承受不住这种恐惧了,嘶声力竭地喊道“你是谁啊,不要吓我好不好!”她几乎要哭出来了。

心脏此时咚咚咚地跳个不停,就像敲击声一样,背后一阵发凉。可那个声音还在继续,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好一阵子过后,敲击声没了。

“怎么样,害怕吗?”

“啊~你、你、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我要让你死。”

“不、不、不要杀我好不好,你让我干什么都可以。”

“你以为这是电视剧啊,说不杀你就不杀啊?”

她抱蜷缩在床上,试图凭借着声音弄清楚那个人所处的位置,但似乎是徒劳。房间里充斥着他的声音,除了她自己却空无一人。

“当年他们也有过这样的恳求,可是呢,你的父母却依然残酷地将子弹送进他们的胸膛,所以说,恳求是不起任何作用的!”

她感觉到他的气息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瑟瑟发抖的身体周围依然是空无一物。

“父债子偿”

第二日,城郊又出现了一堆白骨和一张白纸。

(二)

阿风:嘿!你可得悠着点儿,你刚刚摔到桌子上的可是从我祖父的祖父手中流传下来的茶具,御用的呢。

邓警官:噢,那岂不是价值连城?

阿风:放在当时,可以说是这样的。可若放在现在——一个经济萧条、文化再萧条的时代,还城呢,屁都不顶一个!

邓警官:你知道我今天来可不是为了跟你讨论你这祖传宝贝的价值问题的。

阿风:邓警官你日日登门调查,要真认为凶手是我,那一枪崩了我就得了,又何必费这样大的劲?

邓警官:风城持续十多年的杀人案你不是不清楚的,昨天晚上又有一人遇害,我当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有嫌疑的人。

阿风:那你揪着我能调查出什么呢?你调查的是老黑,有什么问题找他去。

邓警官:你是唯一一个和他接触时间最长的人,如今他不在,我不找你找谁啊。

阿风:反正找我也没用。哎,对了,昨天那起案子作案手法与以前的还是如出一辙?

邓警官:对。

阿风:你说凶手是怎么做到的,所有案发现场就只剩一堆阴森森的白骨和一张白纸,该不会不是人动的手吧?

邓警官:难不成还是鬼。

阿风:那可不好说,你看这么多年了都还没有抓到凶手,咱们风城的警官、侦探什么的都换了好多人了,还是没有任何进展,大家都猜测估计不是人干的。

邓警官:别胡说八道。

接下来你要如实回答我几个问题,如有不真实的言辞,后果你可是知道的。

阿风:问吧问吧,我知道我不回答你是不会走的,影响我们做生意。

邓警官:这家书店开了多久了?老黑去哪了?

阿风:不知道。

邓警官:那你知道什么?

阿风:我什么都不知道。

邓警官:那行,你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传言是不是真的?

阿风:绕那么一大圈子干什么!说来说去还是回到了这个问题上,邓警官,你拿出你警察专有的职业素养以及正常人的智商好吧。传言书店下面还有一个地下室是专门用来储藏尸体和做实验的。这家书店本身就像一个地窖一样,比水平路面低了三四米,若是再掘一个地下室,那书店还不得塌啊!再来说说那个什么尸体和实验吧,那么恶心的东西你也可以把它和书店联系起来。我高中理综连三分之一的分数都拿不到,还做什么实验,不把实验室炸了才怪呢。就更不用说老黑了。

邓警官:阿风啊,你自然是不必这样跟我贫嘴。那你说说书店北面书架上的书去哪儿了。我记得昨天可还在的,怎么一夜之间就换上了另一批了呢?

阿风:邓警官,书店是卖书的地方,当然是被买走了,难不成是我吃了。

邓警官:可据我所了解,你们书店除了对传言深层挖掘者的记者偶尔来访之外,一年中可是是没有几个愿意到书店来的。何来买走之说呢?就连那些个记者都全被老黑给撵走了。

阿风:如果连书的去向我都有向你汇报的义务的话,那我想我是不是应该把我每天的吃喝拉撒都绘成表格然后给你过目呢?

邓警官:那自然不是

阿风:邓警官,我建议你去城郊的一家疗养院参观参观,最好是去体验体验。因为在那里你会发现那些人才是你的同类,你会更有归属感的。

邓警官:我想我还不至于精神错乱到住进精神病院吧!

阿风:不,你不是精神错乱,你是神经错乱。敏感多疑虽然是你们警察的职业病,但你已经到了晚期了。

好,慢走不送。

(三)

邓警官:哟,老黑,这么巧啊!好久不见。

老黑:邓警官,您说笑了。有意之遇,和来巧合之说呢?

邓警官: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老黑啊,想必昨日的杀人案你已经听说了,所以跟我回局里一趟吧。

老黑:这就不必了,邓警官应该还没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我是凶手吧。

邓警官:这自然是没有。不过为何凶手前脚作案,您后脚就回了风城?所有的巧合都不谋而合,所以我猜测,这怕不单单只是巧合那么简单啊。

老黑:如果巧合就可以构成证据的话,那岂不是就不用追查凶手了,碰巧谁不在场,那凶手就一定是谁。我劝您还是赶紧去调查调查这十多年来都没有侦破的案件吧,何必在我这浪费时间去猜测。

邓警官:您多虑了。不有所发现,我怎敢耽误您的时间呢?

老黑:不知案件有何进展呢?

邓警官:昨日的案发现场发现了一种疑似是某种药剂的液体,目前我们正在对这种液体在进行检测。一旦弄清楚了它的作用自己来源,那么这十多年都未查明的案件不就要真相大白了!

