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汪曾祺的食事中看到一篇扦瓜皮的小短文,讲述了如何用黄瓜制作下酒菜的方法。在看到制作步骤中多余出带籽的瓜心不用时,忽然想起了小时候每次家里做凉拌黄瓜时,爸爸总是把我叫进厨房,然后从横切两半的黄瓜中,挖出瓜心给我吃。与直接生吃黄瓜时脆甜的口感不一样,瓜心带着几乎感觉不到的白籽,软软的甜甜的,小小的两条瓜心,三两口就没了。
由于本身并不算喜欢吃黄瓜,所以当时并不觉得有多珍贵。然而仔细想想自从父亲中风后,家中经历诸多变故,近十年没有再吃过黄瓜心了。如今冷不防地被唤醒了记忆,似乎又回到了学生时代,在那个老旧厨房里用手抓着黄瓜心吃的孩子。
还有一次也是这样。小时候每次家里吃完饭,收拾碗筷后的最后一个步骤,就是爸爸拿着抹布擦干桌子上的玻璃台面,然后对我说一句做作业了。后来某一次,我已经上班好几年,有一次吃完饭看见爸爸惯例擦干桌子,我竟然下意识地觉得他会对我嘱咐一句你好做作业了。
有些习以为常的事,反而因为太过熟悉被忽略在脑海,等到有一天被频率相同的那件事物唤醒,才惊觉原来已经离得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