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接到营长备勤的命令,就知道有事要发生,我希望永远都不要出勤,因为出勤无非是开战,要么就是各种各样的自然灾难,这都不是我所希望看到的,如九塞沟事件,因前方物资不足,凌晨两点起搬物资装车,足足七辆大卡车,后因补给及时任务取消,我们卸了一个早上才把七辆大卡车的物资卸完,人数还是当时装车的几倍。
本以为自己的头发理的够短了,无需再理了。可后面才发现自己的观念是错误的,除非你理了个光头,抹上油能当镜子来用的那种兴许能躲过一劫(夸张的说法)。第一次穿上绿色军装,可能是为了这份荣誉感吧,再做体能训练时格外认真,动作尽可能做到自认为标准的状态,顶着大太阳,在重庆这将近40℃的温度下绕着跑道不知跑了几圈,反正有好几个都没能坚持下来,紧接着在烫手的塑胶进行各式各样的的体能训练,看着一些稍微偷懒的战友做的俯卧撑,屁股翘的比天还高,各种滑稽的借口都来了,最经典莫过于脚已经断了六次了,不知道是真是假,只知道第一次还没结束就有几个还未曾相识的战友拎包走人了。自己也好不到哪去,体能训练结束后,发觉晒得黝黑的战友们都变白了,而且越来越白,渐渐的整个世界都变白了,心想完了,估计来到了天堂,想抓住个战友来扶一下,但他们都与世界白成一团,区分不开来了。伴随着教官按着人中、拍打着脸醒来,这世界才又重现在自己的眼中,此时已在寝室里面了,了解到自己是被半付半拖半抬着回来的,据说自己瞳孔开放的巨大,这应该是濒临死亡的症状吧。这并不是我第一次跟天堂打招呼,第一次是09年夏天的某天,那个装逼的年代,为彰显高潮泳技,在一条深度超过四米,流速极快的河里逆行游泳,中场休息,发觉自己有点虚脱,冷汗直冒,世界也发白,最终白到全部在自己的视野中消失,很庆幸出现这种状况的时候自己已在岸边了。也同样是伴随着同伴们按着人中醒来的,感觉脑门有点微痛,才知道他们连我脑门也按了,前段时间发现门牙有点松动,想想估计是那时他们给我按人中给整下来的后遗症吧!醒来后被奇葩的问题问傻了。怎么给你按了半天的肚子怎么没吐出水来啊?(心想:我又不是溺水导致的,真让你按的让我吐出水来,估计我也不正常了。)很庆幸这伙人没对我进行人工呼吸,还说还好我醒了,不然就把我送去医院了,还好没去成,因为我敢断定他们那伙脑细胞永远往粗暴方向发育的家伙们是不会温柔的给我穿上裤子的,别到时穿着三角内裤在医院里醒来的那场景是无法想象的,不醒来还好。
军营里的宗旨是:把自己原先认为的自尊全部打掉再重新树立起新的一套自尊。站姿、走姿、坐姿、蹲姿、跑姿和各式各样的转体周而复始的训练着,那时的太阳直射脸上犹如在脸上抹了BT辣,贼爽。稍许停歇,便会大量灌水,据统计一天至少喝2~3升的水(保守值)。然而摄入量与排出量不形成正比关系,往往一个早上、一个下午都没上过WC,当然也不是膀胱出现了问题,对于一个很少流汗的我估计这辈子的汗水是在这里面流光了。
在与大炮相处的那段时间更值得留恋,蓄能系统极佳,成功的接收了太阳所释放的能量,并将其转化为自己的能量,,其热度已不再是报道所说的什么马路上煎鸡蛋所能够媲美的,感觉与上次吃烤肉相比,将鸭肠放其炮台上会熟的更快一些。一不小心手触碰到其上面都会自然反应的缩回来,然后置于耳垂通过热传导散热,所有的恐惧都是为后面铺垫无可逃避的症状,自己是一炮手,需要坐在其上面调节炮,一屁股坐在炙热的坐板上,只听到水浇到烧红的的那种声音,比在脸上涂BT辣还恐怖,纯粹是靠汗水蒸发带走钢板的热量,还好自己是个活物,血液是流通的,而且温度越高流通的速度越快,让自己身体的各个部位都分担了屁股那儿带来的余热,不然战友们会出现在炮台上吃烤肉的那么一种现象,多那么几次也许他们还会把调料给带来。最让自己绝望的是被分到那台炮的转换方向是是整个炮营里最重的,全体操炮时,眼巴巴的看着其它炮的一炮手稳稳的坐着,轻松的完成了任务,自己却挨着狂骂而不敢委屈蜗牛般的转着,应该叫压着更合适,560N的力压着并伴随着冲击才行,一抬头便看到其它炮手没有声音的奸笑脸。每每从炮台下来时,犹如穿着衣服掉进水里般,有这游个筋疲力尽的虚脱感,后面聪明了,会叫炮友们搭把手,不然这活这么一天天的整下来,人生第三次见到白色的世界那就要献给那台炮了。
