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岁那年,我只身一人前往北京参加北京广播学院(中国传媒大学的前身)参加艺术考试,想着凭借自己的能力一定会没有问题。那个时候,我已经在我们小县城里很有名气了。父母东借西凑拿了1千块钱给我,那是身上最有分量的东西了。坐了一夜大巴车,第二天清晨终于到了北京莲花池车站。下了车,两眼一抹黑,到处都是人,我买了一张地图,研究了半天也没有搞明白究竟坐几路车能到老乡的住处。最后实在不行了,只能给老乡打电话求救。她在电话里告诉我怎么坐车,到哪一站下车。挂了电话,我围着车站找了半天才找到她说的那一路车,拎着行李包,在汹涌的人流中挤上了一趟公交车。车上人挨人,根本没有转身的地方。在车上挤了将近两个小时才走到她所说的哪一站。
下了车,老乡就在站牌那里等着,见到她,我跟见了救星一样。人们都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那时的我真的感觉到老乡比亲人还要亲啊。她把我安顿好,带我吃了午饭,一边吃饭,我竟然压抑不住的想家,眼泪总想管不住的往外涌。但是怕她看见笑话,就强忍住没有让那不争气的泪水流出来。也许老乡看出了我的心思,她一边给我端饭一边安慰我:“吃吧,多吃点,吃饱了不想家。”这是我听到的最亲切的话。
这次考试自然不会通过,因为来考试的人来自全国各地,我的那点点水平,在这么多高手面前只能甘拜下风。放榜那天我沿着马路走了好长时间,心里有很多的不服气。走累了就在马路边席地而坐,看着车流和人来人往,感慨这个城市的大,大到难以认清她的全貌。回去的公交车上,第一次听到齐秦的《大约在冬季》,心中波涛汹涌,真想马上离开这个陌生的大世界。
后来大学毕业,在省会城市工作了一段时间之后,和老婆又一次踏上北京之旅,这一次我已经不再是原来那个没有见识的农村小伙儿了,毕竟咱多多少少也是见了一点市面的人。我们把北京能去的地方转了个遍,长城、故宫等等,这些耳朵磨出茧子的地方,也不过如此,并不像自己第一次认识中的宏伟壮大到高不可攀。
何帆老师在他的专栏里讲过:“如果你想当大鱼,我劝你一定要先到一个大池子里。即使你最后发现,自己在大池子里当不上大鱼,没有关系,还有小一点的池子,还有更小一点的池子,你总能找到一个适合自己的生态系统,在里面做一条大鱼。假如我是一个小镇青年,我会怎么办?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我是绝对不会去当小镇青年的,我会到大城市闯荡,也会去更穷苦的地方磨练。”
《三体》世界里的“降维打击”,是四维世界的对手,可以将三维世界降为二维世界甚至是一维世界,而低纬度的人面对高纬度的对手毫无还手之力。在大城市里,这里有高楼大厦、灯红酒绿、人来人往,有公交、地铁、轻轨,有中国人、外国人,有世界级的顶级思想......那就是一个高于县城的高纬度世界,尽管这里也有穷困,但精神世界会给予人们另外一种补偿。如果生活在小城市,就是有钱,也只是一个“土豪”而已。
到大城市去,去更广阔的世界闯荡,只有到了那里,你才能真正感受到生活在高纬度的人之间是如果交往的,才能找到更多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