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工手作在中青年的生活圈里已经火的一塌糊涂,裁缝制皮木匠等一应俱全,相应的书籍也是非常畅销,身边的不少朋友也对这种透着新鲜劲的手作产品推崇备至。
很多人觉得手工制作的产品有品位、上档次、有质感,能感受到制作者的"心意",却对人工比之机器的高失误率、低规范化绝口不提。除去带来心理上的满足感、优越感和某些情况下的低成本,手工制品的优势到底是什么?
其实我并不想简单的表述对手工产品的好恶,因为手工制品有着庞大的分类,应该区别来看。举个例子来说吧,要是问你手擀面好吃,还是机器面好吃,你很可能会回答,当然是手擀面好吃。在这里,我们是唯经验的,把手工的看成是好吃的原因,但一碗面为什么好吃,其真正的原因是什么?是面条的水分、软硬度、结构等,不管是手工的还是机器的,只要能做到“好吃”的这些条件,就可以得到好吃的面。但同时我们看到的是现实情况的确是市面上很少有能达到这种要求的机器面条,这也是手工倍受推崇的客观原因之一,我想说的是,无论何种原因,我们都不该把手工制作玄化。
同时我们应该看到的是,手工手作目前大量被用于商业营销,而实际上只有少部分品类和少部分顶尖的手作师傅能够产出高于工业化水准的产品。
在工业化的流水线生产模式下,手工制作已经失去了原本的意义,只从手工制作者本身的兴趣爱好维度看,它有着自己的情怀和价值;但从商业上讲,手工的确是大多都停留在噱头层面,是为了吸引那些对手工有特别好感的人。
说了这么多很多人可能已经以为我这篇文章是为了黑手工的,那我再来举两个对立面的例子。
好西装的纹理在驳头和口袋的等等地方都是能连续不断的。这是机器打板自动缝纫的普通成衣做不到的。这当然并不会影响衣服的版型款式,耐磨程度,差别只在于品质。没错,是品质,前者是讲究的高品质时装,后者是看上去“像”西装的一件普通衣服,是难登大雅之堂的。
在汽车领域,受制于材料本身的不均匀性和加工精度带来的不一致性,也存在类似的问题。高级轿车的内饰都是真皮包覆的。但其实真皮跟真皮差别是非常大的。皮料是一张一张选的。首先,会尽量选择同一张皮料,因为只有同一张皮料才会在纹理、颜色、柔软程度上具备较好的一致性。但一张皮上能用的地方很有限,不够了怎么办?那就需要一位感觉敏锐经验丰富的技师,从同批的皮料中选择尽量接近的来补充。不要以为机器能够代替人完成这个工作,机器只能告诉你两块皮料的色差值是多少,在色彩空间中的偏移位置是怎样的,却没有办法帮你决策到底应该选A向偏移0.1的皮料,还是B向偏移0.2的皮料。选料完毕后,要根据内饰所需的面料形状打版,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面料在包覆完成后,能够呈现预想的纹理走向。之后的剪裁、缝纫、包覆等各个步骤都是如此,以呈现最高品质的使用体验为目的。费了这么些力气做出来的差别会影响加速吗?不影响。影响油耗吗?不影响。影响震动和噪声吗?也不影响。影响的只是品质。
是的,我想表达的就是,评论一个产品的唯一标准是品质,而不是制作过程的区别,品质之外的一切皆为噱头。
或许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手工仍旧不可代替,但我相信只要品质维度能足够细化,工业生产进一步发展,工业产品在品质层面取代手工是大势所趋。到时,手工制品就像黑胶唱片和未来纸质书一样,成为了一种情怀,而不再承担实际的应用价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