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说过这么一段话 :“一些人身处僻静的城市 。在抖音和快手中虚度年华 ,羡慕大城市的繁华, 却为自己无力改变现状而唏嘘感叹。” 读完颇有感悟 。
邻居老王 他常常背着一个帆布包, 包的颜色已被洗的几近退去 ,每次出门都骑一辆自行车, 见到我总是对我笑笑, 眼里闪着光芒, 所以我对他颇具好感, 因为他看起来文质彬彬 像一个知识分子 ,但是就是在这样的外表下, 他却没有一个 职业, 平常就靠捡垃圾度日 。我颇为疑惑 。
带着疑惑, 我曾经问过奶奶老王年轻时的故事, 奶奶说:“他是个可怜又可恨的人呐!” 老王年轻时是村里赫赫有名的学霸 ,众人羡慕 ,所有人见了他都会啧啧感叹, “这娃儿,长大了可有大出息呀 !”就连老王自己也认为自己将来一定会有大出息, 但可怜的是 ,老王有个不幸的家庭, 那就是他们的父母 ,他的父母平常只会一味抱怨, 抱怨老天爷不公, 抱怨他们的命为何这么苦, 抱怨完后倒在床上继续呼呼大睡 。所以老王家里根本没钱供他读书, 他不得不因此辍学,但老王那时并没有因此堕落 , 老王只是恨他的父母,恨他父母的懒惰, 于是他斜挎一个帆布包 ,下定决心到外面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
过了十几年 ,老王带着自己的妻子儿女回来了, 离家的十几年间, 老王只回来过两次, 一次是父亲去世 一次是母亲去世, 老王回来后 ,脸上并没有半点喜悦的神色, 总是板着一张脸, 而他的妻子和儿女也是这样 冷冷的、 淡淡的 ,一家人在村里不与街坊邻居有任何的往来,只是在夜深时, 街坊邻居总会听到老王咒骂妻子儿女的声音, 摔碗筷的声音, 以及妻子和儿女抽泣的声音 ,总会在夜里惊扰人们的好梦,后来妻子实在受不了了,就跑了 ,儿女长大后外出打工 ,直到现在都没有再回来。
老王的故事讲述完了,我听完 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一段往事,也或许是我不应该评价,了解了老王过去的事,我现在对他无半点好感 ,见到老王便只是低头急行, 独留他一人困惑, 也许是他察觉到了什么, 我们很长一段时间内便再无任何交集 。
直到后来,老王病危住院 ,我和他才有了后来的交集,村里考虑到老王的现状, 决定由村委会出钱, 乡亲们出力, 共同照顾老王直到康复 。在病房里, 老王拉着村长的手痛哭不停, 嘴里不停地念叨:“谢谢 、谢谢 ……”。轮到我家照顾他时, 我和他才得以碰面 ,我默默地低头剥橘子 ,病房里一片寂静, 但最终还是有老王打破了这片寂静 。“娃儿, 你可要好好读书 ,有出息呀!”“嗯”“见你对我这个样 ,你一定是听说了我年轻时候的事情吧 ,唉 !说来非常惭愧 ,我对不起她啊!我当初怀着满腔热血出去闯荡,想要自己干出一番天地 ,打工的时候碰到了她 ,她家庭富裕 家里人嫌我是个穷小子 ,不让她嫁给我, 但她执意要嫁 ,家里人拗不过,便同意了, 她刚嫁给我的时候 ,我俩一起干出了一番小名堂, 但后来,我洋洋得意 ,我有钱了, 脾气变爆了, 整天出去花天酒地, 家底儿都被我败光了,才不得不回来的,我后悔呀! 我对不起她啊!”说完,老王便因情绪激动而猛的咳嗽起来, 既知今日, 又何必当初。 我一边拍着他的背, 一边在心里暗暗说道。
第二天 我给老王煮了些梨汁 ,想与他好好沟通一番 ,但我到医院时发现老王没在病房, 我的心里不由得一紧,我焦急的寻找, 最终在走廊的窗边见到了他那瘦削的身影, 他回过神来,“孩子 ,你来了。”“嗯”“昨天听了我的事情, 心里一定有很多不舒服吧 !说出来, 让我听听吧 !我沉默了一会儿 。“在你当时的年纪 ,即使经历了那样大起大落的悲剧, 但我相信你一定有重新再来的勇气, 毕竟你还年轻 ,可你选择了放弃, 犯了错误 ,你原本可以通过道歉改过的方式来征求你妻子的原谅, 可你选择的是咒骂 ,是把过错推到别人的身上 ,但是你现在悔过了 ,我觉得还不算太晚吧 ”老王也沉默了一会儿 。“这大概便是人的惰性吧 !抱怨自己的命运不济 ,但又不想, 懒得去改变, 正如我的父母一样, 我最终还是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方式, 可我前面经历的人生已经成为过去时 ,你我这个年纪 ,我真的可以从头再来吗!”
空中传来一阵雷声 ,接着便下起了倾盆大雨 ,那天晚上, 老王病情加重 ,住进了重症监护室, 由于需要病人家属签字, 我们通过各种途径和方法才联系到了老王的儿女,经过一番劝说与沟通 ,老王的儿女决定回来照顾老王, 当我们把这个消息告诉老王的时候 ,他是震惊的 、不敢相信的 ,当他的儿女出现的时候, 他紧紧抱住了他的儿女, 说“对不起 。”在儿女的每天陪伴下, 老王的病情日益好转, 我和老王也渐渐地多了些沟通, 他说 ,他自己日后一定会找一份职业重新开始, 我说好 。
后来,老王病情恢复了,出院开始新的生活 ,在儿女的鼓励下 ,他克服了自己的惰性, 开始了新的积极的生活, 但其实我们都知道, 他还有一个未了的心愿, 那就是他的妻子 ,其实儿女们一直和他的妻子有着联系,从不间断, 当老王提出要见她时 , 她一开始是拒绝的,但后来听到了他的一番言辞 ,她决定见他 。
老王与他的妻子谈了很长一段时间 ,最终 ,妻子与老王都放下了他们的往事 ,妻子选择原谅了老王, 老王的脸上绽放出了更多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