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清境桃源泛舟游
春日的阳光暖暖地照耀在一片清澈的碧波上,两岸绿树正换新装,嫩叶初芽,期间点缀着灼灼桃花,这是一处清净之境,名曰清境桃源。
湖面三三两两的脚踏船荡漾,我和好朋友丽带着各自的女儿在同一艘脚踏船上,悠闲地聊着天,享受着这难得的阳春三月集体出游时光。
“上一次一起划船应该是在孩子们读小学的时候吧,一晃眼,你们都已经出落成窈窕淑女了。”我半眯着眼,迎着阳光,想起10几年前公园里小不点们划船的游玩场面。
“是呀,真是要好好珍惜时间。感觉我们俩都没怎么变,怎么她们就快大学毕业了,再过两年就该成家立业了。”丽笑着说。
“我们俩都属于有精神追求的,一直在学习中,所以心态能一直保持年轻,这应该就是我们永葆青春的秘诀吧。”她继续说着,我则频频点头。我们习惯了彼此的“吹捧”。
“你妈妈一直是我的偶像呢。”我笑着对丽的女儿涵说。
“我们互为偶像,所以我们经常神同步”,丽也笑起来。
“你们又在互相吹捧吧?”四人笑作一团,小船儿打着转。
“我们这个年纪还是会多思考人生的意义,我特别喜欢花,我觉得自己就要像一朵花,不但自己要活得漂亮美丽,还要带给别人快乐,让别人看到美好,看到希望,所以,我特别喜欢与别人分享。”笑意吟吟的她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像一朵盛开的白百合,芳香迷人。
“你们知道洞穴理论吗?究竟是谁说的我有点模糊了,”丽看我也有点迷糊,转而看向两位大学生。
我女儿不自信地说,“好像是柏拉图,嗯,让我百度下。对,没错。”
“洞穴理论说的就是,我们看到的万物是经过我们的思想过滤出来的,不过是真实世界的影子。所以,同一事物,可能因为人们的经历不同,在不同人的眼里看到不同的物象。”丽凭着自己的理解说道,“所以,我们要通过学习增长见识,开拓眼界,才不会坐井观天。”
“是的,另外,大爱才有大格局,曾经有人对特蕾莎修女说,这满城的病人,你治疗得过来吗,特蕾莎修女回答了一句很经典的话,‘有吗?我的眼里只有一个病人’”。
这是前不久参加一个讲座时,老师举的例子,当时让我很震撼。今天,在这片清净桃源中,因为好朋友谈起精神追求的话题,面对两位即将步入社会的大学生,我情不自禁脱口而出这个例子。
“是啊,心中有爱,才不会觉得辛苦。就像你妈妈现在爱上写作,起早贪黑写不停,在别人眼里觉得多累呀,她却感觉很快乐。我呢,忙碌的工作之余喜欢钻研新知识,喜欢和别人分享,觉得精神很满足,工作生活对我来说都非常有意义。”丽看看佳,又扭头对她的涵说道。
“人一定要有自己的追求,精神富足,比什么物质享受都珍贵。”我也发自内心地附和着。
两位大学生静静地观赏着“妈妈说唱二人组”,不知是我们积极向上的人生观真的打动了她们,还是说她们也认为事实胜过雄辩。总之,这次没有插嘴,也没有发出习惯性的反驳声。
这算不算是一出寓教于乐的水上家庭教育栏目啊?看着丽带着慈母般的笑容,还有两位美少女时不时相视一笑的场景,一切似曾相识,20多年来关于我们之间美好的回忆汹涌而至,在这个明媚的春光里。
02 缘起时分
关于缘分,张爱玲说过一句名言:“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
我要说的缘分不是家人之间,而是同事朋友之间。没有轰轰烈烈,但就是那些普通的日子里发生的神奇巧合每每想起,都会让我惊讶不已。
人生旅途上我们会遇到许许多多的同事朋友,有的相熟几年后就分开,比如学生时代的好朋友,有的自从认识后,命运就连在一起,甚是奇妙。我和丽的缘分就属于后者,我们之间的缘分还延续至女儿一辈。
