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死而生,《一个叫欧维的男人决定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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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维坐在客厅里,望着天花板,准备装一个钩子,然后了却自己的性命;欧维坐在萨博里,点燃发动机,将排气管接到车内,然后悄无声息的离开;欧维站在铁轨上,看着呼啸而来的火车,这样了断也算得上体面。欧维决定去死,在妻子索雅逝世的六个月后,在公司要求他离开工作了43年的岗位后。

对欧维而言,每个人都必须知道他在为什么奋斗。索雅为了一切美好而奋斗,为了她从未降生的孩子而奋斗,而欧维为了索雅而奋斗。所以,在索雅来到欧维的世界之前,他没有生活,在索雅离开欧维的世界之后,他并没有一起死去,他只是不再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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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维每一次谋划的自杀,总是会遇到各种各样的打扰而无法顺利进行。北欧式的幽默,一个连死也无法遂愿的倒霉鬼。可是真的是倒霉么?欧维决定去死,是因为失去了他为之而奋斗的索雅,接着又失去了他为之而自豪的工作,仿佛再没有什么需要他为之而奉献和负责的存在。可是,他自缢时遇到新邻居总是倒不好那该死的丰田;饮弹时遇到因为向家人出柜而被赶出家门的基佬;卧轨时遇到因为发病而落入轨道的蠢货。习惯了帮别人解决问题的欧维决定先处理手头的问题,自杀明天再实施。让欧维决定自杀的是因为找不到存在的价值,同时让欧维放弃自杀的是他爱管闲事的热心肠。正如几年之后,欧维抚摸着索雅的墓碑说,来了一群蠢邻居,总是有各种各样的问题,可是每天都有事情解决的感觉,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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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的生命中总有那么一刻决定他们将成为什么样的人。你不了解那个故事,就不了解那个人。”就好像你不了解一个小姑娘放弃小城市的安逸而在大都市漂泊,也许她成长的背景里有一个好吃懒做的父亲,所以她从填高考志愿的时候就告诉自己,永远不会回去继续那样的日子;一个放弃大城市的高薪而来到四线小城市的男人整日招蜂引蝶,也许曾经的他放弃了前程投奔爱情却为爱情所伤,所以不如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很久以后,回首往事,正是命运中出现的一些痛或者选择,推动着我们的一生,最后在葬礼上将你我用一个形容词作为此生的结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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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是一桩奇怪的事情。你不知道它何时到来何时离开,你将生命的起点命名为缘起,将生命的终点总结为缘尽。你哭着来到这个世界,总以为生命是一条漫漫的长路,殊不知还意犹未尽就戛然而止。生命存在的动机也许就是迎接死亡,尽管你拼命的活着,假装死亡永远不会到来。

死亡是一桩奇怪的事情。你我都知道死亡是唯一的归宿,大部分人却倾尽一生都做不好迎接它到来的准备。我们害怕它,害怕它发生在自己身上,害怕离开身边的人,坠入无尽的黑暗;但更害怕它发生在身边人的身上,害怕与之擦肩而过,留下我们独自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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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是一桩奇怪的事情。大多数人只为了未来生活。你计划好了给家人准备怎样的晚餐,周末如何度过,明年换一辆车子。只有照镜子时眼角的细纹,两鬓的斑白提醒你时间的流逝。每个人一生中最恼人的那一刻可能就是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到了回忆比展望多的年龄。可是你觉得还有好多计划没有完成,还有好多愿望没有实现,可是又能怎么办呢?

爱是一桩奇怪的事情。它来得出其不意,走得悄无声息。它美好的时候生活如蜜,它伤人的时候痛彻心扉。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却总能筛去难堪的往事留下最初美好的样子。或许是呵着白气的清晨男孩跺着脚等待的身影,或许是午后的阳光中牵着某人的手漫无目的的闲逛。

生活很长,生命很短,不管忙着生存还是死亡,我们都必须走下去。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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