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三月陌上花
《我们仨》是友人早些时候邮过来的了,一直搁置在书柜里,没有翻开过。今日闲来无事,从书柜上取下读读,竟舍不得放下了。
整本书分为三部分:《我们俩老了》、《 我们仨失散了》和《我一个人思念我们仨》。除此之外,书中还夹带有她与丈夫、爱女的书信,开篇一页即有钱钟书先生赠予她的“十绝句”,其中“缬眼容光忆见初,蔷薇新瓣浸醍醐。不知缅洗儿时面,曾取红花和雪无。”是钱钟书先生初见她时对她的印象。随后,二人迅速陷入爱情,结为连理。开始了两人相扶相帮、不离不弃的生活。
这本书写于2003年,这时的杨绛先生已是92岁的耄耋老人。命运似乎是要捉弄一下她,在97到98年间她相继失去了爱女和丈夫,然而在经受了夫逝女亡两次沉重的打击之后,她并没有声嘶力竭般的呐喊,而是以乐观豁达的心态面对生活。这个时候她重提笔来,静思追忆往事,琐碎而又细微地回忆着过往的生活。读杨绛先生的散文宛如晚饭后散步于田间小路,不急不躁。一路走去,慢慢欣赏沿途的风景,一处一景,内心淡然闲适。全书读起来哀而不伤,文字朴素、自然,如行云流水般,不带丝毫文人气,让人读来竟感觉十分安祥。没有让人悲痛欲绝的词句,没有让人撕心裂肺的呼喊,然而处处洋溢着思念,对丈夫、对女儿的思念。
第三部分是整本书最重要的部分,她向我们娓娓道来一个家庭在平凡中的一个个日子,讲述了钱钟书和钱瑗生前最后一段时光,而且回忆了很多早年间夫妇游学欧洲,以及回国后所经历的种种往事。她讲到了一家人去动物园看动物、去餐馆吃饭、去散步“探险”……在这些点滴故事中,每句话,每个字,都透着浓浓的亲情气息。杨绛先生让我们懂得了家的真正含义,不在于陈设位置,不在于房屋大小,真正联系一个家的,是心系彼此。无论他们遇到什么样艰难困苦、遭受什么样的坎坷磨难,只要他们仨儿在,他们的家,就一直在。
在讲述到爱女与丈夫相继离去时,她说道“现在我们三个失散了。往者不可留,逝者不可追;剩下的这个我,再也找不到他们了。”我们会觉得很心酸,他们失散了,留下她一人孤孤单单。可如今,杨绛先生也随之而去了,他们不再失散了,他们又可以相聚了。
透过杨绛先生的笔端,我还看到了不一样的钱钟书,他不但低调博学,而且还很幽默调皮。他常常在家中逗女儿玩,趁女儿熟睡时在女儿肚子上画花脸、在脸上画胡子,给女儿取绰号,跟女儿结成一帮反对妈妈的整洁……让我们看到了不一样的钱钟书,从多方面去了解他,对他的形象有更加饱满真实的理解。
而在结尾有三个附录,是钱瑗在病床上写给父母的信,字迹不清,歪歪扭扭,却饱含对父母的浓浓情意。备受病痛折磨的她还无时无刻在关心着父母,她的这份孝心让我们不禁为之动容。
尼采说过“生活得最有意义的人,并不就是年岁活得最长的人,而是对生活最有感受的人。”杨绛先生正是因为对生活有着至深的感受,才会有超越世俗的洒脱,达到看淡生老病死的境界。她愈遗世独立,愈发让我们衷情与爱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