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朋友刘军丽是高校副教授级别,但她业余时间在四川省博物院作张大千文化艺术与中国书画史的志愿讲解员!因为我朋友从天南海北来,刘老师专门来为我们讲了一场。她走过来的时候,一位温江的朋友说:这位老师很漂亮保养得好。在我看来,刘老师的保养是来自于她在文艺领域未曾停止的探索努力,诗画书的滋养中,让刘老师的眸子和她的讲解一样熠熠生辉!而且每次听刘老师讲解和又看一遍《红楼梦》一样,总是有不一样的收获!
当天在四川博物院,在刘老师的讲解中,我们又在中国书画史中徜徉了一遍!
听老师讲解,总是唏嘘这些画家们的命运!但是因为有艺术的站台,这些画家们又多了一些层次。张大千在修复敦煌壁画的时候,我相信不仅展现了他个人的技艺与修养,其实也修复与巩固了他的艺术系统,与世界的频频接壤来自于艺术的润泽与恩赐。
提到宋徽宗,有好些人都会说一句:他不当皇帝就好了。当不当皇帝没得选了,一发不可收拾又沦为亡国之君。但被金人掳去的那么多年里,这位锦衣玉食的皇帝能活那么多年也是让人称奇。当年被掳日,宋徽宗听到财宝等被掳掠毫不在乎,等听到皇家藏书也被抢去,才仰天长叹几声。他囚禁九年,这么长时间,受尽凌辱,能够学会低头,我想还是因为有艺术理想与艺术情怀陪伴着他,这样的人是有一些坚韧的,在黑暗中让他聊以慰藉是他内心起伏的艺术世界,往里窥探,能看见八百里秦川三千里故园,这样也能躲过一些现实的阵痛,是的,这只能说是想象中的麻醉剂,但至少延展着生命!那缓缓摊开卷轴,是不言不语,但却是向逆境宣战最美的斗志。
我那天才知道,唐寅生前也是郁郁不得志,与心中向往之仕途渐行渐远,拿起画笔实属有些无奈,放浪形骸山水间,心中块垒是否还坚如磐石,这评论不了,但我相信在画作中会修复一些他的自信,同样在他的画作面前,也疗愈在那幅画作面前同样心境的人吧。
同样, 袈裟下也有一群不安的灵魂,明被灭后,朱耷、石涛等人也是披上和尚的外衣隐于山水间,画笔是起点,画笔也是归处,虽然他们那样不安,但艺术在一次次地收留,把那么多的不甘心变成了技精四座的作品。
我想起在佛罗仑萨乌斯菲美术馆看到了文艺复兴巨匠的作品,我是一个没有一点点绘画天赋的人,但在巨匠的作品面前却是深深折服,感觉米开郎琪罗、达芬奇从未曾离开,他们就在身边。走在佛罗伦萨的小街上,漫步在锡耶纳的夕阳下,感觉都听到米开郎琪罗的皮靴声,他们从中古走来,因为有了作品,他们不会离开这个地球,虽然米大师在身前也受过白眼,但支撑起教堂大美穹顶的人,即便无言,也被深深尊重与怀念。
言犹在耳,画作大放光彩。在地球上看到的,在四川博物院看到的,都让我感到艺术是这个世界最不会被消磨的意志,艺术是柔软的,但在历史长河里,它是强硬的,是不屈的姿态,是带着美的钢筋铁骨,是繁星隐去天渐大白的一天,是失去听力却响彻宇宙的命运交响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