老黑:期待着您的好消息。

邓警官:您难道不想知道这是什么药剂吗?

老黑:毫无兴趣。

邓警官:那可能等检测结果出来了您就有兴趣了,兴许说不定这些纤维合成剂就源于老黑您书店地下的实验室呢!

老黑:哦~您不是说您还没有检测出来它的成分吗?又怎么知道它是什么纤维合成剂?

邓警官一时语塞,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立刻就恢复了正常。

邓警官:我这不是怕公布出检测结果了,会引起全城人人心惶惶吗?

老黑:那请问这纤维合成剂有何用处呢?

邓警官:这是机密,无可奉告!

(四)

阿风:老黑你回来了啊。

老黑:嗯,最近店里一切都还正常?

阿风:一如既往。只不过那个姓邓的警官来得比以前更为频繁了,就像还没出阁的姑娘,门槛都要快被踏破了。

老黑:昨天发生的那起案件是怎么回事?

阿风:据说案发现场和以前的案发现场别无二致,一堆阴森森的白骨,没有一滴血迹,还有一张白纸。

老黑:邓警官今天向我提及了一种药剂,不知道你了不了解。

阿风:什么药剂?

老黑:纤维合成剂。

阿风:这是一种什么药剂?

老黑脸上浮现出一丝轻松,好像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老黑: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阿风:.……要不……我去查查,我有个朋友是研究生药学的,我找他问问。

老黑:不用了,我觉得最清楚的还是邓警官。

阿风:为什么这样说?

老黑:今天邓警官跟我提起这种合成剂的时候并没有说出是哪种合成剂,可后来说漏了嘴。所以我觉得他不但清楚,而且很有可能与他脱不了干系。

阿风:这样说来你认为凶手很有可能是邓警官了?可他毕竟是一个警官,我觉得他是不可能是这么多起杀人案的凶手。

老黑: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过知道纤维合成剂的人一定有点来头。

阿风:为什么这么说?难道你对纤维合成剂有所了解?

老黑:当然不是。阿风,你为什么老是把北面书架上的书换来换去呢,我这才走了几天,书架上的书又换了一批了!

阿风:老黑,这你就不懂了吧!适当地将书加以调换会给顾客一种总是有新书上架,书的销量一定很好的心理,这样更容易将书卖出去啊!

老黑:我自己的书店我还不清楚啊,能有几个顾客啊!我看是你闲得没事干吧!

阿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嘿嘿地笑着。

第二日阿风兴奋地将几页纸放在老黑的面前

阿风:老黑你快看,这是我从我那个生药学家朋友那里拿到的。

老黑:我不是说不用了嘛。

阿风:查都查了嘛,况且我看你对这个什么合成剂挺上心的,而且它可关系到传言的真假啊,你看看吧。

老黑:那麻烦你了。

阿风:上世纪中期这种合成剂曾经出现过,不过无论在当时还是在现在它都鲜为人知。据说当时研究者为了研究它,有一整个村庄的人全都因此丧命。可后来奇怪的是,这种合成剂居然没有流传于世,而当年研究它的研究者都如人间蒸发一样地消失了。可是过了这么多年了,纤维合成剂居然还没有消失。

老黑:这么说来了解这种合成剂的人如果不是当年的研究者就是那个村庄里的受害人,可你的那个朋友为什么会了解这么多?

阿风: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他告诉我他研究纤维合成剂已经研究了有四五年了,只是到如今都还一无所获。

一无所获这个词激荡起了老黑唇边的笑意。

老黑:那我能不能见见你那个朋友呢?

阿风:我可以试着帮你约他。

当阿风向他的生药学家朋友路原提出老黑要和他见面这件事的时候,路原有些费解。

路原:他为什么会对纤维合成剂表现出这么大的兴趣呢?

阿风:风城的那个传言我想你是知道的,邓警官一口咬定纤维合成剂来源于老黑,所以老黑想证明自己和书店的清白。

路原:阿风,我觉得一个普通人不会莫名其妙地想要研究这个,咱们都还是小心点好。

阿风:走吧,不要想太多了。

(五)

当路原见到老黑时,他有些坐不住了。正如他所猜测,老黑确实不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书店老板那么简单。

打完招呼后,老黑缓缓开口了

老黑:听阿风说您研究纤维合成剂研究了有四五年了,不知道您为何对它表现出如此大兴趣呢?

路原:像我们这类搞研究的,兴趣是支持我们坚持下去的最大动力。可不知老黑您……

老黑:哈~想必阿风已经告诉过您了,我是为了书店的声誉,传言已经对我们造成很大的影响了。

路原:恐怕不止是这么简单吧!

路原似笑非笑地端起面前的茶杯,泯了一口茶。老黑微笑着注视着他。他们两个人眼中都有某种奇异的光芒。

路原:当年,也有您吧?

老黑:路先生,后来的追杀,也有您吧?

路原:追杀?什么追杀?

老黑:您就别装糊涂了,咱们都心知肚明。

路原:你认为就凭当年的我就可以杀了你们那么多人吗?那时候的我也不过才七八岁而已。

老黑:(激动地)这么说不是你干的?那还能有谁?当年的幸存者难道不只是你一个人?

听得一头雾水的阿风这时候明白过来了,原来他俩都是纤维合成剂实验的参与者。

阿风:这到底怎么回事儿,老黑你平时连只蚂蚁都不舍得踩死,怎么可能是那个什么合成剂实验的参与者?路原你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这些?

