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一年・十月・时雨(三)

持续了两个星期的低烧

【京都一年】目录·序

【持续了两个星期的低烧】

时间转眼到了十月中旬。

最近的一次放假,是10月10日。这天是日本的“体育日”,放假一天。像这样放假的节日在日本被称为“祝日”,即国家法定节假日,值得庆祝的日子。这样的休息日在日本人常用的手账和挂历上会被标注成红色,所以也常常被叫做“红日子”。

京都大学的课表和作息时间,和南开大学完全不同。上午八点四十五开始上课,十点半第二节课,十二点午休。南开大学的午休时间有两个小时,但京都大学的午休只有一个小时。所以,我常常是十二点下了课,就和大家一起往食堂跑,因为跑慢了的话,食堂连露台上都没座位了。尤其是每个多课的周五,秋日的烈焰阳光下,在食堂露台上吃个饭都快给晒晕了。一开始,刚从雾霾重灾区的华北来到京都的我,每次看天的时候都不由得感叹:京都的天气真好,天这么蓝。可等每次午饭抢不到屋里的位置,只能去露台上没有遮阳伞的座位时,真的感觉自己吃顿饭,两边脸能被晒得温度不一样。但是根本管不了那么多,有时候,盖浇饭刚吃到一半,一看时间,快到一点了,只能赶紧冲到下午上课的教室。中午躺一会儿、休息一下什么的,想都别想。

可以说,让我感到最不习惯的就是,京大午休只有一个小时这一点。没有午休,加上一开始上课听不懂,每天都感觉特别累,身心疲惫。每次中午吃饭被挤到露台上时,就自嘲“感冒都给晒好了”。刚开始的两个星期,真的就是硬挺着。课程让我灰心,身体又不舒服,感觉挺心酸的。


我一到京都就感冒了。发烧了两个星期,一直低烧。感觉身体稍微好一些的时候,还挺喜欢出去走走的。因为我的房间不见阳光,没有穿堂风,也没法通风。

持续了两周的低烧有可能是因为水土不服。加之可能是最开始在机场累过劲儿了,没休息过来。于是一直吃从中国带来的感冒药,却还是一点儿都没见好。

十月中旬,日本同学都穿着长袖长裤。但是我由于身体原因,已经把毛衣和棉裤都穿上了。当时低烧的症状就是,除非晒着太阳,否则就会感觉浑身上下冷得不行。大家都知道日本人抗冻,不怕冷,大冬天穿得少,年轻小姑娘还喜欢光腿。但我因为身体真的非常不舒服,根本没心情想什么“日式穿搭”,也完全没在意外界“世俗的目光”。虽然说应该“入乡随俗”,但在这样的情况下,一心想着上课的事情,每天都为了听不懂课而急得焦头烂额,穿什么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虽然看症状不是什么大毛病,但低烧持续了两个星期还没好,自己心里也开始慌了起来。刚开学时事情多,没有大块的时间去医院。第一周因为要试听课程,还要去区役所办手续、去银行办卡,还要开会,手续繁杂。去医院看病,就要耽误很多事。而且因为上课听不懂,心情十分低落,根本没心思去看医生。下了课回到房间就穿得多多的,拿着课上发的讲义复习预习,心想自己挺一挺应该就好了。

在这期间,同期的留学生们看我身体一直不舒服,就告诉我去买日本的药吃。好像有一种说法是:在日本生病的话,吃中国的药可能不好使。于是我趁着体育节的三连休到药妆店买了日本的感冒药,可是还没等打开吃,第二天冷到哆嗦的症状就消失了,第三天就跟正常人一样了。于是在十月份的后半,恢复了身体自动调节温度功能的我,非常神奇地发现: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虽然天气变冷了,但是我穿的衣服,却一直要比发烧这段日子里穿得要少……而且自那以后,在京都的整整一年里,都再没生过病。但是,在快要回国的时候,我得了重感冒。于是,在刚来到京都时买的这盒感冒药,被我一粒不剩地吃完,简直是不让我浪费……不过日本的感冒药效果也还可以,吃完一整盒感冒药,感冒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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