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呃........呃”阎墨不知道自己已经多少次再梦中惊醒,自小消瘦的身材,深凹的眼窝看起来总想个小鬼。
阎墨再一次从无尽的梦魇中惊醒,但却还是抱着被子瑟瑟发抖。沙哑的哭喊,怪异的嬉笑,忽近忽远的脚步,就像是再脑中装了一个地狱...............
他越是清醒,就越是清晰的听到一种来自地狱的欲望。贪婪的呼唤,滴着口水;又干又细的咽喉一次次艰难的滚动着。声音越来越大……咕噜...咕噜......
阎墨慢慢的转过身,一根粗长的铁链的末端锁住的:只是一张只有嘴的脸,细长的舌头上下磕绊着“饿...........”
“ 呼......嗯.....嗯.........”阎墨摸了摸头上的冷汗。疲惫不堪起身走向厕所,抬起手打开沐浴器 ,热气蒸腾的雾气弥漫开来……他看了看镜子中瘦弱的影像。痛苦的抱头蹲下,狼狈的哽咽“为什么,你们是谁!!为什么,为什么要跟着我? .........我......我又是谁?”
破烂的厕所只有关不住的水龙头再滴水,“滴答...滴答.......””他站起来面对的只有无尽的黑夜
和一滴滴重聚又碎裂的水...
“尸体腐烂了,..终究........是要开出花的, 那....背着众生的罪.........你会开花吗……?”
模模糊糊间,看见一个女人温柔的问着,声音略带沙哑却有些冷清。
阎墨脑子一片混沌,突然间想到一个问题“是在问我吗?......”
“ 嘭 ”一阵剧痛把阎墨从昏迷中拉入现实。“猪猡,猪猡!块去干活!还睡、还睡、睡死你,着小畜生……起的比我还晚........小畜...”一名干瘦中年男子佝偻着背,一脚一脚的踹醒所有熟睡在水泥地上的小孩。
厚底鞋和肉体接触的声音,熟悉的想每天吃饭一样。所有“猪猡”都像闻到腥味的野猫一样。一个个咕噜的爬起来,乖乖的延墙站成一排。阎墨也不意外,只是比其他“猪猡”都要慢一点、毕竟他更弱、他更瘦、更小、更黑,但他却比较干净。
这也是凶恶的大妈为什么,只叫他去推送饭菜的原因。比较阎墨还是不算太臭。
正如往常一样,依旧是阎墨去找大妈拿饭。
一名肥胖不堪,满面流油的女人“呼哧、呼哧”的提着一大桶浆糊走进仓库。一股酸涩的味道从桶子里发出。一帮“猪猡”的肚子如同交响乐一样“咕噜 咕噜...”的响着。
肥女人狠狠的把桶子墩再水泥地上,满脸的厌恶和嫌弃。“饿死鬼们,吃饭了,一帮小饿死鬼,早该都去死了,赶紧去死吧!”女人咒骂着转身,一只手捏着鼻子,大步快速的撤离。
阎墨小心翼翼地慢慢的靠近木桶,阎墨可是知道让这胖女人闻到他身上臭味的后果。他的上一届,就是因为叫着女人闻到了味,被活生生的像摔鱼一样,倒提着脚脖子给摔了个稀烂。
阎墨低头看了看木桶下猩红色水泥地,身体僵了僵。随即又看到一双肉多的要爆出来的脚,不经意间想到“卤了一定很好吃吧!”阎墨偷偷地看了看肥猪一样的女人。一边咽着口水,一边念叨着“真好,着肉真好,腿上的,肚子上的,手上的,...........”口水不停的分泌出来。
肥女人像感觉到什么一样猛的回头,哆嗦了一下,又加快了步伐,“着帮饿死鬼、迟早要把我给吃了,”肥女人凶恶的眼神有点萎缩,低声嘟囔着离去!
阎墨面无表情的把桶里酸涩的野菜稀饭扣在一个个烂铁碗里,阎墨再捞饭时不喜欢抬眼看人,因为总能看到“猪猡”们讨好的眼神。奢望着,乞求着,妄想多分到一点。
阎墨再众多人里,只对一个人特殊。他总是喜欢偷偷的看看她,那是一个瘦的像排骨一样的小女孩。女孩的眼睛很美,阎墨总是为了看到女孩的眼睛,假装饿的饱腹蹲下。因为女孩的眼睛总是藏再脏兮兮的长发后面,像一只藏再丛林里的小黑猫。
打饭的时候,阎墨永远会多给着只“小黑猫” 一点。甚至是费尽心思的多给她挑一点米,多压一点菜。
阎墨抬头看了一眼,正是她 。唯唯诺诺的小女孩惨兮兮的立再木桶前,单纯的甚至不知道该干点什么。
阎墨一遍又一遍的搅拌着墨绿色的饭浆,挖瓢一荡一捞,做贼一样把饭扣再瓷碗里,狠狠的抖了抖。装的很严肃,却还是忍不住嘴角微微扬了扬。那是三只虫子,要知道再这里想吃一点肉有多难!仓库里连只虫都找不到,不是没有,而是被吃光了。
在刚刚的那碗饭里,压了三只蚂蚱。
女孩接过碗小步快速的跑到墙角大口大口的吃着浓绿色的饭浆。吃着吃着突然圆眼笑成了小月牙,颇有一点小得意的吃着来之不易的肉。
在这里白天与黑夜从未分开,昏黄的灯光下“猪猡”们不知疲倦的工作着,麻木的如机械一般,一遍一遍的重复着同样的动作.......
阎墨只知道他们工作,创造的东西。有一种名字叫“神仙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