路原:阿风你别激动,我想还是得要老黑来跟你讲讲这些往事。

老黑:唉~都是年轻的时候犯下的错啊。当年我才刚刚19岁,参加了一个生药研究组织,当时他们正在研究一种药剂,也就是纤维合成剂,可我当时并不知道,就迷迷糊糊地加入了进去。后来我被他们带到了一个村庄,说是要进一步研究这种药剂。没想到到了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人……

路原打断了老黑的话:你别在这装无辜,要不是你们,我们的村庄会血流成河吗?就为了你们自己的野心,杀了那么多人,老天有眼,让你的同伙都没能活下去……

阿风:路原!让老黑继续讲下去。

老黑:当我们的队长给每个人发了一把手枪的时候我就什么都明白了,可就凭我一己之力又能阻止谁呢?就眼睁睁地看着这个村庄一点一点地变成红色。后来,他们把所有尸体集中在一起,将尸体的骨头与血肉分离,那种血淋淋的场面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纤维合成剂这时候就被拿了出来,将其与人的血肉混合,再过滤、压榨、烘干。半个多月后,就成了成型纸张。

阿风:这不是和风城十多年的杀人案作案手法如出一辙吗?

老黑:对。所以我一直都在秘密调查这些案件,但是一无所获。

路原:那后来你的同伙都死了,为什么你还活着?

老黑:我是活着,可我的妻子女儿全都因此丧命。

说到这里,老黑悲痛欲绝,双手捂着脸流出痛苦的泪水。阿风和路原都有些动容。

老黑:实验完成后,我们就一同出了村庄。临行前,队长告诉我们,等出了这个村庄我们就各安天涯了,可谁都再也不能提及这次研究和参与的人员。他说,既然选择了我们,这就是信任。还有,这次实验,没有目的。

最后我们就相继离开了。可是后来不久,我就听到关于队员死亡的消息,死法和我们的实验是一样的。我知道我也终有一天要成为一堆白骨和一张白纸,其实根本不怕,想想那些死在我面前的人,这也是报应了。可过了两年后,我当年的队员无一人在世,我依然活着。我娶妻生子,过着看似平淡的生活……

路原再次满腔怒火地向老黑吼道:平淡的生活?杀了那么多人,你还能过着平淡的生活?

老黑涕泪俱下,又接着讲述着那起惨绝人寰的后来。

老黑:可老天对我的惩罚比他们还要重。我整日整日地陷于愧疚和不安中,从那之后,我害怕所有的红色,闭上眼就是当年血淋淋的场面。后来我的妻子女儿都相继死去,同样的死法。

这么多年我是怎么过来的,没人清楚。其实我也想过死了算了,但我得把凶手找出来,是我们当年罪孽深重,我得向他道个歉!我也得阻止他继续下去,这鬼名堂合成剂已经害了太多的人了。

路原:所以你刚开始就认为杀死你队友的是我?

老黑:难道你不是唯一的幸存者吗?

路原:不止我一个人活了下来……

阿风:这么说还有人幸存下来?

路原:是这样的。当年我被我父母硬塞进储藏红薯地窖,幸运地逃过一劫。当我爬到地面上来的时候实验者已经走了,那都是半个月之后了。在地面上我看见了同村的一个孩子,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叫他,他转身就跑了。然后我就独自一人出了村庄,再也没有见过他。

阿风:那他还活着吗?

路原:这个我也不清楚,可是如果他还活着,那这些案件可能与他脱不了干系。

老黑:这么说,你成为生药学家也与这个有关了。

路原:没错。近些年来,我一直从事于纤维合成剂的研究,但一直都是秘密研究。因为阿风是我最好的哥们儿,我才会把资料给他。风城的案件我也一直密切地关注着,可依然没有找到任何突破口。

老黑:我要对当年我和我队友的行为向你说声抱歉,(深深地鞠了一躬)对不起!

路原:算了吧,事情都过去了那么久了,更何况你已经受到了更为严重的惩罚了。

(六)

阿风:老黑你说,邓警官这几天为什么没像以前一样频繁地上门来啊?

老黑:可能和纤维合成剂有关吧。

阿风:这么说正如你猜测的邓警官与这些案件有着一定的关系?

老黑:怎能没关系,他是这起案件的负责者,没关系那还得了啊!

阿风:哎呀老黑,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就别一本正经地瞎扯了。

老黑:哈哈,开玩笑的!不过没关系是怎么都说不通的。

阿风:你觉得当年的另一个幸存者会不会是邓警官?

老黑:我也这样猜测。不然那天他怎么一口说出了纤维合成剂的名字!

阿风:那你说凶手会不会就是他?哎~不过也不对啊,如果凶手就是邓警官他自己,那为什么他一口咬定是咱两干?

老黑:先撇开这些杀人案不说,我的那些队友究竟是谁动的手。了解纤维合成剂的就这么几个人,既然不是路原,那么会不会也与邓警官有什么关系?

阿风:这么说,说来说去都与邓警官脱不了关系,不如我们也调查调查他。

老黑:那就靠你咯!

阿风:没问题!

几天后,几页A4纸再次摆在老黑面前。老黑饶有兴趣地盯着阿风。

老黑:阿风啊,我觉得你做个什么董事长或是总经理助理一定有前途。哦,记者也挺适合你的。

阿风:为什么这么说?难道是因为我长得帅?

