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谈过恋爱,生性肯定是好色。不说远的,前天去逛商场,一位女收银员便令我口干舌燥。我们可是素不相识,如果允许我稍作辩解,我会说她长得还端正,而且丰乳肥臀,腿型很好看,丝袜很光鲜,边上有一道细长的划痕。这些在未来的几天时常浮现在我脑海,直至其他诱惑取而代之。但我可以发誓,我从未有过对幻想对象存在精神猥亵。具体来说,是我不知如何猥亵,这点说来证明我真未曾有过性行为,想象力匮乏。我憧憬女人的胴体,犹如我深知它于感官而言是很美好的体验。大概这是与生俱来的能力,因为我回忆不起这种意念何时植根于我。
还是说我们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好模仿。婴儿时就有对母乳的依恋,青少年发育时就有猎奇和窥视欲,再到年轻人啊总会有想使出吃奶的劲的际遇。我印象深刻的是在一个寒冬,梦里爬进了一个陌生的女人,肯定是长发飘逸,衣着暴露,还可以肯定没有淋淋尽致的细节与动作,反正就是醒了,初次遗精了。噢,有害怕,有烦恼,有懊悔,有遗憾,有渴望再续梦境,还有那个女子是谁呢。也在这么一个寒冬,邻桌的是一个女孩,我走神了,她的腿触碰到我的腿,很温热。一瞬间的事,神经反射般躲闪开了,惊奇时有了蠢蠢欲动,我的腿尝试着小心翼翼地靠近,还是很温热,她在等待。是的,如电影闪回,我们都在探究新大陆,朦胧恍惚,若即若离。最后,在我们中间的其实是一个热水瓶,真的仅仅是一个热水瓶。它装满的却是情窦。我对此难以忘怀,也难以忘怀那个女孩。
从来无法鉴定这是否是爱情。爱情大抵是美好的,我不怀疑这样的主流意识。所以我要质疑我的单身。为了剩龄的我有点自尊,我决定我曾爱情过。我遍历我的过往。邻家的女孩看少年的我的眼神很痴醉,我洞察到了,我甚而反感水汪汪里的欲。是的,我感受得到。从此我不再喜欢她。哪怕她表现得再窈窕,我搬家时她很不舍,她因此哭过我都能肯定。然而至今我痴醉她的奔放,我还会喜欢上有些浪荡的女子。再者,在我的青春期,有个女孩常来我家跟我一起做作业,天冷时我们还一起趴在床上看书,她说冷,还搓着双手捂着小小的嘴里嘘出的热气。我拉着一张被子盖在我们身上,我印象最深刻的是我很忧伤,眼眶湿润,多年以后的相遇顾曼桢对沈世钧说:“我们回不去了”。至于我身边的女孩,她大概莫名其妙我的哽咽,她大概开不了口,什么也没发生。多年来我们一直保持联系,现在我偶尔思索着她的优点缺点,给自己的定论是“幸好什么也没发生“,她是个好人,我也是个好人,不可否认的是百味杂陈”我们真的真的回不去了”。还有,算了吧,我所谓的爱情过哪能入流。此时此刻我正伤时节,出门往左拐七步,租房里的是一个同龄女子,她在听歌,她的鞋柜上有一双粉红的帆布鞋,一双银色的细跟凉鞋,一双蓝色的运动鞋,还有几个鞋盒,其中应该有一双过冬时的黑色长筒皮靴,我觉得她不会穿一个冬天就会扔了。她偶尔会在外边晾牛仔服,白色衬衣。她很少自己做饭,门边常有外卖饭盒。她隔几天清理一次租房,门外有一大袋垃圾。她究竟是怎样一个人,我不好奇。我很孤寂时,不是想到爱情,而是想有人陪,是的,如果她来敲我的门,我会喜出望外。有事发生,无需问责。我终归不单单质疑自我,还质疑了爱情。我是否对此有话语权呢?
先来说我的爸妈。我妈对我讲起往事脸上总是浮着甜蜜的笑意。他们从相识到相恋再到结婚是极其简单淳朴的。我妈说是因为缘和孽才嫁我爸。说不出理不清情感基础,至今他们谁也离不开谁。爱情没了标准。再说说我情欲懵懂时看过的一部乌克兰电影orange love,美,我最深刻的印象。只有两个人的封闭空间,无处可逃。很极端,很纯粹,什么都可以被厌倦,什么都不可以被离弃。结局如何,爱情没了答案。而我自己曾遇见一个自认是上天安排的略呆萌的陌生女子,我直白地问能否做个朋友,她站着没回应,沉默了几秒,我跑开了。我天真以为人来到世上是为了寻找另一半,传说里本该属于背靠背共同体的另一半。对上的,对不上的,都是爱情。但传说里的共同体会不会有天生残缺的,所以爱情不存在。
我有胜利的满足,可别忘了,我不会轻易断定我是那个天生残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