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最爱你的那个男人,其实你一出生就认识了。”
读到这句话的时候,我一瞬间湿了眼眶。
(一)
去年,在他的办公室,我无意间翻到抽屉里存着一篇作文。我认得,那是我的字迹。三年级的时候,老师留的作文题,《我的父亲》。想来也是可笑,那时候我还不懂爱,绞尽脑汁地编出了一个自己生病,他半夜背着我跑去医院的故事。很庸俗的桥段,我自己都早已忘记,他却一直留着。
“这是我的作文?”“对呀,这是你小学的作文,老爸到现在还总会翻出来看看。”心里像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翻涌着一种莫名的情绪,不知是辛酸,或是感慨。
(二)
我离开家来天津的那天,他送我到车站。一路上,他拖着我的箱子,快步的往前走。我一直在他身边碎碎念着,轻一点,我的箱子里有个茶杯,别打碎了,箱子也不结实,别弄散了。长春站很小,那一路却觉得走了很远。终于,看得到进站口了,我们一前一后站在扶梯上,我心里满是对未来的期待。他突然回身,看着我说,不管你在哪里,老爸都在你身边。我愣了一下,开玩笑的跟他说,你怎么在我身边,又不能给我做饭,顶多给我打点钱呗,我到时候挣了工资,就用不着你们的钱了,哈哈!
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这句话后来陪我度过了多少个异乡里无助与失落的夜,即使在一个人失声大哭一场后,也从不曾感觉绝望。
(三)
今年过年前一周,晚上跟爸妈聊着视频。他突然特别兴奋的跟我说,我给你准备了新年礼物。对于他的审美,我一向不太认同,我也确实不觉得缺什么,但是为了配合他,我还是问了句,什么礼物。接下来的五六分钟里,他兴奋地对着镜头跟我展示一套毛巾,从方巾到浴巾。他一边拿给我看,一边激动的解释,老爸觉得这个颜色特别好看,这个小鸭子的图案也特别适合你,我今天一看到这套毛巾就特别喜欢,觉得给我女儿当新年礼物特别好。
其实第一眼我就知道了,并不是我喜欢的颜色,太活泼。那个什么小鸭子的图案,嗯,是挺萌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眼角有湿湿的感觉。也许在他眼中,我一直是个孩子,从未长大过。我一边笑着一边说,真好看,那小鸭子我好喜欢。
(四)
那天早上起晚了,上班赶时间打了个车,司机一边不紧不慢的开着,一边用对讲机聊着天。我突然很想他,因为他是世界上唯一一个,为了让我早上多睡五分钟,可以在路上把车开得横冲直撞的人,就像,他也是唯一一个,为了让我放学少走几步路,可以在校门口等我三个小时的人。我至今都记得,他说,外面太冷了,我早点来可以占个离校门最近的车位。
(五)
从他自行车的后座,到汽车的副座,好像是一转眼的事情。只是一转眼,我长大了,他,已经不再年轻了;只是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他,那些年的校门口,我总是一眼就找到他,在人群中那么耀眼;只是我也没有告诉过他,他是我的骄傲,从不在于在别人眼中他是谁,而是因为他是那个,年少时带我感受这世间所有的善意与温暖,长大后教我用爱和包容去拥抱每个瞬间的人。
这世上最爱我的那个男人,其实我一出生就认识了。对,他还给我起了个好听的名字。谢谢你呀,齐先生,生日快乐,给你的生日礼物,希望你喜欢啊。
还有就是,我想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