老黑:和帅没关系,当然你和帅也没关系!你的资料搜寻能力怕是无人能及啊。

阿风:我就说你是不会夸我的。算了,我大人有大量就不和你计较了。

老黑:可是这些资料显示出来的信息发现不了什么端倪啊!

阿风:那可不是。不过呢,有些东西得让帅气的我给大爷您一一分析!

老黑:那敢情好啊!说说吧,有什么发现。

阿风:得嘞!邓警官呢,从小是一个孤儿,一直在福利院。后来渐渐的大了些,就被一对夫妻领养了。最后呢,考上了警校,就当了警察……

老黑:这不是废话吗,资料上明摆着,说重点。

阿风:你别急嘛,接下来就是重点了。他原本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员,是在一次案件侦破过程中立了大功才升为现在这个官职的。老黑,你绝对想不到是一个什么样的案件。

老黑:那你就别买关子了,说吧!

阿风:是一起盗窃案,而被窃的就是我哥们儿路原。这起案子奇怪的地方就在盗窃者没有拿走任何钱财,就单单抱走了路原做实验的地方和家中的电脑。先是家中电脑失窃,路原没当回事。可在实验室的电脑丢了之后,路原就有些着急了,就报了警,这起案子的追查者就是邓警官。

老黑:难道破了这么个案子就能升官啊?

阿风:那当然不是,这个案子可没有你想象当中的简单。路原电脑中就保存着关于纤维合成剂的资料,所以他猜想电脑失窃肯定与此有关。可没几天后,电脑又回来了,文件丝毫没动,保存得完完整整的。

老黑:说下去。

阿风:路原就觉得这件事情很蹊跷,肯定有人动了里面的资料!当邓警官查案的时候,他如实说出了电脑里面有很重要研究的资料。仅仅凭借这些线索你去破一个试试!还升官呢,如果换做你,怕是要被领导开除!

老黑:我又不是干那一行的。行了,你继续吧。

阿风:最后在路原的研究所里找到的盗窃者,说什么他嫉妒路原能够取得那些个成就而不服气,只是想看看他的研究成果。

老黑:说来说去还不就是一个小案子嘛!还盗窃罪呢,他那分明就是侵犯隐私权。

阿风:重点不在这,路原和邓警官就已经见过面了,如果邓警官是另外一个幸存者的话,那路原为什么说他到现在为止都没见过那个人。

老黑:但是,如果邓警官不是那另外一个幸存者,他又怎么知道纤维合成剂?

阿风:你说他会不会是你们当年研究队队员?

老黑:我们研究队队员就算是全活着,评论年龄也都七十多岁了,就连最年轻的我也都六十岁了,你说可不可能!

阿风:那这么说,要么是路原说了谎。要么在那起盗窃案急,盗窃者就是邓警官他自己。

老黑:后者一定不可能。因为那时候邓警官怎么可能知道电脑里有什么资料。

阿风:那就是前者咯!不过也可能是路原和邓警官长大了以后和以前长得不一样了呢?

老黑:难不成你小时候的是个女孩儿,现在成了男的了啊!

(七)

警员A:邓警,根据法医鉴定,死者死于六个小时之前,作案手法依然是凶手的一贯做法。

邓警官点了点头,四处寻找着是否还有没有其他可疑的地方,也就是看看这次是否依然还有纤维合成剂的出现。

警员B:邓警,发现了这个。

他把手中的一瓶药剂晃了晃,邓警官赶紧走到他面前。他心想着,你终究还是出现了。

等清查完现场之后,邓警官带着一些警员第一时间赶到了老黑的书店。

老黑:邓警官,好久不见啊!这么久不来就这么大阵势啊!

邓警官:是好久不见。

老黑:听说今天凌晨的时候又发生了一起案件,邓警官你不去查案,到我这来干什么呢?

邓警官:老黑你就别装了,你说,这些药剂是不是出自你的手?

老黑:那你何必不直说这些人是我杀的。证据呢?就仅仅凭借这些可笑的传言就能证明我就是这十多年来杀人案的凶手,邓警官,你也未必太把查案当儿戏了吧!

邓警官:既然这样,那不如让我参观参观你这书店吧。如果一切正常,我自然不会再来找你麻烦。可如果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你就只得跟我走一趟了。

阿风:这里不是你家,不是说你想搜查就来搜查的。

邓警官:噢~是吗?(随着,他亮出了自己的警官证)作为风城的合法公民,你有义务协助警察办案。

阿风气愤地上前似乎还准备要争辩,可老黑拉住了他,示意他不要激动。

老黑:既然如此,邓警官你就查吧。但是要记住你所说的话,如果不是像你所猜测的那样,那以后就请不要耽误我们这小本生意了。

邓警官冷笑了一声,招手示意外面的警员进来搜查。可书店都已经翻了个底朝天,依然没有找出来任何可疑的东西。警员都相继气馁地向邓警官摇了摇头,走出了书店。

邓警官:想必还有一个地方没有让我们搜查吧。

老黑:你指的是?

邓警官:地下室!

阿风: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们这本身就是地窖书店,哪来的地下室?

老黑挡住了阿风,继而又笑着看向邓警官。

老黑:地下室我确实是有一个,可是邓警官,你当真认为传言是真的吗?

