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云:篱落疏疏一径深,树头花落未成阴。儿童急走追黄蝶,飞入菜花无处寻。每个人都有一个难以忘怀独一无二的童年,或快乐,或痛苦,抑或痛并快乐着,如我。
70年代中,我出生并生长在北京近郊的一个央企直属单位的家属大院里。那时的北京以三环为界分为城里和城外。我家在城外,到三环还有大概10公里的距离。我的童年,大半时间是在大院中度过的。有关童年的记忆大抵可以概括为2件事:疯玩儿和挨揍。
1、据史料记载,我从大约2岁起便开始挨揍了。根据当事人之一:我母亲回忆,那次挨揍是因为一锅红烧肉。70年代,绝大多数人家里大概一个月才能吃一次炖肉。那天母亲用铁锅烧了满满的一锅,油亮喷香。据说当时本人已经可以自己吃饭而不用大人喂食了。母亲从锅里盛了一碗肉给我,我哭闹不肯吃。母问何故?我嫌碗中肉少,硬要母亲把锅里所有肉盛到我的小碗里。母亲劝说无效,遂引来父亲的武力镇压,于是,得到了人生第一顿胖揍。母亲看我痛哭,心下不忍,抱了我出门,一路走一路哄,总算不哭了,抱回家继续吃饭。岂料回到家中,见到那满满一锅,复心动不已,再次要求母亲将锅中肉全部盛到我碗里。父亦无奈,啼笑皆非。后据邻家大姐说当时于我家中见一幼子,站于椅上,据锅而食,豪气干云,顿时惊为天人,无限景仰。可惜彼时吾尚年幼,其不忍下手,悻悻而归。悲乎那时尚未有M&M,否则其广告代言人想必非我莫属,广告词亦将改为:都到我碗里来!
2、一次,父亲从幼儿园接了我,骑车带我回家。那天很冷,坐在父亲那辆28凤凰后座上,一会儿的功夫腿便麻木了,以至于到家下车时方才发现鞋子少了一只。母亲责问父亲,父亲便来质问我,我糯糯无语,父亲大怒,对我横施毒手,一顿胖揍。我大哭,邻居侯阿姨后来说我那哭声震天动地。我冤枉啊,我委实不知那鞋何时跑掉了。后来思之,窃以为父亲是因为母亲的责问而恼羞成怒,而我,则是城门失火时被殃及的鱼。嗯,一定是这样。
3、在幼儿园第一次听到“外婆的澎湖湾”这首歌,是班上与我同龄的一个男孩,低沉沙哑的嗓音娓娓唱来,好听得一塌糊涂。顿时对唱歌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回家吃完饭,在院子里放声歌唱。俄顷,侯阿姨急匆匆推开院门走进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小王,你怎么又打孩子了?”嘹亮的歌声戛然而止,神马情况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