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爱情是人世间的千古之谜,缘何而起,缘何而灭,又缘何让人迷醉颠狂,都无从得知。
上帝当初给人类添加这种情感,也许只是为了让人类自觉地繁衍后代,却不曾想,人间从此绮旎无限,亦唏嘘不尽。
人们说爱是始于颜值,陷于才华,忠于人品,兰心觉得,自己对庄周是始于味道,陷于温暖,忠于依赖。
要说颜值和才华,庄周都不算出众,只是眉目清明,知书达礼而已。人品也并非毫无瑕疵,在没遇到兰心之前,走肾的艳遇不断,遇见之后,背着兰心,依然喜欢和各式美女打情骂俏。他唱的最好的一首歌是一一侬本多情。
庄周的味道是亦古亦今,亦庄亦谐的混合体。
他衣着简约有品,生活时尚多元,家居却是古色古香,内蕴深厚的纯中式。他的紫檀木储物柜里,放的是高尔夫球具,网球拍,游泳装备和最新款的球鞋。
他待人接物谦逊有礼,对朋友体贴周到,温言软语。喝起酒来却是千杯不醉,各种荤段子信手拈来,与各式人等插诨打科全无压力。这与他的人生经历不无关系。他从小生活在官宦之家,成年之后又在一个大型企业从事营销工作。用他自己的话讲,应酬比吃饭多,演戏比真话多。别人觉得负担的应对,对他来说,只是生活的常态。万幸的是,他没在名利场中被猪油蒙了心,损人利己的事从来不做。他虽然挣得不少,但出手大方,又古道热肠,最终没剩多少积蓄,只乐得相交满天下,快意人生。
他对老人小孩特别有耐性。陪老人唠嗑,陪小孩玩游戏,半天不见疲态。兰心常自愧不如。
最让兰心依恋的是他身上那股暖暖的阳光气息。兰心最喜欢钻进他的外套,埋进他的怀里,闭上眼睛,嗅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淡淡的烟草味,若有若无的香氛,带着阳光的干草味,和一点点性感的体味。每每这时,他总是摸摸她头,说:小吧儿狗,闻够没?
因为忙于应酬,他能陪兰心的时间总是少得可怜。有时兰心忍不住对他以槽一下思念之苦,说是一天收不到信息,就打不起精神来做人了。他笑笑,说,太夸张了,比我优秀的人大把。
02
认识程鸣,兰心总觉得是庄周的刻意安排。程鸣很好地诠释了风华正茂的概念。他名校毕业,气宇轩昂,刚步入中年就已在政府部门手握实权。庄周和他的交情源于他找庄周釆购了一批数量可观的仪器。此后,两人经常在一起喝茶聊天。有时候庄周也会带上兰心。
庄周一般不会把生意场上的朋友介绍给兰心,程鸣除外。程鸣是那种让人过目不忘的人,渊博风趣,举手投足间隐含贵气和傲气。说话可谓字字珠玑,让听者无不动容,叹为观止。如果说庄周象一块温润的美玉,程鸣就象一个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了,耀目得让人不忍直视。
程鸣很喜欢和兰心一起品茶,说兰心是慧质兰心,又兼悦目赏心,让人乐而忘忧。每次喝茶,程鸣都会带上一些市面上难得一见的珍品,说是好茶才不至于亵渎美人。三人品茗闲聊,天马行空,旁征博引,每次都相谈甚欢。
平时程鸣看到什么好书,也常会找兰心分享探讨。兰心也乐得有个这么儒雅的朋友,仿佛尘世的一股清流。
有次庄周听完兰心对程鸣的赞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问:
“动心了吗?”
“没有。”
“真没有?”
庄周把手按在她的心口,说:
“动了!动了!”
兰心笑着打掉他的手,说:
“那是因为看到你。”
“下次我不在的时候不准动噢。”
“恩。下次你不在时,让它假死,开启机器人模式。”
“乖!”
周庄巴哒亲了一口她的额头。
过了一会,他又说:
“我觉得程鸣各方面都比我优秀,你怎么就看不上他呢?我觉得他也挺欣赏你的。”
“得瑟吧?”
“恩。倍儿得瑟。就是有点想不明白。”
“我也想不明白。也许是上辈子欠了你的情债吧。在别人面前,心跳也老实,呼吸也正常,就是在你面前,有时漏半拍,有时节奏全乱。”
“哎呀,这么凶险!我来揉揉。”
周庄作势又要帮兰心揉心口,兰心打掉他的爪子,直接扑进怀里。
03
要是爱情只需条件相加,世间应该就不会有那么多痴男怨女了吧?
我们不止选不了心动的对象,还不能只接受其中的一部分,必须整个人接收过来。再可爱的人,也总有些让人难受的地方。
周庄的坏毛病恐怕一点不比他的优点少。
其一就是他对香烟的依赖的程度,简直到了灵魂伴侣的地步。饭前饭后,开心时,烦心时,疲倦时,舒适时,思考时,工作时,应酬时,无聊时,总之除非是忙得抽不出手来,要不然他右手必叼一根烟。因为吸烟过多,他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淡淡的的烟味,象一根移动的香烟。幸好他常备漱口水,还不至于一开口就把人熏倒。
比重度烟瘾更让兰心难忍的是他的暧昧成性,红颜知己遍布各行各业。虽然大都没什么实质性关系,但兰心每次听他提起,都觉得好堵心,又不好发作,显得自己太没气量,最后她想出一法子,让庄周不要在自己面前提她们的名字,跟她们聚会时也尽量不要把她带过去,实在要带,绝对禁止当她的面跟她们开黄色玩笑或举止亲昵,否则回来后家法伺候。兰心有时觉得自己象极了一个把头埋在沙里的驼鸟。只图耳目清静。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人,也没有完美的花好月圆,能在有生之年,遭遇爱情,已是上帝选中的宠儿。在还能相爱的时候,且珍惜且享受。人生苦短,转身只是千年。
和风微熏,阳光正暖,你喜欢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