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人是相似的,而不幸的人有各种各样的不幸。
这句话我听过无数遍,听的时候没有什么想法,过耳不过脑,只有在遇上“不幸”的时候,它才会在脑海里漂浮出来。
小井下午的时候开心地找我晒着她下学期的课表,她对新课表很满意,对未来充满了期待。她说:“啊啊啊啊!超爽的,我等了四个学期,终于在大三,等到了这样完美的课表!你看,星期一早上没课,星期五下午没课,一个下午一个上午一凑,就变成了一天,我以后周末就有三天小长假啦!以后回家的时候就不用在星期天下午急急忙忙地赶回学校了!”
她的语气很兴奋,只为一件小事,简简单单的快乐,简简单单的期待。我相信这一刻的她是幸福的。
结果晚上的时候,她跟我说,她怕是要交不上学费了。她还说,弟弟今年小升初,外地户口幸好找到了一所不用收取高额赞助费的学校。她妹妹刚中考完,成绩还可以,可是却因为政策中某一条没有达标,不能在当地读高中,只能上技校。
而她,高考没考好,父母却还是咬着牙让她上了个本B,只要想起每年两万多的学费,她想买买买吃吃吃的心就会突然一紧。
她的上头还有一个工作了两年,去年刚决定要重新读书,现在在读大专的哥哥,而哥哥一放假就又去了厂里上班,做那日复一日的流水线上的工人,她刚考完试回家,都没来得及见哥哥一眼。
我问她怎么办,有什么打算。
小井先说了她妹妹。
妹妹正值花季雨季的年华,却没有多少阳光向上的朝气。也不知道到底有还是没有,只是跟她妈的关系有点紧张。
也许是因为正值叛逆期,妈妈说一句,她顶回去十句。妈妈经常跟小井说:“每次和你妹一说话,就感觉句句戳心,她真的是太反骨了。我教不听她,她还肯经常和你说话,你多教教她。”
期初小井并不知道妹妹有多“反骨”,因为每次她一回到家,妹妹就会叽叽喳喳地和她说个不停,说班上的事,说爱玩的游戏的事。
可是妹妹和班上的人关系并不是很好,她曾今说过:“我把我最好的朋友介绍给了另一个朋友,结果她们现在上学放学上个厕所都形影不离,而我成了第三者。”
少女简单的友谊,又不简单,因为占有欲而心碎。
妹妹爱玩游戏,可是每次玩游戏的钱都是从生活费里省下来,然后偷偷去巷子里的黑网吧上网。
所以小井更希望妹妹可以上高中,大学是座象牙塔,那高中就像个后花园。她希望偏激的妹妹,可以在性格塑造最关键的几年里,在一所高中里,随便一所普普通通的高中就行,被呵护着成长。但技校在她眼里,是个和社会交叉了一半的地方,里面鱼龙混杂,她不喜欢。
但小井妈妈觉得,妹妹性格已经这么不好了,如果回老家读高中,没有人看管,让她放任自流,会变成什么样子,想想就揪心。所以小学初中都一直把孩纸们放在身边,起码可以看着孩子们成长。
可技校又是个好的选择吗?
小井问妹妹怎么打算,妹妹说,她不想回老家,她可以等一年,她很快就满16岁了,年龄够了就可以出去兼职,她可以为自己挣学费!
但后来两姐妹交心谈话了一晚,妹妹第二天稍微有点改变主意,她说,最好可以在这里读,技校就技校,反正她自从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上高中后,就放弃了高中要学的科目和知识,尤其是她不喜欢的物理。
家里经济紧张,小井妹妹是在这所严苛的城市里读个技校,还是回老家读高中,未来还是个未知数。
但再未知的事物也会有个期限,最多再过两个月,选择的结果就会出现。
我静待,也期望事情会有转折,愿上天会给个出人意料但也算美满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