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为心声    我的十二年,你的第一年 89

                  言为心声

今天是高自考的日子,但是高三还要上课。我们被分在四个实验室,只有我选的教室是阴面,其他几个班都在阳面——这是自然,我是组长,肯定要礼让其他班级。上午第三节课,我去上课,首先就在听学生的抱怨:

“老师,这小圆凳没有靠背,太难受了。”

“老师,这边太冷了,就咱们这没有太阳。”

“老师,黑板太不清楚了,灯也暗。”

……

这是我意料之中的事,对于这些浑身散发着骄娇二气的学生,我仿佛看到了当年的八旗子弟。一样的不思进取,一样的骄纵狂妄:以你们学习的状态来说,能有间教室就不错了。

真应该设置一个评价机制,让学生出几分力,就在哪上课。A班就在阳光明媚,安静整洁的地方上课;F班就在冰冷阴面,忍受苦痛。这是个动态机制,成绩好了,就能去条件好的班级去。

就像在印度电影《嗝嗝老师》里那样,学霸就是9A,学渣就是9F,彼此靠学习来区分。学霸就有资本得意,因为获得成绩本身要靠能力;学渣也是自作自受,因为自己不肯努力,或者家庭原因——但实际上,马克思主义哲学告诉我们,所有问题归根结底是在于自己。你的问题就是来自于你的性格。

这个社会最大的疾病就是对未来的建设者和接班人太过于容忍,总是以“未成年”作为借口对他们过度保护,可是无论你在学校对学生的保护有多么细致周到,他早晚要走上社会,到那时,残酷的社会自会告诉他什么叫优胜劣汰。那时,这些被教育娇宠惯了的学生会不会恨我们?我不敢想。

更何况,以现在对学生的管理,简直就是“九龙治水”——我只管我自己这一段。这看起来好像是各司其职,实际上则是互相推诿、扯皮,毕竟我们可以义正言辞地说:“这孩子在我这的时候,挺好的。”

所以,早一点让学生吃点辛苦,不仅没有问题,简直是理所应当。早点去了他们的毛刺,在他们还没有做下病根的时候好好地对他们进行疗救,强过在他们走向社会后,让他们用断手断脚的方式改过自新要强得多。不然,我们的教育会不会被指责为缺少远见,或者是蓄意伤人?

    我不想做一个让学生恨的人,所以我必须在一出现苗头的时候让学生们记得今天的错。于是我对学生说:“你在抱怨,说明你的重心放错了地方。我们已经在这个教室了,我们要想的是,既来之则安之。这的确冷,椅子不舒服,那么,我是为什么来这的呢?我是为了上课。既然我是为了上课才来的,那我就上课就好了。我认真上好我的课,我今天的苦才不算是白吃。现在,你在抱怨的时候,精神就首先萎顿了,学习的效率也差了。学习效率越差越觉得学习没劲,越没劲越抱怨,结果这一天,11个小时,10节课,就在抱怨中过完了,然后你的身体也疲惫了,你的学习也荒废了。这就是抱怨的结果。

换个角度,重新放置我们的重心,我们所想所思则完全不同。还是这样的教室,我们就可以想想那句著名的话‘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老祖宗的话振聋发聩,从来都是苦难造英雄,我还真没见过有什么在富贵黄金窝里出来的厉害人物。更何况,真正的有钱人家,更重视孩子的苦难教育,只有那些目光短浅的暴发户们才觉得不能让孩子吃自己吃过的苦,所以最终沦入‘富不过三代’的怪圈。”

在我的这番长篇大论中,学生们刚刚滋生的骄娇二气渐渐偃旗息鼓了,终于可以安静地上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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