邓警官:是不是真的,一看就见分晓了。

老黑:那好,阿风啊,你就把他们带下去看看。

阿风:可是……这……

邓警官转身向老黑漏出了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老黑向阿风招了招手,示意他把他们带去。阿风板着脸把他们带到了那个黑黢黢的入口。

地下室里阴森地让人感到恐惧,脊背一阵发凉。常年不清扫的霉菌味以及一些不知是老鼠或其他什么动物尸体腐烂的味道今人作呕。可地下室里除了一堆旧书籍和一些破书架、破桌凳之类的废弃物之外,依然什么都没有。

一个警员走出地下室的时候,碰倒了门后面的一堆书籍,可这些书籍里面的内容并不完整。邓警官拿起一本书翻了翻。

邓警官:这些都是?

阿风:前些年进的一批盗版书籍。怎么,邓警官看起来很感兴趣啊!不如送你好了。

邓警官:好意我心领了,不过就不必了。

他们相继走出地下室,老黑依然微笑着看向邓警官,开口说: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邓警官:除了一些盗版书籍,确实是没有任何不正常的地方。

老黑:(冷笑着)既然邓警官该查的都查了,那你是不是应该从此坚守你的承诺呢?你可不能当着你这些下属的面出尔反尔,那不然这领导当得还有什么威信啊!

邓警官:我们走。

老黑:慢走啊!

老黑转过身盯着阿风:你小子不错嘛,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把那些资料藏哪了?

阿风:吃了。

老黑:能耐啊你!

阿风:那当然没有,在这呢!

阿风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又顺手将资料拿了出来。

老黑:不管怎么说,近段时间邓警官是不会再登门了。可凭借这次,我觉得邓警官一定是当年那个村子另外的一个幸存者。

阿风:为什么这样说?

老黑:他认出了我。

阿风:(十分惊讶地)你怎么知道?既然他都认出你来了,为什么又没有拆穿你?

老黑:因为他一口咬定纤维合成剂与我有关系。如果他不是那另一个幸存者他是不会知道纤维合成剂的存在的。换句话来说,再假如他没有认出我,他是不会找上我的。

阿风:难道真的是路原说了谎?不可能啊,我认识他这么久了,他的为人我是最清楚的。

老黑耸了耸肩膀,示意他也搞不清楚。

阿风:哎,你说会不会是邓警官整了容?会不会有这个可能。

老黑:对啊!这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性的,一个人尽管小时候的容貌与长大了之后是有些区别,可是也不至于就不认识了啊!

阿风:那我们这次是不是要从整容院入手啊?

老黑:恐怕有些困难!光风城就有好几家美容院,可能他是在外地整的容呢?又或许在国外呢?就光国内大大小小的整容院就够我们找一辈子了!

阿风:哎~又没线索了。

老黑:不过又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阿风:还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呢?

老黑:如果邓警官整了容,路原不认识他了。那邓警官一定认得路原啊!

阿风:对哦!可要怎样做邓警官才会承认他是另一个幸存者呢?

老黑:你想想,他认定我是凶手是因为我是当年参与实验的人,我是纤维合成剂的研究者之一。那么当他看到路原还活着的时候,他有没有怀疑过路原。想必肯定也调查过他。

阿风:要不找路原问问。

老黑点了点头。

邓警官在回所里的路上一路沉默,警员A见车里气氛不太好,就试着调节调节下气氛。

警员A:邓警官,既然老黑不承认,我们又没有任何发现,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呢?

邓警官:看来我们还是操之过急了,接下来的事还得慢慢考虑考虑。

警员B:那您是怎么知道案发现场的药剂和老黑有关系呢?

邓警官:风城的传言从杀人案开始就有了,到现在也是十多年了。若不是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怎么会空穴来风。况且,你想想,每起案子的案发现场都会留下来一张白纸。咱们这个地方也没有什么印刷厂或是造纸厂之类的,除了书店,哪还有那么多白纸。

车上的警员都恍然大悟,不由得赞叹道,不愧是领导。

警官A:这么说,邓警官你依然认为老黑是最大的嫌疑人?

邓警官:对,可以这样说。不过这件事我们只能暗中调查了!

(八)

阿风:哥们儿,你认识邓警官吗?

路原:认识啊,前些年发生在我身上的盗窃案就是他破的。

老黑:阿风的意思是说,你之前认识他吗?也就是他会不会是另一个幸存者?

路原:(惊讶地)为什么这么说?不可能吧,如果他真是,那我第一眼就会认出他来的。

老黑:没事没事,我们呢也就问问。

路原:是不是有什么发现了?

阿风:对。因为邓警官也知道纤维合成剂的存在,所以我们猜测那另一个幸存者是他。

老黑:(补充道)并且,他和你一样认出了我。

阿风:你知道的,我们呢也正在查这起案件。所以你一定得跟我们讲实话啊。

路原:这是自然,我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

老黑:邓警官在处理完案件之后有没有再找过你?

路原:找过一两次。

老黑和阿风都提高了注意力,仔细地听着路原所说的每一个字。

老黑:接着说下去。

路原:他就是问了问我电脑里面有什么重要的资料。可我并没有告诉他,我说这些研究资料都是不能外泄的,我们所里有明确规定说不能告诉其他人。然后他就再也没有找过我了。

阿风:这么说他早就知道了你所研究的东西了,如果不是这样他是不会问你的。他肯定也认出了你。

老黑:大概就是这样了。

路原:这么说你们猜测邓警官可能是这么多起杀人案的凶手了?

老黑: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

路原:可他也是纤维合成剂的受害者,他为什么还要使用它去杀害其他的人啊?

