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申明:本文参加“423简书故事节”,本人承诺文章内容为原创。
雨夜的5路公交拽着我如同喝醉了酒一样跌跌撞撞,走走停停,时不时猛地一个急刹,让人有一种瞬间失重飞升的感觉。车里人很多,空气自然一直浑浊着,雨打在车窗上结成一朵朵散花,瞬间被惯性向后拉伸,并和后面的雨珠汇合成更大的雨滴后缓缓挂下,在路边的路灯下折射出暗暗的碎金一样的耀眼光芒。
随着又一次的失重飞升,挤上来几个人,整个车厢黑压压一片,前面看不见后面,后面看不见前面。不断晃过的路灯霓虹,在车厢里遗下一道道移动的光斑,于人们的脚与脚之间的空隙里穿梭,却是更增加了雨夜车厢里的朦胧。我缩在车厢最后面的椅子上,越来越有一种窒息的感觉,时不时有一种站起来的想法,但是拥挤的车厢根本不允许我这么做,生生的把我这种想法压抑着。
车窗上开始慢慢蒙上一层淡淡的雾气,加上打在车窗上的雨,这两个图层使得车窗外的景色更加扑朔迷离,无聊的我开始用目光追逐路灯霓虹的昏黄光斑,那光斑如同一只只灵巧的墓地精灵让人难以捕捉,想到墓地精灵这个词,自己也吓了一跳,是啊,为什么是墓地精灵呢,我在昏暗中为自己这种想法搜索理由,可能这种昏黄有一种接近接近死亡的感觉,尸布的黄白,灵堂里烛火的昏暗摇曳……这种想法配合着窒息感觉,越来越让我觉的这车厢像是一个棺材,而目的地是地狱。
蓦地,那光斑划过一抹红色,那是一种极为鲜艳的红色,路灯光不停的以无厚入有间的恰到好处,探寻着空隙,让我能清楚的确定那个红。那是一双优雅的鲜红到醒目的高跟鞋,我不能确定它包裹着的是肉色的丝袜还是赤裸的脚,在光斑划过的刹那,虽然我能感觉到它和那只脚非常的贴合,但那红色在朦胧中显得相当的突兀和不协调。我能断定那双红色高跟鞋是崭新的,因为在昏黄的接近死亡色的光斑里,它如同车窗上的雨滴一样也能折射出暗暗的碎金一样的耀眼。在我的思维世界里,红色是一种魔性的颜色,因为在众多颜色混杂在一起的时候,通常红色是最先让人发现的颜色,这也是交通信号灯用红色表示停止的原因。
5路公交车并不能直接带我到达目的地,我是需要继续坐27路公交车转车的。在快到27路公交车站头的时候,我匆匆挤到公交车门口,原本被满车人压抑着的我,这时候却如那死亡色的光斑,毫不费劲的以无厚入有间的游刃有余窜到车门口。下车前我下意识的瞥了一眼那红色高跟鞋,它依旧优雅而醒目的停留在那里,我正要继续搜寻它的主人,却被后面同样要下车的人们挡住了我的视线。
27路公交车站头临近一个公路交叉点,所以同时是好几路公交车的站头,狭小的站头挤满了等车的人,雨没有停,虽然站头有雨棚遮挡,很多人依然打着伞。一辆辆汽车开过,前车灯的亮光快速的扫过人们的身体,在人们的脚下窜过。突然我有了一种仍然在公交车上的错觉,虽然雨中的站台要比车厢内的空气好的多,但那拥挤,那来往的汽车前照灯光让我有了一种同样的窒息感,压抑到透不过气。我下意识的去追逐汽车前照灯光,却是看到公交站头的另一面停着一对红色的高跟鞋,优雅的鲜红到醒目的高跟鞋,非常的贴合,相当的突兀,并且在来往的汽车前照灯光下折射出暗暗的碎金一样的耀眼。“咦,她也下车了么?”我嘀咕着,随即又去关注远处驰来的汽车,期待27路公交车能早点过来。
在雨的滴答声中,一辆辆公交车渐渐把站头的人们带离,渐渐稀疏的人群慢慢把红色高跟鞋主人的身影显现出来,昏黄的路灯光下,那是一席咖啡色的衣裙,虽然咖啡色显得有些老气,但是在红色高跟鞋主人的身上,却诞生了一种奇特的气质,她有点不耐的把伞收拢,露出一拢齐肩的青丝,在昏黄的路灯光下,她如同红色高跟鞋一样优雅、醒目,也许她也是耀眼的。
27路公交车还是没有来,我开始不安起来,因为时间已经过了21点10分,21点是最后一班车的出发时间,这时候公交车还是没来意味着我将彻底错过公交车,然后将面临两个选择,一个就是花对我来说比较高昂的费用去打车;还有一个就是徒步回家,近半个小时的车程,还处在这样的雨夜中,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请问…那个,27路公交车还会来吗?”