我和丽相识于1999年8月,那时单位因为新成立一个部门,原本不认识的两人,人随业务走,从原来的部门一起调至新部门,分属不同科室。
我俩的办公桌面对面靠在一起,抬头不见低头见。丽比我小半岁,那时我们都结婚不久,还在自由自在的二人世界中,加上两人性格比较相似,所以我们很快就熟络起来,而且关系日益亲密。
巧的是,当年我们差不多时间怀孕当妈妈了。两位孕妇面对面坐着,话题常常围绕孕期保健和胎教,而同事们也经常以我们为话题,讨论生的是儿子还是女儿。
2000年,两位小龙女先后出生,相隔仅9天。我们前后脚休产假,带娃去了。
2002年,我家搬到丽家的隔壁小区。说起来也是缘份,这次买房是因为单位一位领导看房时,凑巧看到这套房子觉得还不错,无意间得知我要买房,于是推荐给我。我和老公看完都很满意,当即就下了定金。
自此我和丽家又成为了邻居。周末时我们经常带小孩一起玩耍,互相串门或户外踏青,呆在一起的时间比其他同事多得多,两家的关系也因此更加密切了。
随后几年,我们一起在工作上打拼,业余时间不断学习提升,曾连续三年一起组队参加单位的知识竞赛,年年排名全辖几十只竞赛队伍的前三名,还代表单位参加本市系统外单位比赛,也取得不错成绩。靓丽的成绩让我们收获满满的成就感,也为我们的事业发展奠定了基础。
2005年左右,我们两个毫无背景的外地人几乎同一批被提拔晋升。后来,她调到另一个部门发展,我仍呆在原部门,但我们的联系没有中断过,周末的家庭聚会也照常组织。
就在我们俩都在单位发展得顺风顺水的时候,却又出人意料、不约而同地选择跳槽至同一家新单位。
03 跳槽之缘
我们俩都不是特别外向的性格,而且也比较独立有主见,虽然合得来,但都属于较知分寸的人,在事情不明朗前,不怎么喜欢提前公布。那次跳槽也是如此。
2008年的一天,丽一家人来我家串门。那时我决定要跳槽,已经参加过新单位的面试,但还没有拿到OFFER,所以严格保密,没有告知任何同事朋友。
聊天中,不知怎么的,丽的老公说起丽决定要跳槽去一家新单位,已经拿到0FFER。而这家单位正是我也要去的。
我听了一愣,随即和老公对视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我也把我的情况如实告知了。我俩都觉得很神奇,都惊讶对方怎么会想到跳槽。
不过想想也是有迹可循的,那时根据我们这类单位的性质,在当地要新开一家还是比较困难的,需要各种证照审批。相隔上次新开同类单位,已经有3-4年时间。而当时我们俩均为35岁上下职场敏感年纪,这次不跳槽,估计下一次就没机会再跳了。
于是,那天我们又热火朝天地聊起为什么选择跳槽,想要什么样的改变,彼此都觉得对方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2008年底,我们如愿进入新单位,所属不同条线。丽管理一个营销团队,业绩指标压力重,但很少抱怨,反而愈战愈勇。
而且由于她在我们原来的单位是从一线做起,受过系统正规的合规教育,所以,冲业绩时也不忘合规,不像有些团队领导过于激进,后续她带过不同的团队,都能稳步前行。
虽然工作上也曾受过一些挫折,但她决不轻言放弃。现在的她离开营销岗位已经很多年,在中后台管理岗位上一样如鱼得水,获得领导同事们的肯定和尊重,让我由衷佩服,是我的人生榜样。
我们在新单位相互关心,相互鼓励着,度过了单位筹建期的兵荒马乱,扛住了高速发展期的冲锋陷阵,真的可以说是风风雨雨,披荆斩棘。自己选择的路怎么也要坚定地走下去,我俩心意相通,在同事之外的友情也越来越亲密。
