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承认从小我就是个破坏王。仿佛所有物件不管大的小的,只要我一动,就会莫名其妙的发生故障。小学一年级的某个周日在姥姥家写作业,不知道是写作业姿势有问题,还是桌子有问题,结果写完作业起身庆祝的瞬间,桌子一角弹簧跳出来,桌角“咣当”的一声扣上。当时那间屋子里只有我一个人,一点辩解的余地都没有,我就跑去做诚实的孩子了……
小学四年级成绩刚刚变好,但是纪律问题却总是被老师点名的批评。其实那个时候的纪律问题一般都是上课说话溜号欺负人,但我的纪律问题却在于破坏公物和同学的小物件。五年级下学期的某节绘画课上,同桌从家里带来的小车,在手里玩的好好的,借到我手里刚摸一下,轮子就莫名其妙的不转了,霎时就哭得连她老妈都不认识。老师闻讯赶来,不分青红皂白劈头盖脸就一通臭骂之后终于做了个艰难的决定——让我罚站一节课,突如袭来的麻烦让自己根本连辩解的机会就没有,就默然起立,脸红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最后还是张航在后面的一句话打破僵局——“啥东西都不能给王晨,到他手里指定就坏……”。然后紧接着就听到“有种放学不要走!”,再然后就是放学后他的嘴被打开了花,当天晚上就被老妈拧着耳朵拉去他家负荆请罪。
后来一直到现在我们成了特别特别好的朋友,那句“有种放学不要走”也跟着红了,估计是80年之后计划生育独生子女都孤独,都需要不打不成交的朋友吧。
2.简介一下我的青春期基本可以归结为一部科技倒退史和文艺先进史:别人都用红白机的时候,我成绩差到全班倒数,自然没脸去动魂斗罗双截龙赤色要塞霹雳神兵,等我成绩逆袭到班级前几名超级玛丽玩一下午的时候别人都已经开始土星世嘉任天堂Gameboy了(清楚地记得三年级第一次去三姨家时玩了一次,那兴奋劲连头一阵换新电脑都比不了);等我好容易淘个Gameboy的时候,别人都开始Mp3了,不过一直到现在我都懒得买一个MP3,歌这种东西,有就听,没有不会自己唱么。
相比之下,在读书上面,尽管在老妈嘴里依旧是个走马观花的阅读者,但和同龄人相比,确实是始终保持着三四年的领先。别人还在大头儿子小头爸爸的时候我就开始七龙珠圣斗士了;别人格林童话伊索寓言的时候我已经开始三国演义;等别人鲁滨逊漂流记的时候我都开始幻城三重门夏至未至了。别人郭敬明韩寒七堇年的时候,我又余华顾坚……想来想去,估计这也就是我读书的时候唯一能找到的骄傲。
书读多了,人也会早熟。初三大家都在准备中考的时候,我却在补习班喜欢上了一个其他学校经常考第一名的女生。因为早就养成了写作文偷偷往报社投稿赚稿费的坏习惯,所以没多久就瞒着老爸老妈买了IC电话卡。大冬天跑出来在公交电话亭里演绎中国合伙人程冬青式的浪漫。我永远都是提前写好要说什么,用问句结尾,开场白紧张到说不出来话,而对面除了不停地打哈欠,一直在重复三句话:“等会啊”,“来电话了你先别挂”和“我妈来了!”总有人在我打给她的时候打到她家,她老妈也总能精确地在我打来电话的一瞬间乱入。
多年以后,分手后的张航在饭店里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跟我讲他的EX如何如何对不起他的时候,我还说还不是你自己给宠的?他说,你懂个屁,谁自己女朋友不宠着。呵呵。生活的担子从来都是一样重,你觉得轻松时,不过是多了个人替你扛,当一个选择离开,剩下的人还得继续扛,而且还要扛住。所以,那个人来了或是没来,或者来过又走了,都没区别,你永远要时刻做好一个人扛着的准备。
不过还好,让我欣慰的是我的中考成绩高出绝大多数人很多,舍得花钱的话足够上沈阳市任何一所高中,而她尽管依旧是她们学校第一名,却还是比我少了十六分。可这些依旧没法消除心底的自卑。直到有一天亲眼看见一个似乎看上去比我高比我壮流里流气的男生陪她一起走的时候才醒悟,原来别人不喜欢自己并不是因为自己有多差,而只是因为别人另有所爱。唯独令我不解的是,为什么她要在别人打来电话的时候让我等一下,而不是告诉我回家。
3. 其实,张航跟我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诉的前半年,我也切身体会过那种感觉,不过更悲剧的是我是想哭却哭不出来,憋了一身毒。12年八月最后一天,连续经历了失恋、丢钱包、保研失败以及闯红灯被电视镜头捕捉到的自己,罕见地喊出几个朋友出来喝一杯。那天从晚上六点喝到十二点,三个人喝了一箱的老雪花。该说的话还是憋在心里没说出来,倒是不该出来的饭菜一口气全被我吐出来。迷迷糊糊的被大个扶进出租车,还大言不惭的说送别人。两个人就这么绕了一大圈的从大东门到了太原街又回到了大东门,路上说了些什么话自己都记不得了。离到家还有不到一公里的时候我急忙喊着停车,司机师傅一脸无奈的回头:“不多管你要钱啊,小伙子!”我说,呵呵,我憋不住了。师傅会意,早说啊,都憋一路了。我心里想,我特么还憋一个月了呢,想哭都哭不出来,擦。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我说话的内容,师傅突然说说,现在的小女孩啊,有的时候跟你讲分手其实是在试探你,在征求你的注意力,现在世道开放了啊,不像我们那时候,搞对象连个手都不敢拉。我说,那我还有戏?师傅抖了抖说,走吧,上车吧。
