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厢高子杰继续与同盟的老家伙们耍花枪,另一边与柳泽成的竞力还在进行。
柳泽成与李铁岳的竞选拉票正在白热化阶段,各方都使出了全身解数。当然,柳泽成的阴招不少,也有赖令熊与他打交通多年,了解其恶豺本性,处处防备,时时化解,也算是暂时有惊无险。
这一日,李铁岳在中文大学有一场演讲,Kelly 和Chole 一向在他团队帮手,这次便力邀姨妈到现场助阵。学校人多眼杂,易兆风是担心令熊安危的,但她一向最宠这两个小辈,竟是欣然应允了。易兆风只得另行安排防卫方案,心里也不是没有埋怨的。
以前与柳泽成合作时,他总是大张旗鼓安排令熊隆重出场,好在媒体与政经界出出风头,李铁岳风格截然相反。于是此时,令熊在开场后十分钟才悄然进来,捡了后排角落里一个位置坐下来,易兆风跟在身边,其他人则在场外车内观察动静。
“香港需要一个清正廉明的社会。但如何扫清污浊,靠的是我们每个人的一点点努力。在座的诸位都是未来社会的菁英,我相信有你们参与,我们的力量会更加强大!”台上李铁岳侃侃而谈,台下学子掌声雷动。
“你怎么看?”令熊侧头问易兆风。
“且行且观望。”
她微微一笑,也跟着拍起了手。
正在现场气氛最热烈的时刻,一穿连帽衫带墨镜口罩的人从前排座位站起来,往台上扔了一个东西转身就跑。
“不好!有炸弹!”那东西摔在地上一阵闷响,很快涌出了大股浓烟,室内惊叫声逃跑声乱成一团。
“阿欣!行动!”易兆风第一反应是护住令熊,口中还在指挥现场。于是,一方面保镖火速掩护李铁岳和Kelly 、Chole 离场,一方面打开安全通道协调疏散现场观众,车上的团队则在场外接应。
浓烟越来越呛人,眼前也是一片白雾,易兆风掏出手绢给令熊捂住口鼻,搂着她的腰往场外撤退,奇怪,退到入口处,大门竟从外面反锁了。
“令小姐,看来他们针对的是你。”易兆风看不清她的脸,只听见她一阵阵咳声,便抓紧了她的手。
他贴着墙根摸索,“靠紧我。”令熊只得靠住他肩头,跟着他步伐。浓雾中一片寂静,先是两人的呼吸声,后来,就多了几个陌生的脚步声。令熊心觉不妙,猛然间口鼻却被他捂住,“别出声,”他贴着她耳朵轻轻嘱咐,倒教她耳根微微一烫。
那几个人在室内逡巡了一阵,退至门口死守,看来从门口是出不去了。易兆风一边沿墙试探,一边用手摸索,终于摸到一个把手,轻轻一拧,将令熊与自己带入,又反手锁上门。
这是会场的卫生间,浓烟未曾全部飘过来,易兆风小心地用水浸湿手绢又递给令熊,“这样会好些。”他头上沁了汗,衬衣因为紧张,也湿了不少,暂时松了口气,不免情绪就带到了脸上。察颜观色何等容易,令熊压低了声调,“是我没有考虑周全。”
“令小姐平日一向周全。”偏家人事上就失了分寸,他知自己身份,于她私事上本无资格多舌,但她一而再再而三,饶是平日再没有性子的人,也难免有气。
“还好有你。”令熊只有再将姿势放得低一些,声音再软一些,又带了浓烟呛嗓的暗哑,悄悄抬头看他的表情。
轻烟缭绕,他面色舒缓下来,盯住她背后墙上一人多高处的窗户,“看来今天只有委屈令小姐了。”没等她反应过来,易兆风一把抱住令熊,她惊叫还未出口,他便一手托住她双脚,一手扶住她腰,将她举至窗边,“下去可就靠你自己了。”
令熊抓住窗沿奋力爬过,跳了下去,易兆风听她跌落时一声轻呼,忙又跟着攀上窗户跃下。果然,她正皱着眉头跪坐在草地里。
“易先生,扶我起来。”她带着歉意伸出手,他却未接。
“易先生?”
易兆风蹲到她面前,重重地将她抽到自己背上,“脚扭到还逞强。令小姐准备这样走回去?”
背上人只得抓住他双臂,“易先生还在生气?”
“不敢。”
“我看你胆子很大的。”
“没有下次了。”
“没有什么下一次?”
与赶来的Kent 终于接应上,易兆风在车上给令熊揉了药酒,又送她回去休息,最后才回到自己住处。回想今天一场虚惊,他愤愤然打开工作簿。
“这个女人怎么这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