耳边忽然传来一句淡淡的语声,并伴着一缕幽幽的香水味。我回头一看,是那红皮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站头的那一头踱到我跟前,虽然她已经站在我跟前,我第一眼瞥过的仍然是那双红色的皮鞋,然后才是齐肩青丝下的脸庞:哦,苍白原来是可以这样渲染美,不施粉黛却也可以如淡妆一样的恰到好处,唯独那双让人联想到江南早春的眸子躲在如烟如雾的睫毛后,像是藏着好多有酒才值得讲出来的故事,咖啡色的长裙裙摆已经遮过膝盖,原本偏于保守的咖啡色竟使她赤裸的小腿更添了万种风情。尽管她的声音可能是为了不失风度而尽量显得平淡,但神色中仍是掩饰不住一种急切。
我忽然一阵矛盾,一方面不愿意让这样一个女郎失望,一方面又奋勇地想根据自己的经验告诉她自己的推断——公交车极有可能不会来了。这种矛盾让我慌乱,让我语无伦次,“呃,应该……应该会来吧,哎,可,可是都过了点儿了……你也在等27路吗?”
我的这种局促的慌乱惹得她微微抿嘴一笑,“嗯”的应了一声,随即又失神的望着远处,姣好的面容上让人分不清是不是失望的神色。
“别担心,”我安慰道:“至少我们还可以等计程车的。”
她微微点了点头,顿了顿,然后忽然踩着鲜红的高跟鞋,“咔咔……”的远去了。
整个站台一下子只剩下我一个人,一时间我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只得在站台来回的踱着步子打发时间,不时地看着手表,虽然分针其实才走了几格。很多时候,等待会让我们在感觉上拉伸时间的幅度。
感觉是过了很久,不要说公交车,连一辆的士都没有,我伸了个懒腰,猛地向前迈开大步,准备去热闹点的地方碰碰运气。
“玫瑰茶座”离公交站台很近,我曾经和朋友去过,店铺面积不算太小,而此时我看到这红色霓虹点缀的店名,竟有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这种感觉让我不由自主的走进店门。
雨天的缘故,客人不是很多,三三两两的散在几个角落聊着天,不时地传来几声轻笑。而我一眼就看见了那双红色高跟鞋,尽管她独自一个人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坐着。她左腿优雅的搁在右膝上,这个姿势使她浑圆的膝盖脱离了咖啡色裙子的束缚,在茶座的灯光下放出洁白的光芒,这种光芒甚至超过了红色高跟鞋碎金一样的耀眼,而那红色顿时由突兀和不协调转换成另一种别样的妩媚,她双眉微蹙的注视着眼前的“饮料”,像是在思考什么。
我愣了愣,竟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直到在她对面坐定的时候,才醒悟到自己的孟浪和唐突。但正如人们常说的人生就像是演戏,所有的尴尬和挫折都会在时间的推移里演绎成水到渠成。
虽然这么说,我还是显得有些尴尬:“你好,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她一抬头看到我微微一愣,随即冷冷的点点头,继续盯着眼前的“饮料”发呆。
我点了一杯咖啡,沉默了良久,忽然觉得有些无聊,便开问道:“你住哪儿啊?”