阿风:可能正是因为他也是纤维合成剂的受害者,他就要让当年参与研究的人得到他们应有的报应。

路原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路原:可我就没有那种想法,我只想一心地好好活下去,带着村庄所有人的那份,好好的活下去。

送走路原后,阿风和老黑就更加确定邓警官就是当年的另一个幸存者。

老黑在各书架中穿梭,突然站在了北面书架前,饶有兴趣地看着阿风。

老黑:阿风啊,你说你一天累不累啊。将这个书架上的书搬来又搬去,你看看,这又是另一批了。

阿风:老黑你不知道吗,北面墙上比其他几面墙都要潮湿,书如果不经常换的话,就会损坏的。你这书店都没有盈利过,再弄坏些书,不就亏大了吗?你后半辈子靠什么吃饭啊?

老黑:还是你想得周到,不过就损坏些书也不至于我老黑后半辈子就过不下去了吧!这不是还有你吗,当年把你留下来真的是一个明智的决定,你看如今,你帮了我多少忙啊!

阿风:得了得了,你给了我一口饭吃,我就得对得起这口饭啊。老黑,你给了我什么,我就得还你什么。

阿风默念:是啊,你们给了我什么,我都得还。

老黑又絮絮叨叨地讲起了二十多年前的事情:认识你的那个夜晚可真是冷啊。噢不,那整整一个冬天都是最冷的。就在我快要休息的时候,听到砰砰的敲门声,我心想肯定是外面的风把雪或是冰碴卷起来摔到了门上。可好一会儿,敲门声依然没有停止,我就起来打开门,想看看外面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可当我拉开门的那一刻,看到的是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其实那一刻,我想到的是我那死去好几年的女儿。那时候啊,你的脸蛋和双手冻得通红,又穿着单薄的衣服,我鼻头一酸,就把你拉了进来。

老黑讲到这不禁笑了,眼角是老年人独有的沧桑。阿风背过身去,是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红了的眼眶。

老黑又用他那沙哑低沉的嗓音讲了下去:看你可能是冻坏了又饿着了,问你什么你都不答应。直到我给你端了碗面条出来,你大口大口地吃着,才回答了些我的问题。我想啊,等天明了就送你回家。可你却告诉我你是孤儿,父母已经去世了,也没有其他亲人。这时候我就想啊,要不等冬天过去了,天气暖和了就送你去福利院。春天很快就来了,送你去福利院的时候,我看到了你发红的眼眶,那时候我的心里也是涩涩的。后来我又想,要不就把你留下算了。当我在征求你的意见的时候,我看到了你为数不多的笑容。这时我就知道,我的决定是正确的。

一滴眼泪落在了阿风的手腕上,他开口说:老黑,真的,如果没有你,可能现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阿风这个人了。

老黑拍了拍阿风的肩膀,又继续说:其实当年我也是有自私的想法的。你本身就是一个懂事又听话的好孩子,我想,有一个人能陪陪我也挺不错的。我的妻子女儿因为我的罪过而离世,我都孤独了半辈子了,有一个能说说话的人也挺不错的。你看,当年那个瘦瘦小小的孩子一眨眼就长这么大了,成了一个比我还高的小伙子了!

其实哪是我陪你,老黑啊,是你陪我——阿风这样想着。

那天晚上,阿风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好不容易进入了睡眠,风声、哭叫嘶喊、鲜血、尸体……一样一样地出现在他的梦境里。不知道是谁呼唤着他,让他收手吧,都过去那么久了。他点点头又摇了摇头,不一会儿,阿风满头大汗地醒来。

收手吧?是啊,这么多年了,自己的世界只有黑色和红色两种颜色。可凭什么?每个人所得到和失去的都是他应得的。

这一晚,风城再一次发生了一起命案。不同的是,当晚案发现场的周围几百米内的人都听见了尖叫呼喊声,可没有一个人敢起来看看是怎么一回事,更没有一个人敢报警。他们都怕引祸上身。

第二日,案发现场周围鲜血淋漓,让人不寒而栗。一样的是,白骨和白纸并没有因为鲜血的存在而消失。

当邓警官看到这一幕时,不禁潸然泪下。这和当年遇害的那个村庄一模一样,就算过去了这么多年,他怎么可能忘掉?

警官A:邓、邓警官,你怎、怎么了?

邓警官抹了抹脸上的泪水,笑着对问问题的人说着没关系。又开始了工作。

对,他依然发现了纤维合成剂。

工作还没有结束,邓警官草草地把接下来的事向一个工作踏实能干的警员一交待,就走出了案发现场。直奔老黑的地窖书店。

阿风见邓警官杀气重重地往书店里走,他讽刺地说:哎~邓警官,没想到你这么不讲信用啊。这才过了几天,你自己的承诺就全忘了啊!

邓警官没有理睬他,看见老黑后,还未等他开口就愤怒地质问他:你说,凶手是不是你?

老黑:邓警官,证据呢?这个问题你都明里暗里问了我不下十次,我还是那句话,证据呢?

邓警官:老黑你就别装了,你明明就是当年参与研究纤维合成剂的研究者之一。除了你,还有谁会干出这些?你们残忍的手段真是不减当年。

说着,他看向了阿风。阿风冷哼了一声。

老黑:这么说来,你就是那次研究中的幸存者了!

邓警官:对,没错!我知道你们早就调查出了路原也是其中的一个。

老黑:我虽然当年参与了实验研究,可这些人并不是我杀的。

邓警官:难道你认为你这么说我就会相信啊,你凭什么杀了那么多人之后还能坦然地坐在这?

阿风:你又凭什么还能以这样的态度这样质问老黑,邓警官,我们调查杀人案也同样调查许久了。这么多的疑点都纷纷指向的人是你!

