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收获过了的田野大地,总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菜园里,曾几何时,流着口水,漱着手指头经过的萝卜地,只剩下一个个萝卜坑,叶子散落一地。但掐指一算,定会有发现。果然拨开叶片,总会发现个头小的萝卜被盖住。剥了皮吃上一口,甜辣爽脆,还算解馋。
胡萝卜吸尽了地面的水份埋在地下,硬邦邦的,刨起来颇费力气。我喜欢把它们挖出来。因为小巧的叶子下,到底能隐藏一颗多大的胡萝卜,总给人一种期待。土质虽坚硬,但一点一点还能挖的动,那感觉正如你想要看一位少女的酮体,得费劲的剥开她的衣服,她还反抗,只是反抗的不激烈,就是那种半推半就吧,总让人欲罢不能。挖出来,只是看看,因为生的胡萝卜不好吃,味道很怪,一般是回到家里扔在兔笼子里。
梨园里,一树的叶还没有凋零,仔细寻找,绿叶掩映中,一颗金黄硕大的梨孤零零的挂在枝头。这是熟透的梨,水分饱满,脆甜可口。想当初,几个小伙伴去偷梨,被梨园主人,一个瘸子追得从玉米地里连滚带爬得落荒而逃,一路上提着裤子得摔几个狗啃泥。现在能吃上白捡来的梨,幸福感油然而生。
一场秋雨过后,地瓜地里冒出紫色的小嫩芽,特别漂亮。那是遗漏下的地瓜,发出了新芽。实际上没有几家在种地瓜。隔壁村子里的不知道是哪一家种地瓜种得还特别佛系。因为伙伴们总是到那块地里偷地瓜烤着吃。一块地能糟践三分之一,几乎每年都如此。但是从来也没见过这家人骂过街。按照从前农村的惯例,别说被偷了那么多地瓜,就是被薅了一把柴禾,那些整日里闲得东家长西家短的老娘们儿,都能拍着耳刮子,蹦起两丈高,十里八乡骂上三天三夜,骂的人余音绕梁,绵绵不绝。所以,到了今天,每每想起那块地瓜地,我都想找到那户人家,给人家塞上一点钱,毕竟现在也是月工资将近四千的有钱人了!不为别的,就为报恩。毕竟每个午后放羊的日子里,饿得饥肠挂肚,就指望偷人家的地瓜活着呢!
几条沟渠都是和村东头的运河连着的。夏日几场大雨过后,河流倒灌沟渠,鱼儿也被带到了沟里。秋日水耗干了,扒开沟里堆积的麦秸,玉米秸,一个脸盆大小的水汪展现在眼底。白花花的各种鱼儿,充满了整个水汪。和小学学过的一篇课文《北大荒》一模一样,我拿着水舀子,能装满一提篮。它们走过酷暑,忍受寒秋,冒着生命危险,就是为了这一刻与我约会,那一刻它们都在篮子里高兴的蹦蹦跳跳。它们投之以欢乐,我也没亏待他们——报之以刀俎,一锅炖了,真香!
不管是瓜果梨桃,还是鱼虾蚂蚱,能被我捡到,这都是预料之中的,毕竟,捡与不捡,它就在那里,不来不去。但是万万没想到的是,荒郊野外我居然能捡到一颗鸭蛋!
晚秋的沟渠里,干枯的草儿被村里养羊,养兔子的割光了,只剩下草茬儿在瑟瑟秋风中发抖。把羊群赶到野地里,我百无聊赖的沿着沟渠走着,忽然眼前一亮,一颗鸭蛋赫然摆在沟沿上。我有点不敢相信,赶紧捡了起来,真真切切的一颗椭圆青色的鸭蛋。
荒郊野外的,哪来的鸭蛋呢?野鸭蛋吗?我张望了四周,并不见野鸭的踪迹,即便是,野鸭向来机警,繁衍生息不离水面,怎么可能把蛋下到沟沿上呢?难道野鸭梦游了?分明不是大雁蛋啊,正值大雁南飞过冬,即便是,难道在飞的过程中,忍不住了,下来随便找了个地方下了个蛋就走了?也太不负责任了啊!总不能是村里的鸭子,跟主人闹别扭了,赌气狂奔一里多地,下了个蛋又跑回村里了?鸭子成精了!或者一只出轨了的母鸭子,怀孕了,怕对象知道不敢生,不生又憋不住,跑到荒野地里生了下来?也不对啊,没结婚的母鸭子,也一样会下蛋啊!
我是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白白耗掉了几亿脑细胞。为了补充能量接着想,回到家我便把鸭蛋磕在锅里煎着吃了。当然吃完也没想起来,一直到现在仍感觉是个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