“百花花苑。”她心不在焉的回答着。
“哦,我也是住在百花花苑,唉,这小区好偏啊,上下班都要转车……咦,怎么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你啊?”我继续搭讪着,并不仅仅因为对方是美女的原因刺激了脑垂体,从而爆出这些搭讪的话,更多的是因为这样的雨夜和这样沉闷的气氛有些死气腾腾,而我实在不愿意被这种气氛束缚。
她不知是带着揶揄还是感慨,淡淡回答道:“百花花苑还是挺大的。”有些人,即使在同一屋檐下,最终还是视而不见,形同路人。是啊,这么大的小区,我们也只不过是陌生人而已,我一时语塞,又悻悻的沉默了,
“你来点酒吗?”她忽然挑衅似的举了举杯子,我这才意识到她面前的这杯饮料是酒。
酒在我的思维领域里是一种奇特的物质,让人释放源本、宣泄自我、摆脱束缚、呈现一部分真实内心的物质,同时它又能迷惑理智,麻醉痛楚,放纵欲望,召唤自身的另一面,这样理解的话,似乎酒的作用是矛盾的。而凡事都是矛盾体,凡事都要看你置身于哪个角度以何种深度选择什么方式去理解,事物的正反、对错往往只有一线之隔。
我喝的并不多,因为我酒量不大,通常醉酒到不省人事的都是有一定酒量的人,这和“被淹死的都是会游泳的人”这个说法很有同理可证的味道。酒量小的人和酒量大的人醉酒是有很大区别的,酒量小的人稍微一喝就懵了,而酒量大的人肯定要喝到一定的分量才会思维模糊,那么酒精摄入量的多少是显而易见的。
因为酒精摄入量少的缘故,我应该算是清醒的,而她和我显然也是“酒逢知己”,同样也是酒量有限。通常酒量浅的人对酒应该是抗拒的,而她怎么随随便便就能在面前放一杯酒呢。
人类在生物链上的地位决定了人是世界上最好奇的动物,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人类的进化,发展,创新都是由人类好奇的特性决定的,可以说,好奇是人的本能,是人脑中所散射的一种不自觉的冲动。现在很多游戏程序的编写者,根据人的这种本能,在游戏创作过程中增加了各种解锁元素,这种元素使很多游戏都风靡一时。
我是好奇的,而酒精的作用让我更有了一种攫取的冲动。如果把那双红色高跟鞋比作一个锁孔,而它的主人这位美丽的女郎就犹如一扇硕大而神秘的青铜门,而我的好奇心犹如一根长长的栓钥匙的绳子,迫不及待的要去探索去召唤那枚能开启神秘青铜门的钥匙,那种好奇的冲动甚至趋势我去幻想去憧憬青铜门后是怎样的奇特景观。
酒的确是一种神奇的物质,它让我们之前那种僵硬的气氛一下子消溶到无形。
我看着她,故意以一种玩世不恭的态度继续话题,笑着说道:“你倒好,自己找了这么好的一个去处,把我孤零零的一个人扔在那见鬼的公交站台,也不叫我一声。”
她听我这么说不由“扑哧”笑出声来:“你这不是跟来了么!”随即又故意把眼睛一瞪,“再说了,我和你很熟么?”说完高高的扬起下巴,摆出一副很高傲的神态。
“啊呀!”我夸张的故作惊愕状,“再怎么说,咱们也算是同时天涯沦落人,想不到你却是这样的不近人情,好好好,我还是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说着,我作势要离开。
她看着我吃吃地笑着,却连半点挽留的意思也没有。我见状刚刚挪起的半个屁股又重新坐下。
“你走呀,没人拦你。”她依旧笑着说道。
“得,好死不如赖活着,外面大风大雨,还那么黑,你赶我我也不走!”