一路走来,一晃就是14年,我们也从单位新人变成目前为数不多的开业元老。
04 改变之神同步
我们都属于不喜欢过于张扬的人,一些思想上或行动上的改变,经常在事后聊起时,才发现竟然神同步。
比如,我们两个现在都属于孩子在外读大学的“空巢家庭”,没有什么负担,也没有教育孩子的压力,但对于自我的学习和提升从没停止过。
今年春节前,她无意间和我提及第一次报名了网上一门付费课程,想要在沟通能力方面有所提升。我不禁笑了,那时我也已报名了网上的写作课程,也是第一次的网络付费课程,另外,我还从去年9月就开始每日写作,之前没有和她以及其他单位同事公开过。
于是,那天,我把自己如何开始写作以及对于报名线上写作课程的初衷和期待,还有对于今后退休生涯的规划滔滔不绝地和她进行了沟通。
可能在外人眼里,我们这个年龄不可能在职位上会再有什么提升,而且本职工作又如此高压,不好好休养身心,还给自己找麻烦,觉得不可思议。
但是,我们俩完全能理解彼此。那天,我们笑着说,喜欢折腾的人,越折腾越满足。我们约定,以后退休后,一起游山玩水,一起写游记,让退休后的生命旅程更加精彩。
05 孩子之缘
我们之间神奇的缘分,还延续到孩子身上。
我俩的女儿生日仅相差9天,从小一起玩耍长大。幼儿园短暂同班过一年,小学1-4年级,因为需要老人帮忙接送小孩,她们入读了不同的小学。5年级时,我们将孩子一起从不同的小学转至户口所在地的同一所小学,因为这所小学划片的中学比较好。
后来我女儿幸运地被抽中进入一所重点初中,她家女儿则如愿划片至小学对应的那所同样优秀的初中。中学时代虽然没有在同一个学校,但两个孩子总体属于不需要我们太操心的,性格开朗,学习态度端正,成绩也都比较优秀。
三年后我女儿直升进入本校高中,她女儿则顺利通过中考进入本地一所重点高中。相对来说,她们的高中三年也不算太紧张,精神状态都挺积极乐观,神奇的是,她们的高考成绩也仅差3分。最后,两位小闺蜜一起进入同一所大学就读不同专业。
也许,两位孩子的缘分,与她们拥有相似的家庭背景、家长教育理念和价值观有较大关系,但,这神奇的缘分确实也有着不可言传,只可意会之妙。
06 一场关于灵魂的探讨
“妈妈,你又在想什么呀。”女儿看出我的思绪飘出了天界,把我拽回当下。
我这还没当上作家,倒经常性神游,聚会聊天时,总不自觉地带着采风的想法。
看着女儿被太阳晒得红彤彤的脸,联想到刚才聊到的精神层面的话题,又勾起我另一个藏在记忆深处的回忆。
那个经历几乎没有向他人提及,今天这大好春光,加上轻松愉快的聊天氛围,很容易地便让我敞开心扉,打开了话匣子。
于是,我略带夸张,神秘兮兮地说,“我在想,为什么我们四个这么投缘呢?人生在世真的有很多不可思议啊。”
“还有啊,我相信人是有灵魂的,咱们的思想就是灵魂,肉身会老,灵魂不老。我给你们讲讲我的一个亲身经历,佳,这可是与你有关的。好好听着。”看着三人好奇的眼神,我略一停顿,整理了下思绪,尽量平静地讲起22年前的一个“梦”。
“我清楚记得一个梦境,发生在佳出生的那天。我身穿怀孕时常穿的孕妇装红裙子,裙摆一圈还点缀着小太阳花,是一位同事送给我的,可漂亮了。”
看到大家疑惑的眼神,我打住了关于这条裙子前世今生的描述,放下正优雅比划着的手。作家的思维模式总是会有点不同的,总想要细致地把喜爱之物描摹一番,还是言归正传吧。
“那时,我挺着大肚子在天空中焦急地走来走去,我要生小孩了,但不知去哪里生。朵朵白云在我的脚下飘,我独自一人困在上空,没有害怕,就是焦虑。”
