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道,林垚及易炎二人于荒凉之地,黄土之处遇面馆老板、小二两只狸猫精,吃了此生未曾吃过的惊天地泣鬼神之怪面,正是世上再无人做的出此种无法下咽之面来,叫林垚好顿受苦,好不易设法离了那黄土面馆,回了小镇,又遇滔滔人流,阵阵鬼喊鬼叫......
林垚二人还未走近,便眼看着从那人流之处窜出个花衣妇人来,蓬头垢面,神情恍惚的双手抱头,大叫不止。
打老远林垚便认出那花衣妇人正是春满园的老妈子,王丽华。忙走上前去欲要询问缘由,反被易炎一把拉住,不解的看向朝自家摇头的易炎,说道:“事不关己不过问?”
易炎点头。
林垚不以为意道:“于我,怕是有关。”
易炎知道她念着林母要丢掉她之时,被那王丽华拦下之恩,也就未多加阻拦,紧跟其后。
看她走上前去,那王丽华一脸狼狈,神神叨叨的哭喊个不停,浑身上下颤抖不止,一副受惊之态。
林垚双手搭上其肩,柔声道:“王妈妈,是我,您这是怎么了?”话音一落,那老妈子王丽华不由分说的拉着林垚就跑,口中还大喊大叫:“吃人了,人吃人了!快逃啊!救,救命!”边漫无目的的跑边鬼哭狼嚎状,整个疯子。
易炎从那王丽华手中夺林垚,他二个一人一手,将林垚扯在中央,向反方向拉拽,林垚自然难受,狠狠的甩开他二人,整了整衣衫,说道:“敢问各位,到底此为何故?”
人群之中,不知哪个大喊道:“快看,瘟神回来了!大伙儿快躲开啊。”话罢,众人皆看向林垚,步子不禁后退,其中有人接言:“就是她害死了自己亲生娘亲,如今回来又害了聚花楼!接下来不知还要害哪家!”
林垚呆愣在原地,被人群围了个水泄不通,任凭众人恶语相向,口水相加,只觉天旋地转,好不真实,不知自家做了什么,竟叫人愤恨到此般地步,无故做了众矢之的......
在嘈杂的指责声中,那边又有人高声言语:“整整消失几年,镇上平静安稳了几年,如今出来又生祸患!”说着顺手抄起石头来向林垚砸去,易炎被生生的挤在人群之外,凭他如何拼劲,仍毫无办法,众怒最是难除,最是可怖。
有人开头便有追随的,林垚直被打个头破血流,易炎处人潮之外,并不知发生何事,还在外头一味的以礼相待,说服百姓行个方便。
从来最单纯良善的也恰是最无知愚昧的,世俗之人不喜出头,一旦开头便前赴后继的数人追随,管他对与误,有无根由。
正于人人讨伐林垚,逼她有口难辨,迫她有力难抗,生生的头破血流,眼看着就要晕死过去之际,从那聚花楼顶楼窗户跳下个人来,正正当当的落于人群中央,一把揽住欲要倒地的林垚。
她被紧环在硬实温暖的胸膛之中,勉强睁开发昏的双眸,现入眼帘的正是一袭红裳唇边总也挂笑的宁泷,只是此刻奇怪的很,他并没再笑,反而怒目圆瞪,以手抵唇吹响口哨。
哨声隐去,一群小鬼现身,打头的正是那黄毛小儿,静待宁泷差遣,那群小鬼身躯佝偻,面目狰狞十足,唬的众人先是瞠目随即四下逃窜,口中皆呼‘鬼啊,妖啊’之类。
幸得孟婆提醒,易炎早在那群小鬼现身之前,逃了此处。
宁泷揽腰横抱起早已昏迷的林垚,留下一句“不留一个活口!”飞身复跳进聚花楼内。
宁泷不懂医病救人之法,只知体内灵魄可叫人死复生,就要施法挽救,倒叫孟婆及时制止,说道:“仙子只是晕过去并未丧命,用这灵魄实在大材小用,还是让我来罢。”
宁泷知道孟婆自有法子,便起身让座,孟婆看他一脸难掩的焦急之状,实属罕见,不免心内偷笑,这世上怕也唯有这芙蓉仙子才有能力叫这从来不可一世的宁王蹙眉吧。
如此混想已是几下便将林垚伤患全数医好,宁泷见林垚仍未醒来,问其故。
