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贫穷

“拜金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东西,它只是对以往贫穷记忆的过度补偿,它所能提供的快感远比我们想像的时间更短。为什么很多的革命都是由一些富家浪荡子来主导?因为富裕很快就会提供一个副产品,这个产品叫虚无,虚无将会使人自主地去寻找答案。”

01

这几天网上关于贫穷的讨论不绝于耳,我也时常在思考,什么是贫穷?贫穷能给我们带来什么?

诚然,贫穷是相对的,没有绝对的富裕,因为懂得满足的人很少,人们总是孜孜不倦地去追寻财富,去寻求更多的物质积累。但是却极有可能存在极度的贫穷,那种点滴打算,分分计较的日子,我们很少能体会。

但是关于“贫穷”的记忆,我们或许多少都会有一点。中国式的父母是精明的,他们不会让年幼的我们过度受到丰裕物质生活的浸淫,相反,他们会努力让我们懂得勤俭节约,物力维艰的道理。

为达到这种效果,可能展现给我们的,是父母穿着的简朴,某一时期饭菜的清淡及零花钱的缺乏。这是一种为孩子未来用心良苦的打算,是对孩子性格品性的熏陶濡染。

但令我们难过的是,在相当一部分人看来,这并不是父母为培养他们性格的试验,而是每一个灰白日子的纪实。

这时候,我们不由想到,贫穷能带给他们的是什么?

除了物质生活的拮据,还有刻在骨子里面的自卑及对一切锱铢必较的性格。在某种程度上来说,锱铢必较是值得我们关照和学习的行为,但讥讽的是,如果前提是建立在你贫穷的基础上,相当部分的人们会觉得这是小家子气,是贪图小便宜,但若是你家境优渥的话,这又变成了令人称道的品行。

曾在知乎上看到一句感触极深的话,大意是说有钱的同学在没零花钱时可以大大方方的埋怨自己没钱,而贫穷的同学在任何时候都难以说出这种话。在这种情况的行为逻辑背后,我们看到了贫穷给一个人带来的怯懦与深深地不自信。

贫穷带来的悲观影响并不仅仅只是这些,它还会狭隘你的视野,局限你的行动,在很多情况下,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并不只是人们打趣的一句空话。

所以说,贫穷永远不值得推崇和赞美,贫穷就是贫穷,它像痼疾一样,让你身心俱疲。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等等,这种困厄的情景能在很大程度上激发人的斗志,但那也只是针对少数人,更多的人是被这个机制给淘汰出局。

而且我们更应该看到的是,一个人的品性,相较于贫穷而言,发达之后的选择才真正的考验人性。

02

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都不富裕,改革开放四十年。才将近两代人的时间,常言道:三代培养不出一个贵族,大家其实都只是时代造就的暴发户而已。

有时候,物质上的丰裕反而更能凸现出一个人精神的贫瘠。但是我仍然反对那种讲究精神第一,物质第二的观点,精神上的丰富虽说重要,但是物质上的保障却是前提。气节对于一个人来说同物质一样是必不可少的,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更为重要,但我们需要明白的是,这二者并不冲突。

曾经我也是注重精神胜于物质的理想主义者,但后来我才明白,我那不是理想主义,不是追着风车的堂吉柯德,而是对生活真相的无知,是自己认知的无知。

贫穷容易导致这样一个问题――拜金。关于拜金我觉得知名影评人梅雪风在一篇影评中的认识尤其深刻,他写道:

“拜金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东西,它只是对以往贫穷记忆的过度补偿,它所能提供的快感远比我们想像的时间更短。为什么很多的革命都是由一些富家浪荡子来主导?因为富裕很快就会提供一个副产品,这个产品叫虚无,虚无将会使人自主地去寻找答案。

比拜金更可怕的其实是虚伪。当拜金主义被隐藏在道德的名义之下,当利益被宏大叙事所包裹,当我们欲望强烈却又要用一种冠冕堂皇的方式来述说时,这时才真正可怕,它才是真正侵害人心药效更持久的毒素。

或许我们可以对未来乐观一点,因为上帝是无法保佑吃饱了饭的人们的,当物质富足到一定程度后,他们将不可避免地面对自我。这时,中国人这个一直被生存困难追击,没有自我意识的群体,也许会真正迎来人本意义上的反思。

虚无是痛苦的,却是文艺的富矿。”

03

贫穷能给我们带来什么?毫无疑问,它让你有欲望却求而不得,让你纠结,让你痛苦。穷怕了的人,不会有太高的奢求,对物质的极度追求也只是最低级的动物本能。我时常在想,历史上那些风云人物,那些出身贫寒却有所作为的人,是什么造就了他们?某天,我似乎得到了答案,物质生活的困厄固然让人不喜,它会局限你的视野,掣肘你的成就,让你只想平平淡淡安安稳稳过完这一生,但若是一个人立志高远,摆脱对自身生活追求的窠臼,从人类的命运出发,那么,贫穷的魔咒,会是你涅槃时的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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