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又在给你的W洗衣服啊?”(W为化名)
小D贱贱的问我,那表情里充满了好奇与一些复杂的窥视感。仿佛我有了什么把柄被他抓到了似的,于是我紧张的对他说:
“去去去,一边去,没见过男人洗衣服?”
“呵呵,见过见过,不过没见过男人洗别的男人的衣服......”
小D是我大学的同班同学,他个gay,上大学后第一次见他时就有一种预感,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当时总觉得他怪怪的,现在反倒是释然了,因为我从一个不愿意承认自己是gay的思想中解脱了,或许也是认命了,有什么大不了?最差的结果也不过是孤独终老,也好!
二.
人的一生中会出现数不尽且形形色色的人,有些人或许一个转身就再也记不起,有些人则住进了你的心里再也没离开过,就像那句歌词中唱到的“有些人说不上哪里好就是谁也替代不了”。
W是我的高中同学,恰巧大学又是同校,在遇见他之前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会对一个跟我同样性别的男人产生这么大且前所未有的兴趣。我始终不知道究竟是他身上的哪种特质吸引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默默的喜欢他,而这一喜欢就这样默默的持续了10年。
当然了W现在和我也是很好的朋友,只不过他不知道我喜欢他这件事。不过我也从来没过于亲密的试图去与他接触,只是一直默默的为他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我不奢望什么,甚至在我看来别说每一天都能见到他,就算是一年能够见到一次,知道他安好我也就释怀了。
三.
我就把自己称作佚名吧。恰巧想到了一些往事,特别想写出来,反正不管你们会怎么说、怎么评论也没人认识我。
我经常会在某一个夜晚突然失眠,辗转反侧脑海里都是一个人。而每当这个时候我都打开手机或者iPad的音乐播放器播放一首我最喜欢的歌给自己听,这首歌的名字叫做《I Don't Want To Say Goodbay》如果你看过李安导演的电影《断背山》估计能够想起这是那部电影的主题曲。每一个失眠的夜都是放着这首歌,听着听着也就睡着了,以至于第二天早上醒来时这首歌还在单曲循环着。
“佚名,你做我媳妇算了”
“滚蛋,我就算是个女的,你丫长这么难看,也不嫁你!”
这就是我活了这么久,听到过的最美的“情话”,假如这也可以算作情话。
四.
有一天某好友给我打了一个电话。
“佚名,跟你说个正经事,我新认识了个姑娘,是我对象的同学,人特别好,介绍给你认识?”
“哥们儿,你没说真的吧?我现在不想谈恋爱。”
“你这人咋这样啊,别人我还不介绍呢,我看好你才介绍给你。”
“可我真的不想,等我混好了再考虑谈恋爱吧,哈哈哈!”
“佚名!”沉默许久后,他严肃的问我“你跟我说句实话,你是不是同性恋?”我也沉默了很久,这个问题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我是吗?我不是吗?
“我不知道......”
“姑娘的手机号和QQ号给你发短信过去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而我现在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当时接了那个电话后我为什么没有斩钉截铁的回复他老子不是同性恋。后来我加上了姑娘的QQ打过几次招呼,从此以后再也没聊过,而这位我曾经的好朋友也再没联系过我。
五.
我读的那所大学,是一北方的地方本科院校,而我也是本省人。大四那年毕业后同学们都开始陆陆续续的找工作,不过可能是小地方观念的缘故吧,大部分人都决定去体制内工作。而我却毅然决然的选择了一座很远很大且很发达的一线城市。
我不想回到生我养我的家乡,因为那里有W,我的理性告诉这是人生中做的最正确的决定。而我感性的那一面却始终无法将W从我的脑海里抹去。我知道如果当初我跟W一样都回到了那座家乡的小县城,或许我会更痛苦,我要面对的是近在咫尺的他和无能为力不可言说的情感。现在这样反而好了,平时也不联系,每年春节回家时大家在聚会上寒暄几句。我知道W也在乎我这个朋友,因为我也偶尔也会从其他人听说,W也会从一些跟我关系比较好的同学打听我的近况如何。只是我明白,他的在乎与我的在乎不一样。
六.
毕业后也工作了几年,后来从一个同学那里得知小D那个基佬也来我这座城市工作了,因为是同学,另外我也在这座城市待了几年了,所以有一次趁着周末有空便联系他一起吃了一顿饭。那次我们聊了很多,也是在那一次的餐桌上小D在酒精的作用下正式的向我坦白了他是gay的这件事。而我当时没有一点点的震惊,就像一件事情的结果你早就预料到了只是缺少一个验证而已。
“你一点都不惊讶?”小D冲我笑了笑无奈的问我。
“为什么惊讶?”
“我是gay啊!”
“那又怎样?你喜欢的又不是我,跟我毛关系,切”
“佚名,你喜欢W有几年了?”
我有些震惊,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他。于是我连思考都没有思考就回答小D,
“别开玩笑,我不是gay”
小D有气无力的说了“哦!”了一声便没再说什么,我能看出他对我这个回答很不满意。可我,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gay。
七.
前年,W结婚了。去年,W有了个自己的小孩。
婚礼我没参加,我以工作的名义跟他说了去不了,托其他朋友带了一份红包过去。他结婚那天,我一个人买了一瓶牛栏山二锅头,大半夜一个人坐在小区下的凉亭里喝了个烂醉。我也不知道我在心痛什么?本来这一切也从来没有属于过我。
前段时间,在朋友圈看见了W晒了一张自己和宝宝的照片,看到他一脸春风得意的样子我也开始释然了,我只希望W能够好好的过完一辈子。
八.
我现在已经能够正视我是同性恋这件事了,我也不会因为这件事而像以前那样懊恼,只不过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知道我的秘密。我也不打算对任何人讲。
偶尔我还会想起W,我学着电影《断背山》中的片段,把W曾经在上学时“丢失”的一件外套紧紧的套在了自己的一件外套上挂在了衣柜里。
10年,就算我能够活到100岁,而1/10的时间我只用它去爱了一个人。有时候我也觉得这一生或许也就这样孤独终老了吧!我只希望我爱着的人一直平平安安的幸福下去。而我这样一个人,无牵无挂也未尝不好。
九.
我们活着,最终都只是感动了自己,不是吗?
最后,我只想,对那些热衷于给我介绍女朋友的朋友们说一声“对不起”让你们白白为我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