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实】无声呐喊(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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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红旗招展,人山人海。我期盼已久的批评大会终于到来,只不过主角已经不是我,而是那个在台上快要哭出来的朱怀玉。

看到他的窘样儿,我心里无比快活,犹如大仇得报一般。

以前,我从未仔细端详过这座校园,很多地方有种陌生的感觉,就好像我在记忆中来过,只有它模糊的轮廓。

这座校园上的天空很蓝,纯净地蓝,飞机划过留下一道流畅的弧线,天空下是一个热烈的夏天。

2、

对我和李梦来说,这几天是我们这三年里最快乐的日子。对其他同学来说,这几天是他们三年里最后可以快乐的日子。

老猫的离婚在学校引起了诸多猜测。有人说老猫当初结婚就是瞎凑合的,有人说是老猫的老婆外面有人了,就离了。

很多人都是愿意相信前一种的,但真相往往都是出人意料的。

遇见赵安的那一晚,两个人中的另一个,正是老猫的媳妇。

东窗事发之后,老猫的媳妇调往了别的学校,赵安被辞退了,不再教书。

我们的噩梦也随之到来了。

3、

老猫的脾气开始变得暴躁,这体现在喜欢撕学生的作业上。

班上有个同学一个学期的作业本被撕碎,从窗户散了出去。重补作业的过程异常痛苦,在经历了几个通宵的煎熬之后,那个同学再也没来上过课。

这是记忆里最冷的一个冬天,一切都是灰蒙蒙的,心情也是。

我是爱学校的,学校是相对自由的,我讨厌在家里父母细致入微的管教,确切的说是看管。但是,现在,我根本不想踏入校园,一进入那扇大铁门,一股诡异的气氛始终围绕着我。周围本该活泼张扬的男生女生都变得小心翼翼。

新教学楼已经落成,剪彩仪式也举行过了,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我们迟迟未能搬进去。所以,这个冬天,我们还得盘踞在阴冷的小平房里,瑟瑟缩缩地度过这个冬天。

真是煎熬啊。

或许是撕纸让老猫觉得已经疲累了,他换了一种方式。

小平房里提供热度的火炉成了他宣泄的工具。

火苗伸出舌头勾住了白色纸张的一角,忽地把它卷进嘴里大口享用,纸张瞬间灰飞烟灭,不够优秀的作业的一生已经终结。

我看见老猫嘴角微微一动,或许是他获得了报复的快感,或许是燃烧纸张的热气暖到了他心里,他太需要温暖了。

4、

我太想让冬天过去了,春天代表希望,我无时不刻都在祈祷,希望这灰色基调的冬天赶紧离开。

日子对我来说,太长;对李梦来说,多与周公约会一次,一天的时间就过去一点。

疲惫,是所有人的状态。我的身体极度困倦,但精神上高度集中,恍如行尸走肉。

李梦窝在后排,困了就睡,完全没有思想包袱,有时候我还真的挺羡慕她的,在老猫这么大的压力下,还能如此放飞自我。

日落为一天天的翘首期盼拉开帷幕,给白天带来痛苦的人会在黑夜里沉沉地睡去,夜晚的我们暂时是安全的。

5、

谁都记不清老猫是在哪一天停止对我们近乎疯狂的折磨的。是一夜之间绿草爬满山坡的时候?但好像又是经历了一段时间的过渡。

没有人去深究这个问题,被上千张作业纸喂饱的火炉在一个春意暖暖的下午被两个男同学抬到杂物房,丢弃废物一样把它丢在角落,抱着这辈子都不想见到它的心态。

的确,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它。

搬进新教室指日可待,每个人都蓄势待发,一切都是新的,过去了,就要重新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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