嘣的一声我的瓦屋摔在地上,底上烂了一个洞,伙伴们拿来胶泥饼,补上俺摔烂的泥洞,如果泥饼比洞大啦再扭去一些胶泥,饼小再添,俺常为板凳给我捏的饼薄而吵嘴,他是抠脚趾头,再用嘴舔手指头的茬,真是抠门老鳖一。
常常我和瓦鼓、煤球、二红不给板凳玩。但是他总跟着俺几个,也是没辙又是一庄的,凑合着玩吧,谁让俺几个讲义气来呢。
早晨起来,大人们下地干活,俺几个是孙悟空偷蜜吃自猴啦!每人背着篮子去拨草,说是拨草可篮子从也没满过,有时连底也就将盖上。剩下的空就去沟里挖胶泥,挖上胶泥俺们几个带回家每人一块平分,然后用各自分的泥捏瓦屋。自己摔自己的,用同样大的胶泥块,捏成四边有沿中间洼带底的瓦屋。
俺几个捏的瓦屋数煤球捏的又大又圆而且底也薄最后摔的动静大,洞也大,论摔瓦屋他真是盖世无二,数板凳捏的又小又厚模样难看而且洞特小。数板凳出的胶泥多,煤球赢特多。
俺几个玩完胶泥,把自己的胶泥摔成长方块丶圆块或三尖八棱的各自认准自己的模样,然后埋到湿土里,不让胶泥块的水跑啦,如果干啦这胶泥就没法再玩。如果再去挖胶泥,那就是好爷爷打宝贝费老劲啦,得跑好几里地的沟里挖,所以说这胶泥俺小哥几个的金贵疙瘩。
煤球胶泥赢的多,但他也特仗仪,冬天到啦,他把自己胶泥拿出来捏火盆,要说捏火盆可比捏瓦屋活细多了。
俺几个从家里拿来破麻袋片抽出细麻绳,然后用刀剁成小小段,弄进胶泥里掺合匀,俺几个轮班摔,摔的这块泥又细又亮。最后技术活还是煤球来,他捏的火盆,整体圆中间鼓上面口略小,搁现在说那就是艺术品贼棒。
捏好花盆不能太阳晒,要慢慢阴干,否则盆壁有裂缝,这都是瓦鼓听他爷爷讲的,俺们几个里头能人辈出,历害的很!
冬天俺们几个围着火盆烤火,暧暧和和的,火盆里烧的是老枣树皮,这柴禾撑时候鎑着,发出的味也好闻,好象干枣烧焦的味。
也时也从家里拿来饼子,窝头在火盆上烤,吃起来又酥又香。
板凳他爹是俺队里的保管,仓库的钥匙有时放家里,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板凳偷拿了钥匙,俺几个馋货偷出了队里珍品干长果,乐颠颠的烤着吃。那长果烤的贼拉好吃,长果仁又酥又香,老长时间打饱嗝还有长果香味哩。
好吃不放筷,时间长啦,让队长办着啦!俺几个倒了血霉,被这老小子挨个踢腚蛋,疼极啦。
哥几个也不省油,隔了一段时间合谋偷偷的用草堵了他家的烟囱,着实地呛了下这老小子回一,气的他老婆骂他得罪人,遭报应。俺哥们听到他媳妇骂他,得极啦!
日出月升轮回境,俺哥几个聚在一起浊酒把盏畅当年,津津乐道。为这还特意向老队长讨教个事,问他当年烟冒不出去,是不是老鼠盗洞土堵着烟囱啦!他一听就明白了,白胡子气的翘起老高,拿着拐棍只敲地,瞪着眼瞧着俺们直哼哼,直到俺几个有的为他递烟,有的为他点火,还有嘻嘻哈哈的摸他的胡子,这老太爷才眉开眼笑。
为此事俺们几位大仙,还特意请老队长下馆子喝了两盅。
现在回老家还特意去儿时挖胶泥的沟沿发发呆,仿佛又听到摔瓦屋的脆响,又闻到烤长果的醇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