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雨疏风骤
羽静倾
一盏雕刻着兽纹的青铜烛台,蜡油在托盘上集聚着,一小簇火苗,在专属自己的舞台上跳着舞,扭动着它那幼小而又闪亮的身躯。为何在起舞?难道是为了配合小轩窗外风儿的低声轻吟?雨滴儿也落下来凑着热闹,几个甚是调皮的雨滴儿透过镂空的雕花窗桕悄进闺房。轻倚在檀木雕制的案台上,环首望去,一袭娇弱的身影映在绘着海棠花开的屏风之上。不知为何,甚是觉得烦躁。心中的思绪被“快乐”跳跃的火苗搅成一团。略带怒气的将手中的书本放到那堆在案台一角的书籍之上。拿起一卷名人法帖,徐徐展开,但愿提笔书法能让我忘却心底的烦躁。
夜深了,心想着只好自己磨墨。取出一砚台,其砚台绿如蓝,润如玉,其上纹路纷杂,却又清晰可见,崇山环绕,树木丛生,环绕之处有一湖,轻挽衣袖,将墨块放入湖中,用砚滴向湖中注入少许水,素手开始用力磨墨。到底是什么扰乱了心魂?连磨得墨都留着一些未磨细的墨块残渣。从一吊着精美纹路,其上荷叶因风微斜,波面因荷叶上水滴落下而泛起丝丝涟漪,的木制檀香笔筒之中取出一支毛笔。轻轻的沾了沾那令人烦躁的墨,微提笔,笔尖在铺在案台之上的纸张顿了一会。蹙了蹙眉头,还是在白白的宣纸之上写了一个“心”,是因为其上掺有着微小的墨渣?内心还是无法平静。将笔随手置于笔架。
温一壶酒水,倒一杯清流。轻轻挽一挽衣袖,微微抿一抿温酒,之后便决意将一杯酒一饮而下。清流顺着喉咙飞泄,激荡胸口之处,一股热意涌向我的四肢,微微的醉意,充斥着我的头脑,心中仍有放不下的惆怅。羞怒的将“欢悦”的烛火吹灭,随即解衣入睡。可外面的风雨,窗外的……
道道晨曦的微光悄悄潜入闺房,原来是丫鬟小翠将帘子收起,微微睁开眼眸,脑袋还是有着微微的眩晕感,心中还是有着莫名的惆怅。映入眼帘的是青色的帐幔,轻轻地将帐幔拨开,穿上绣着朵朵红花的锦鞋,将三千发丝向着肩后摆去。拖着慵懒的身姿向着镜台走去,坐在四方椅之上,开始进行梳妆。
“翠儿,你昨晚睡的怎么样?”
“回小姐,翠儿昨晚睡的蛮好,不知昨夜的风雨有没有打扰到你”
“那倒是没有,对了,庭院内的海棠怎么样了”
“小姐不必担心,昨夜风雨不是很大,海棠还是和往常一样呢”
轻轻点了一下头,抬头向着窗棂外看去,心中想着傻丫头,你可知道?你可知道?这个时节下雨之后,应该是绿叶繁茂,海棠花要凋零了啊!
有诗云: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
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