邓警官:笑话!难不成凶手还是我?

阿风:是不是你心里清楚。邓警官,既然你和路原都活了下来,并且你都见过他了,那为什么他并不认识你?

邓警官一时语塞,并没有回答。

老黑补充道:是不是因为十几年前你曾经作案时被人看见了,从此整了容呢?

邓警官一言不发,最后失控地跑向了书店外。

阿风:(疑惑地)老黑,什么作案啊?

老黑:我也是刚刚才查出来的,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你。其实,邓警官之所以整容,也是因为一起案件。

阿风:也是杀人案?

老黑:没错。不过,更准确地说,是一起意外杀人案。那个被杀的人是他曾经深爱的人。不然,刚刚他不会失控的。据说,这是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无法释怀的一件事。

阿风:那他为什么要杀掉自己的爱人呢?

老黑:好像是因为他和她起了争执,他失手将她推了一把,从楼上掉了下去。那可是十几楼啊,你想想,掉下去还不得当场死亡。

阿风作出了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问他接下来发生的事。

老黑:因为当那个女人掉下去的气候,有邻居看见了。所以之后邓警官就隐姓埋名,去整了容。其实他之所以杀了人还平安无事,就在于当年领养他的人是本地有名的富翁,出手摆平了这些。

阿风感叹道:啧啧,这有钱就是不一样啊!

老黑:其实他也是后来才成了一名警察的,你那天查出来他之前破的那起盗窃案,其实也就是一个小案子。能升官,也是因为那个富翁。

阿风:我很早就听说过那个富翁了,我也知道他没有孩子。可没想到领养邓警官的就是他!

老黑:是啊!不过现在我反到觉得人不是邓警官杀的了。

阿风:除了他那还能是谁,你就别瞎想了。

邓警官跑出书店后,来到了郊区的墓园。他的爱人在这里沉睡了许久,可他从来不敢来看看。这是第一次,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愧疚。

他坐在她的墓穴前,抚摸着墓碑上的照片,泣不成声。

邓警官:小悦,你知道这么多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我整日沉浸在悲痛和后悔中,次次梦见你,你都笑着看着我。我知道你并没有怪我,可是,当初我不推你那一下,你就不会出事……

说到这,他嚎啕大哭。

小悦,如果不是为了查清楚这些年的杀人案,我恐怕早就随你去了。我找到了当年毁掉我们村庄、杀了所有人的凶手了,我也很快就会找到证据将他绳之以法。我眼看着身边最亲和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都相继死去,你知道有多么痛苦吗……

邓警官在墓园待了大半天才回到警局,局里面的人都面面相觑,谁都没有见过邓警官这般失魂落魄的样子。

警官A:邓警官,根据案发现场周围的居民所说,死者的父亲,当年也是凶杀。我查了下,死者的父亲就是这些起杀人案的第一起,死于十几年前。

邓警官顿时精神大振,他似乎在这不起眼的信息中有所发现。

邓警官:你去把这十几年来案件的资料整理好给我发来。

警官A:好,我现在就去!

半个小时后,邓警官收到了资料。正如他所猜测,这么多起案件,其中每两个死者要么是父子关系,要么是父女关系。

于是他产生了一种大胆的猜测——这些人会不会与纤维合成剂的研究有关?

于是他又赶忙出了警局,找到了路原。

路原:邓警官!来找我有事吗?

邓警官:想必老黑他们都已经告诉你了,我也是那个起实验的幸存者。

路原:那为什么我在离开村庄的时候看到的人不是你?

邓警官:你也看见了?我也看到他了,他也不是你。

路原:对,我还记得他是村子里的村长的儿子。

邓警官:这么说,还有一个幸存者。那那个人现在又在哪呢?

路原:我到目前为止也没有见过他。

邓警官:那你也知道老黑是研究纤维合成剂的研究者之一?

路原:对,我也是后来见到他的时候才认出来。不过,凶手不是他,他的妻子女儿也死于纤维合成剂,同样的死法。他也在调查这起案件。

邓警官:难道凶手是我们三个幸存者中的另一个?

路原:听你这么一说,大有可能。

那他是谁呢——邓警官和路原都大为疑惑。

(九)

阿风、阿风、阿风啊~

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阿风听到老黑的呼唤声后急急忙忙地跑向地下室。

老黑:这堆书里面的书怎么都只有一部分的字啊,这些是些什么书?

阿风:噢,这些啊,你忘了吗?前些年你进了一些盗版书,全在这呢!

老黑:你看我这记性,怪不得邓警官那天说我们这些是盗版的。什么时候真的得把这里打扫打扫了,你闻闻,一股子腐臭味。

阿风:可不是嘛!

阿风长长地舒了口气,走出了地下室。

老黑在这堆盗版书前站了许久,他翻了翻其他的书,似乎都是这样。可慢慢地,他发现不对劲了。然后他也走出了地下室。

老黑:阿风,那些书,当真是盗版的吗?

阿风:老黑,我刚刚还回答过你。你自己进的,你都忘了吗。

老黑:哦~是吗?那地下室的腐臭味,可不是来自腐烂的老鼠啊!更像是……

阿风:更像是什么?

老黑:尸体味!

阿风:老黑你就别吓唬我了,难道咱们地下室里有死人?