孟婆笑着朝林垚努努嘴,只见她虽是完好无损的躺在哪儿,身上的衣裙却已是撕扯的不像样子,想来女儿家脸皮儿薄,男人跟前如何释怀,宁泷知意笑着走出房门。
孟婆这才开口说道:“宁王走了,姑娘也要赶婆子走吗?这倒好说,只是婆子我走了,谁给姑娘以衣遮羞?”说罢抿嘴偷笑。
林垚猛地坐起身来,双手紧抓被角,朝孟婆不好意思的笑道:“多谢孟姐姐搭救。”
孟婆听言转身将那门开了点夹缝,接过宁泷递来的衣裙,反身朝林垚说道:“看着姑娘平日里伶俐的很,怎生叫人欺负成这样。”说话之间满心疼惜的走上近前,将衣裙展开来,放于床榻。
林垚面上浅笑,并未搭话,直望着她。
孟婆知意转过身去背对着她,笑道:“姑娘以往赤足示人尚且做得,如今怎生害羞起来。”
林垚忙着穿着,也未放心上,只随口应了一句:“未曾放眼里的从不在意。”
此话一出,孟婆倒也了意,这姑娘是个随性的,除却心中挂念,其它的在她这里全为虚无,只这点可算得上明白。
不过一会儿,林垚已是穿戴整齐,环视这房内陈设,但觉熟悉,走近孟婆说道:“孟姐姐,此处是?”
孟婆看她一身锦绣红裳,腰肢纤细,身材凹凸有致,行动处弱柳扶风,竟有种娇媚之态,推着她来到梳妆台前,说道:“模样儿这东西,还真是与生的,世代沉洗又能奈何?”
说话间,为她细心梳理,一缕青丝顺着篦箕落下,孟婆弯腰拾入手中,扯了一条红丝带小心系好,掖进腰间,没想到这丫头,小小年纪竟染上落发之疾,不禁摇头轻叹。
林垚从铜镜之中,看到孟婆此番动作,说道:“梳发之间总会落下几缕来,孟姐姐不必这般小心收好的,落了自然还会长,想这三千烦恼丝总也没个了结的时候。”
孟婆笑道:“想这世人再难出现姑娘这般的,婆子我尚且知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损伤不得。”
他二人言语之间,只听外头敲门声响起,孟婆料是宁泷,对着已然装扮完成的林垚说道:“姑娘,可愿意让他进来?”
还未等林垚应答,宁泷已推门而入,还是那一袭红衣,门卷衣角携风带起丝丝蜜意,孟婆笑着告辞。
林垚转过身去,仍旧是对镜梳妆,悄悄的打镜中窥他,见他十足俊美又记起方才临晕死之际,他的万分心焦,不禁心向往之,或许他会是个好丈夫......
宁泷笑着斜靠在椅子上,说道:“娘子,这是要将长发梳成短的方算完?”任手把玩一缕青丝,那青丝正是方才林垚落下的一缕,不知如何到了他的手中,而后又一想,莫不成孟姐姐细心收入腰间正是要予这宁王?世人倒有‘结发夫妻’的说道儿,一缕青丝又何以精贵,俗世之说真是世俗也。
如此想着,转身走出房门,迎面的是栅栏外的大厅,空无一人,那陈设装潢又明明与春满园无二,冷不丁的记起方才那王丽华的疯癫来,回头朝宁泷询道:“这可是春满园?”
宁泷摇摇头,而后起身,随她下了楼梯,林垚一边走一边不肯十足相信,直走到这迎宾的大门前,亲眼瞧见匾额上金光闪闪的‘聚花楼’三个大字,方才安心。
她以为只要不是春满园出事就好,侧首问道:“敢问宁王,那王妈妈如何了?”话音一落,目光便被不远处的几道绿光引去,林垚下意识的挪近宁泷,以为又是何怪物。
宁泷刚一挥手预备施法,打黑影里钻出两个一胖一瘦,一矮一高的人儿来,不是别人,正是那面馆老板及小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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