回到家本想发个短信试探下的,结果发现手机落在出租车里了,再打电话永远都是关机,找不回来了。
难熬的几个月折腾来折腾去都是在折腾着自己之前过剩的肾上腺素。无奈,分泌多了,自然你就要自己消化解决。其实想明白的时候也觉得自己挺自私的,希望自己肝脑涂地,对方就必须万死不辞。你无非是希望无论如何都把你喜欢的给别人,然后别人也务必接受的甘之如饴。多年前我无法赞同那个对面学校的女生,直到多年后——完全无法容忍自己,但无理由包容和无条件迁就就是那些年我对爱的理解——哪怕双方的价值观本是火星撞地球,海鲜就香蕉。想来还是老妈那句话靠谱,有的事你努力就能成功,而有的事你却不行。
4.二月份,我还在烟台等下雪的时候,瀚哥的电话让我的考研成绩终于比凤凰落雪先一步到了我的面前。马不停蹄赶回沈阳的路上接到EX的短信问成绩如何,蹲在厕所里刚回复“不知道”的时候,车身一震,手机又顺势掉进便池。
当天晚上回家登扣扣的时候两个账号各七八条信息,都是EX发来问求成绩的。别说没来得及查,就算我知道成绩,就算我考得很好,我也不习惯半年多不联系的人突然跟我讲话。匆匆回了句不知道就赶紧隐了身。你看,我说吧,所有电子设备都是纸老虎,比人还靠不住。
拿起之前淘汰下来的手机发短信告别,就去厅里看电视了,期间她打进七八个电话我没接,最后在扣扣上留言:“我知道我做的不对,但是我做了这些都是为了你能好好考研。你别不理我,我知道你在。”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我立刻就想到了之前自己的呵呵冷笑。想了想,再听也无非是不疼不痒的解释和不咸不淡的问候。不知道改的谁的名言,是泡泡,就总会有被戳破的一天。停了下,回复,没关系,谁都没错,只是我真的要下了。然后拉黑扣扣,删除人人,换手机号,一气呵成。
在不喜欢面前,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这种事怨不上谁出尔反尔,也怪不得谁铁石心肠。不出尔反尔的,那叫结义。在爱情里讲义气的人,就跟足份的全家桶一样,一天比一天少见。那样的人你可能永远不会爱上,可你就是忍不住盼着能出现一个人对着肯德基全家桶一样三叩九拜,把爱情当义气,从此不离不弃。
“有些事情是不能告诉别人,有些事情是不必告诉别人,有些事情是根本没有办法告诉别人,而且有些事情即使告诉了别人,你也会马上后悔。”这是十月过生日时看到她访问而我回踩时看到的。说得真好啊,我感慨,跟没说一样。
之后的半年,我到处找调剂信息,跑去复试,忙着做毕业设计,还有纠结是不是要二战考研。最后毕业的散伙饭我却也没再喝酒,因为那次回家之后吐得一塌糊涂真的是太不优雅了。尽管有损健康的东西如果让人感到快乐或者麻木,那就很难说是好是坏,但毕竟生命是自己的。至于现在过得如何,是否又遇到了生命中的光或雾霾,我们有缘私下聊。现在酒只和懂我的人喝,偶尔觉得喝多了就放一放,多打羽毛球,看书看论文。我觉得这些能让人过得更质朴更淡雅的方式都是智慧,无论是生活还是谈恋爱都需要的智慧。
5 其实看完《后会无期》后大家或多或少都会感慨觉得电影中出行个大西北怎么会遇到这么多人这么多故事。而实际上生活中的蝴蝶效应又确实是一环扣一环有条不紊而又让人倍受打击的发生着。
我以为我找到了爱情,结果是仙人跳
我以为我找到了爱情,结果是兄妹
我以为我找到了朋友,结果把我丢在旅馆
我以为我找到了难兄难弟,结果偷走了我的车
我想振兴家乡的旅游业,结果喇叭让我下不了台
我想把车开上家乡的街,结果路比车还要窄
我想拍张合影留念,结果拍不到我们充满期待的脸
我想炸掉的屹立不倒,我无意的却顷刻塌陷
我想耍帅的时候,却夹不起一颗卤蛋
我想忘掉一位小姐,名片却在马桶里打转
我的梦想是成为明星,台词却不到半句话
我的偶像是一颗卫星,但是它在半空中爆炸
生活本就是希望和失望并进,河东河西根本就是一眼瞬间的转变。就像两年前被失恋打击到要跑到舟山普陀寺的自己根本没想到当初没人想要去看一眼的东极岛,现在却火得一票难求;自己当初嗤之以鼻的银行,公务员却是我现在弯门捣洞想要去做的工作;自以为可以一起赚钱的兄弟,前几天卷起斗鱼一起直播的钱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而那些本以为是一辈子的好兄弟,这辈子都再见不到,匆匆得好像连再见都没来得及说。
江河浩瀚,胡生可安,恶意满满,随时打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