她忽然故意一本正经的压低声音说道:“好!我和你讲,我可是一个不幸的人,小心我把霉运传染给你,让你印堂发黑,运交华盖。”
我听了也是一本正经的沉下脸来,把脸凑向前,压低声音说道:“你长的这么好看,就是一个女鬼,我也不走了,这叫牡丹花下死……”我延长了最后一个字,故意不接着说后一句。
她笑着作势要打我,我赶紧闪开。正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无论面对哪个女人,在不知道说些什么的时候,夸奖她的容貌一定是不会错的,有时哪怕是说的有点过头。
而酒对于她来说,应该又是一种具有奇特作用的化妆品。我朋友曾经和我说过,喝了酒特别是小醉后的女人是妩媚的!的确,她如同开屏后收起羽毛的孔雀,骄傲,冷漠,矜持,甚至微笑,所有这些犹如鲜亮而怒放的羽毛随着她身体和神经的松弛而褪去。都说孔雀开屏时最美,但这种美是有着充分的愤怒元素的,鲜亮而跋扈,每一根怒张的羽毛都是崩的紧紧的,像是一张张一触即发的劲弓。而当孔雀收起羽毛,你会发现她的眼神是温和的,那是一种温柔而和谐的美。她的眼波流动着神秘的光彩,似乎有所注视,而又似乎根本视而不见,微微张开的红唇,像是在叹气又像是想诉说什么,让人有一种想要强吻的冲动,她慵懒的斜靠在茶座椅子上,一任大腿的雪白在裙摆的褶间呈泼墨之势……
这个世界上,有的人外表随和而心如磐石,有的人却是拥有冷艳的外表,却有着热情的内心。我觉的眼前这位红色高跟鞋的主人很可能是后者,至少到目前为止,她的反应就是这样的,而且红色也代表着热情。我莫名的用所有的曾经所涉猎到的心理学知识去揣摩这个女人的心理,但无论如何,她犹如一副刚刚起笔的素描画,在我内心的画笔下只留下很淡的轮廓,说很淡的轮廓并不是说她是多么的普通平常以至于我难以留下很深的映像,而是她始终有一种给人捉摸不透的感觉。
男人送女人回去,通常没人会当成一种工作一种差事,这都会是当成一种奖励甚至一种恩赐,我此时获得的却是她那扇硕大的青铜门即将为我打开时的欣喜。
直到防盗门“咔嚓”一声打开的时候,所有的幻想和憧憬烟消云散一般快速的在我的感觉中消散,跟随着我在走进门的刹那彻底消失的无影无踪,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或者是眼前的一切非但没有为我解开谜团,反而是把我带进了一个新的迷宫中。屋子装修的很豪华,却不适宜的感觉很凌乱很陈旧,四处甚至是沙发茶几上都堆满了书,可能那种凌乱感就是从这些上来的,而陈旧却是来自各种家具上积累的厚厚灰尘,甚至透过打开的厨房门,能看到一张只有出租屋里才能看见的折叠方桌,而桌上放着吃完了的泡面盒子。
忽然,客房的门开了,出来一个年轻的女孩,清爽的短发,白皙的圆脸,收身的汗衫很能凸显她玲珑的身材,白色的短裤让她雪白而结实的双腿很容易吸引人的眼球,这样一个女孩突然出现,无论是谁都会有心里一动的感觉的。
“田红,你回来了?”她很随便的和红高跟鞋女郎打招呼,然后对我很灿烂的一笑算是打招呼。
我到现在才知道红高跟鞋的主人叫田红,我也笑着对那年轻女孩点了点头,却见她眼睛骨碌碌的打量了我们一下,然后坏笑着对田红说:“今天我是不是要一个人睡了?”说完迅速闪进房间,“咔”的把门关上了。
田红紧走两步去推门,门却是已经反锁了,她紧接着敲了两下门,回应她的是屋里吃吃的笑声。
田红无奈的回过身,见我站在那里微笑着看着她,居然有些尴尬的说:“你坐。”可又一看沙发上堆满的书籍,无奈的摇摇头说道:“到那坐吧,顺便带你参观下。”
我摸了摸鼻子跟她走进里屋,那是一间主卧,却依然是很乱很陈旧的感觉,地上甚至散着几支眉笔。我的目光划过墙上的相框,被梳妆桌上凌乱的化妆品吸引,一支口红打开着,很鲜艳的红。无论多么普通的物事,但只要是以出乎寻常的方式存在,那就会引起人注意的目光。正中的双人床上倒是很整洁,但无论是梳妆桌还是床头柜,表面都积着一层灰尘。作为一个典型的懒惰之人,我倒是没有太在意,因为在我的屋子里,很多平时我触摸不到的地方也都是积着灰尘。
“你喜欢红色?”我边问边在床头坐下。
她“嗯”了一声就在另一边坐下。瞬间卧室里的气氛顿时暧昧起来,可我的欲望却也像是蒙上了那厚厚的灰尘,似乎是在沉寂里水波不兴。
外面的雨停了,烟消云散般的,窗外的夜空居然星星点点的有了几点星光。初夏的雨后是清新的,而这种清新足以漾起内心最原始的悸动。
“雨后的星星可真是好看,难怪很多人都把星星比成美女的眼睛。”
田红轻轻冷笑着:“你是不是对很多女孩子都这样说过?”