吃饭也是个战场,饭前总要高歌一曲,并不要求唱的有多好听,而是要你唱的有多大声,虽然平时也会唱军歌,但我断定饭前的那次肯定是最认真且最大声,因为唱好了就可以吃饭了,唱不好就一直唱下去,这个节骨眼上没必要跟自己过不去,后面来了一支30多人组的空军部队,饭前的歌声活生生把我们一百来号人的声音给压下去了,那天我刚好值班,打饭去了,听了还不信,战友们都说拼了命的吼了,还是被覆盖,直到我亲身体验了一番,把我给惊呆了,最合理的解释便是他们都到韩国动了手术,装上了喇叭,而且是超大声那种。于是我们遭罪了,教官抓我们去练吼功,对天吼、对地吼、对人吼、对空气吼等,就差把自个关在闭室里来吼听自己的多重回音了,哑了不怕有金嗓子,那段时间不知道消费了多少金嗓子,可以这样说金嗓子老总一定非常喜欢部队,无论是出于爱国还是自己的商业模式。最后终于赶上了那支30多人组合的空军部队,一定是金嗓子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我们的吼功提升了一定的程度,虽还没达到星爷在电影里演的能把钢板吼弯,吼的人鼻孔流血,吼的直接把鱼塘的鱼炸出来的程度,但我们做到在楼下集合一吼,整栋楼的声控灯都会亮起,偶尔那么几个会做那无谓的抵抗,最终都无济于事。解散后都能明显感觉到比平时的分贝少了好多,最适合入睡。
吃饭最热门事件莫过于西瓜了,一桌两个值日生,会有个到厨房抱西瓜,被一个战友占着,还是天天,毕竟到厨房可以随便吃西瓜嘛。这还没什么,众人的观念都是饭后水果,可他倒好,匆匆的吃完一碗饭后便开始他的吃瓜之旅了,把整大盘的西瓜吃得差不多了才慢悠悠的吃饭,我们只能吃完后盯着他然后露出愤恨的笑脸。话说真能吃,据说在一回吃完本桌还跑去隔壁桌消灭了他们的西瓜。于是我们开始实行维权政策,他一动手吃瓜,变得全都是吃瓜群众,受不了忽冷忽热的感觉,冻得我牙齿难受(西瓜是冰冻的)。于是下一政策又出来了,饭前拿两块刚自己旁边,有一次战友A没拿盘里还剩了块,理所当然是A的哈,战友B在消灭了自己的那份后,环顾着四周,伸手去拿盘里那块,A一直盯着那块西瓜,并随着那块西瓜的移动伸长着脖子,盼望着B能够看到自己的这个动作留给自己,可换来的却是B急速的咬了一口,无奈的发出“唉”的一声,缩回脖子,并把头给转掉了。如果吃完饭后去格斗的话,我相信A能把B给活活打死。
对于桌子一转一道菜的肉就被抢光,并不说伙食不好,只能说人不好,吃饭慢的人自然抢不到肉食,对于我这种每次吃饭都守桌的人表示很无奈。经过磨练后我变成了全桌吃饭最快的那个,每次吃完站起来像打胜仗一样,特自豪。快到那些食物都来不及跑到胃里,全附着在食道的各个部位,惹得每次吃完后肚子都痛,要是再遇到个饭后来个跑操那就悲催了,我深深的感叹到吃个饭不容易啊。
最怕莫过于晚上整人了,衣服来来回回变换着,永远不要猜教官的命令是什么,只管注意听跟动作快点便行,最懊恼的是正在洗澡(或蹲坑)的时候听到紧急集合的命令,头上还有泡沫那就别提多来气了,只会唠叨两句:妈的,有病啊!接着跑去集合了。处处是阴谋,一不小心便掉坑里,有次听说晚上可以留下加餐,当时被感动的差点落泪,可惜不饿,不想糟蹋粮食,同寝室的战友去了,,还想象着自己的夜宵是什么呢!可半夜回来满身是汗并怒着:什么加餐哦,3个一百,一百个俯卧撑,一百个仰卧起坐,一百个深蹲。半夜外面常常听到嚎叫声,比杀猪还恐怖,什么拉韧带,练腰力,练腰力等等,那是被几个人抓着按着做的,被逼的,整哭了好多人,我经历了一次,整得差点走不了路,从此不敢涉足,倒是常去玩揪沙,够残忍,活生生将你一块肉给拧出瘀血来,拉沙没敢试,,因为被那些做了的战友的吼叫声给镇住了,整得整个后背都是瘀血。
对于惩罚也够有挑战的,都是几十几十的量罚着,站在石粒子里面站出一个坑来,褪去衣服太阳底下晒去一层皮,看战C被罚负重两枚炮弹绕着炮场跑两圈,一圈起码有平时跑到的两圈以上吧,第一圈还见他笑嘻嘻地扛在肩上跑着,可再次绕道我们身边时却是虚脱的抱着那两枚炮弹踱步着……
(写此以警戒颓废的自己)
一天是军人,终身是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