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

冬天的北方,太阳也喝茶去了,就悬在蓝天里,也感觉不到一丝暖意。风一旦吹起来,任你裹着什么东西,总会有机可乘,一个冷不丁钻进身体,冻得头皮发麻。

小李倒没有理会这些,收拾好自己,背上新买的包,戴上最喜欢的耳机,便径直出去。

这不是他第一次乘飞机,时间也足够宽裕,但这次却有第一次坐飞机的忐忑。大约是心情的缘故吧,毕竟这次要去办的事情十分重要。在他之前的二十五年生命里,还没有遇到过这等大事。上学、毕业和工作,这些都是按部就班来的,没有这件事情难以料及。

小李早早过了安检,在候机厅随意寻个位置坐下。

“想得不可得,你奈人生何。该舍得舍不得,只顾着跟往事瞎扯……”耳机中的《给自己的歌》,真是唱出了好多人的心声。大学毕业后,小李辗转了三份工作,试着谈了段恋爱,一事无成不说,连自己的情感也无处寄托。李宗盛这个妖怪,还真是会写词,小李在心里这样想着,摇摇头表示无可奈何。

航班没有延误,小李登上了去厦门的飞机。生在黑龙江的他,去过最南的地方就是武汉,厦门只在网上和书籍里看过。这次旅行,也好领略冬日南国的风景,但这并非他此行的真正目的。

他是去见一个人,一个在厦门读研的大学同学。在武汉读书的那几年,认识了好多天南海北的人,厦门的小雅就是其中之一。他们俩的故事,说起来很简单——其实没什么故事。小李喜欢小雅,大约小雅也对小李有好意,不过这一点也只是当年同学们瞎传,没有什么根据。不过,小李喜欢小雅这件事,的确真实。只不过,临到毕业,这两个人也没有什么故事,小李找工作,小雅回家读研。所以他们两个人的故事,没有什么故事。

只不过,小李兜兜转转一大圈,发现自己始终忘不掉她,才有了这次来厦门的计划。

刚下飞机,一身冬衣装备的小李,顿觉燥热难耐,这北方南方的天儿,差的不是一丁半点儿。寻好住处,小李换上薄点的衣物,还是戴上那副耳机,就去了小雅在读的大学。

其实小李心里没底,来之前并没有告诉小雅,他都不知道她在不在学校。这些先不管,小李径直奔到大学,也许能偶遇?是不是电影看多了,竟然会有这么幼稚的想法,小李嘴角上扬嘲笑着自己。

踏进大学,看着过往学生,小李有种莫名的亲切感,在这没有造访过的校园,竟也想起自己大学的点点滴滴。小雅,小李我终于还是来了,这一次我一定要说出来。

想着容易,但小李还是心里纠结,不知不觉间已经逛完两条路,信息还是没有发出去。刚好眼前有家便利店,小李决定买瓶水、买包烟,决定用一支烟的时间考虑。和便利店的其他人比起来,小李像是个不知名的大哥,社会上的摸爬滚打,也在他脸上留下了痕迹。唯一能安慰自己的,就是自己也年轻单纯过,如今是无论如何都比不上得了。

“我多么想和你见一面,看着你最近改变,不再去说从前,只是寒暄……”是啊,和曾经的自己、和她都许久不见。

走出便利店,烟还没掏出来,小李怔在那里,只是看着一个人。当然,那个人也看见了小李,日夜思念的小雅,此刻就站在他两三米远的地方。

小李摘下耳机,微笑着说:“好久不见!”

两个人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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