老黑:好了好了,骗你的。

阿风白了他一眼,可心里依然是喘喘不安。

老黑想到自己当初不是没有对他起过疑心,可所有的证据分明都指向邓警官。他又打消了自己的念头。现在,困惑又再次萦绕在心头。

他忽然想起了关于路原的那个盗窃案,本身一开始就对这起案件有些怀疑,可阿风一说,疑惑又打消了。可现在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就只得从这起盗窃案入手了。于是老黑辗转找到了盗窃路原电脑的盗窃者。

老黑:今天找你来呢,我是想问问你是为什么会进监狱的。

盗窃者:既然你都找到我了,想必你是知道的。

老黑:可能不单单只是因为嫉妒吧!

盗窃者:怎么?想知道真相?开个价吧,我看我满不满意。

老黑笑了笑,将一叠资料甩在桌子上。那个人伸手拿去翻了翻,脸色立即就变了。

老黑:还用开价吗?光这些,足以把你送进牢里再也出不来。

盗窃者:我知道你捏住了我的把柄,这样吧,我告诉你你想知道的真相,你将这些交给我。

老黑:聪明人!

盗窃者:我偷走电脑确实是有人指示的,他告诉我只要我把电脑交给他,他会拿出一份厚厚的酬金作答谢的。于是我就同意了。

老黑:那你认识他吗?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吗?

盗窃这:当然认识。

老黑从兜里拿出一张照片摆在那他面前:是不是他?

盗窃者:没错,就是他!

老黑沉重地叹了口气,觉得这大概就是最大的惩罚了吧。他跌跌撞撞地走回书店,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风雪交加的夜晚,又看到了那双无辜的眼睛。

阿风:老黑、老黑、老黑你怎么了?

老黑:我没事,没去忙吧。

阿风:那我去了!

老黑:哎~等等,我有话要跟你说。

阿风:说吧!

老黑:阿风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凶手?

阿风:对,没错是我。

老黑:阿风,你还是一个孩子啊!那时候你才七八岁,怎么能用这么残忍的手段杀了那么多的人呢?

阿风:既然你都知道了,我承不承认都没关系了。怎么,你是想杀了我还是送我去警察局?都一样的,无所谓!反正我已经把当年伤害我们村庄的人都杀完了,包括他们的子女。我本身就没想再活下去了。

老黑:那我呢?为什么没有把我杀掉?

阿风:因为已经有人替你去死了!原本,我只是想要杀掉你的女儿的,可谁知被你的妻子发现了,所以说,都得死。

老黑无奈的摇了摇头,长长地叹息:所以说,你当年找到我,不是偶然,而是早有预谋?

阿风:对,没错。那一夜我就准备杀掉你的。

老黑:可后来为什么没有动手?

阿风顿时再次红了眼眶,就和当初老黑说送走他时一样:如果说你在那样寒冷的夜晚给了我碗面吃你信不信?

老黑痛心疾首地说:孩子啊!你本性就不坏,为什么要干那些事呢?当年我并非有意参与那次血腥的研究,到如今都愧疚了大半辈子。你呢?用残忍的手段杀掉了那么多人,你晚上睡得着吗你?

阿风:没错,我是睡不着。可是当年我眼睁睁地看着我的父母死在我的面前,他们给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要活下来。我知道,我得活下来,活下来找到凶手,然后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报应。老黑,我不是说过吗,你们给了我什么,我都得还!

路原:阿风,你为什么要干那么多糊涂的事啊!你父母当年的意思是你要好好的活下去,而不是让你带着仇恨活着。如果他们在天有灵的话,当初还不如让你一同地死去!

阿风和老黑转过头去,看见路原和邓警官两人站在书店的门口。

阿风:那又能怎样?路原,你敢说你不恨他们吗?你只是懦弱而已,不敢报复,他们所有人的死,都是应有的下场!

邓警官:是吗?那些研究者杀了我们的父母,那我们就得杀掉他们一家人吗?那这样又和那些人有什么区别?你最终毁掉的,还是你自己!

老黑:阿风你知道当年我们为什么会做那个研究吗?那其实是用来对付一个地下组织的,这也是后来我才了解到的。当时一些从事地下工作者的同志了解到他们的存在的时候,想尽了各种办法都不能将他们逮捕。因为那些地下组织联系着宗教、黑帮等各种社会势力,一旦公之于众,那社会必定会动荡不安。所以才有人想出了纤维合成剂这种办法,让那些地下组织消失得无声无息。尽管后来的实验伤害了那么多人,可初衷却是正义的。

路原:阿风,你不能再错下去了!

阿风:你们是怎么查出来这些事是我干的?我不相信会有人知道。

邓警官:是,是没有人知道。可你就是太过的相信自己,一个破绽就致命!

老黑:你还记得地下室的书吗?你说是盗版的,可我还能不清楚吗?那分明就是纤维合成剂所合成的纸张,而所谓的腐臭味,自然也是那些纸张所散发出来的。

路原:我和邓警官看到的那个人都不是对方,其实,阿风,你也整了容吧!

阿风:对,没错,你们说的都没错。

番外

阿风自杀了,老黑没多久也去世了。他说他早该去了,现在总算了却了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邓警官的生活一如既往,平淡的如湖面,只是湖面下不再波涛汹涌。他破了这十多年未破的杀人案,立了大功,只是他结案之后就辞职了。他说,人生苦短,且行且珍惜。

路原偶尔去看看他的哥们儿阿风以及老黑,陪他们一坐就是一个下午,直到太阳落到了地平线后才回家,夕阳把他的身影拉得好长好长。他接手了老黑的书店,把名字真正地改成了地下书窖。风城传言早就破了,来这里阅读的人越来越多。在难得的空闲的时候,他会想到阿风说的最后一句话

“是我看见了你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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