我分辨着这话里的分量,酒精的作用使我一时间思维有点停滞,只是讪讪的笑道:“哪儿有的事……”
田红撇了撇嘴起身走到窗前,把目光投向星空,窗外的星空如迷一般错综繁乱。
这时候思维停滞的我与其说是坦然正直的君子,倒不如说是一个蹩脚的表演者。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酒使人亢奋,也能使人迷失,而我在这种迷失中更愿意成就一种行云流水般的演技。
“也许,你、我、很多人,都和不一样的人一起看过星空,或者都说过类似的话,但我保证现在看到的星空是完全不一样的一种。”我走到她身边,看着她的眼睛如同在感受星的明亮,而她身上幽幽香味如酒一般馥郁,如夜色一般在蔓延。
夜色暮暮,点点星光正如多情女子的眸子,温柔、撩人,而且越来越火辣,闪烁着一种期盼一种渴望。突然,在这种渴望中,那茫茫暮色像是席卷成了鲜艳而热烈的红色,热烈到不顾一切,鲜艳到张扬、狰狞……
我们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不再说什么,一任安静到能听见呼吸,却也不会为这种安静而局促和不安,都在感受甚至享受这种安静格局里的平衡。而有时候所谓平衡,看似四平八稳水波不兴,其实却是凌空搁置,如同是在安静的天平上,可能一根稻草就会另之失衡,甚至产生一种大的动荡。
我的心弦渐渐开始被红色所牵引,从松弛到牵直到拉伸到一触即发,这一种莫名的力量在心肺间虬结盘曲,压迫我到窒息,而隐隐的酒意像是在我紧绷心弦上跳舞的精灵,抗争着地心引力的羁绊,恣意飞升到随意挥洒自由的高度。
“你该回去了。”田红忽然转过头轻轻说道。
“哦……”我那种停滞似乎愈演愈烈,像是正坠入在红色的混沌中,看不清方向,又好像近在眼前,试探着,冷静着,疯狂着,迷乱着……而红色如风暴一般包围住我,我开始狂奔,不顾一切;我开始嘶吼,若无旁人。于是,像是不知身在何处的我反而向田红更走近一步。
“你该回去了!”田红更坚定的说道,并用手有力的推了我一下。
一切如同预先设定好的一般,当田红推我的手刚触碰到我的胸口,像是触发了我内心的弦扣,瞬间释放的松弛让一切奔放的愈加肆无忌惮。我一下子抓住推我的手,纤细葇荑的软腻一时间腾起红色的熊熊大火。
红色如同一团灵动的云雾在翻滚、扭曲,娇媚无限而又张牙舞爪,像一个妖娆到极致的精怪缠绕到我全身每一寸肌肤,酒醉一般的香味充斥着我每一个毛孔,一直熏陶至我的神经最深处,迷离得似幻似真。虽是酥软无力,却又茹毛饮血般的疯狂,我像是为红色所束缚到无能为力,又像是为红色左右到不顾一切、摧毁一切、撕咬一切、攫取一切……
淋漓尽致的宣泄,无拘无束的自由放飞所有的想像,竭力地搜刮身体所能达到的全部创意。我所看到的所有都渲染成了红色,让我分辨不清四周,而身边的喘息、低吟、肉香和柔软让我持续着真实的狂乱……
一切模糊又清晰着:房间、窗户、梳妆台、墙上的相框、灰尘……等等,相框!之前我可没有仔细分辨相框上的人物,散乱的口红的红色使我忽略了相框的内容,而现在被灰尘覆盖的相框上的人影,在我欲火熊熊燃烧的眼球里竟是那样的熟悉,我透过红色的朦胧分辨着:那是一帧结婚照,女的自然是田红,微微的笑着,因为灰尘覆盖的缘故,使得这笑容竟然带着几分轻蔑和不屑;而男的……我惊愕的差点叫出声来,那男的分明就是我自己!这红色的朦胧、厚厚的灰尘下,理性的判断使我疑心是自己的错觉,但那影像却是越来越真实,越来越清晰,而身边的喘息声渐渐的像是幻化成一阵阵不屑的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