我顺手指指天空,大家抬头看,湛蓝的天空,阳光不知何时从温暖转为热烈,只是没有白云,不太应景。好吧 ,继续我的故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我醒过来了,一睁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我爸妈由焦虑转惊喜的脸,一名女医生拿着氧气袋正在给我输氧,旁边还簇拥着临床的家属奶奶。
我想起来了。我是在第一医院,刚生完女儿,从产房推回到病房中,然后兴奋得和家人一直说话,讲我怎么勇敢,怎么听话,医生多么和蔼可亲,后来呢,我就断片了。然后就只记得刚才那一幕了。
确认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梦,那一刻,我好开心啊,原来我已经生完小孩了,再也不用焦虑了。”
我高兴得拍起手来,她们三个也被我带动得笑起来,我女儿更是花枝乱颤。她们笑着催我接着说。
“我妈看我一会疑惑一会傻笑,于是告知了我断片时的那个“恐怖”时刻。我从产房推回病房后就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也没好好休息,然后又想起床去洗手间,于是她和我爸慢慢扶我起来,可刚坐到床沿边,我就晕过去了。
那时佳爸爸刚回家去取我婆婆煮的月子餐,我身边只有爸妈在,他们哪见过这场面,我一贯都活蹦乱跳,刚才还兴奋得像只打鸣的公鸡,这可把两位老人家吓坏了。哦,不对,那时他们还年轻,不过50来岁。”
一口气说了这些话,我稍作停顿,缓解了一下不由自主带入的紧张情绪。
“我老妈跑出去大呼小叫喊着‘医生,快救命’,我爸则扶着我焦急地一直呼唤,旁边临床家属奶奶赶紧把准备给儿媳妇喝的红糖水端过来,喂了几口红糖水后,医生也抱着氧气包奔进来。也不知是喝了红糖水还是吸了几口氧气,又或者是听到他们的声声呼唤,我终于醒了。”
“原来那不是一场普通的梦,那是我晕倒后,另一个我出现在另一个地方,高高地俯瞰着大地。你们说,这会不会是灵魂出窍?如果那时我没有醒过来会怎么样?那个穿红裙子的我会不会还在天空为生小孩四处奔走呢?所以,其实会不会现在还有另一个我们停留在别处或就在上空呢?”
听了我连珠炮似的几个发问,又是一阵小沉默。
“反正我是不太相信灵魂啊什么的”,佳率先说,声音不大,估计还在想着刚才的故事,刚刚出生的她,年轻的妈妈,慌乱的外公外婆......我知道,她不是怀疑我讲的故事,而是,她想要坚持自己的观点。她的拧我已习惯。
当然,我自己也知道,从科学的角度来解释,出现这样的梦境,应该与我的大脑那时刚刚受到生小孩的强烈刺激有关吧。
我接着说:“每个人的想法不同,很正常。我只是描述一个真实的经历而已。如果真的有灵魂,那就更要好好做人,过好当下,至少让自己的生活变得有趣有意义,这样灵魂才会有趣。即使回不来,灵魂也会在别处有趣地活着。你们说是不是?”
丽频频点头,像往常一样,非常赞同我的看法。
07 写在最后
“我们都要活在当下,不要浪费时间和生命,要用力去追求自己的理想。”丽用她一贯热情洋溢的声音对这次天马行空的话聊进行总结。
我记得,她要活成一朵花。我呢,我想成为传递花之芬芳的那位写作者。
春日暖阳下,粼粼碧波中,两对母女俩,四朵姐妹花,从人生意义到精神追求,从西方哲学到灵魂故事,无拘无束地畅谈着,一点也不觉得做作和刻意,因为我们彼此熟悉又信任。
人生能有几个20年呢?奇妙的缘分裹挟着我们四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互相鼓励,结伴奔向更加美好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