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0fo点文。
黑时代无差,估摸十六七岁。
我们有一个没平年那么人精,套路不成被反套路的宰(。
我重点好像有点问题不知道圈哪个姑娘,随缘吧(。
BGM:冬花火
01.
正值冬日。
他们两个碰面的时候雪已经停了,深红色的鸟居上落了一层厚雪,对比鲜亮。中原中也倚着漆木看手机,脖子上戴了条米白色的围巾,太宰治小心翼翼地从他背后挪过去,放轻了脚步,免得在雪上踩出吱嘎吱嘎的声音。他的雪球塞不进中也的后领,于是太宰把雪捏碎握在手心里,同时贴上了中原中也的脸颊。
手机掉进雪里,发出噗的一声轻响,紧跟其后的是中原吸冷气的声音。三十秒后中原中也把太宰治从地上拉起来,留下一地翻滚打斗过的狼藉雪痕,后者手里还抓了一把雪想要往他脸上拍,被他捏着手腕全数抖掉了。中原中也手上仍然是那副漆皮手套,倒也不嫌冷,换了太宰治就不行了,中也看他一边搓手一边呵气,干脆转身带着人往神社外走,直接扎进对街那家章鱼烧店。
太宰治手里抓了一盒章鱼烧,金黄的表层上淋了深棕和白两色的酱汁,又撒了满层切得极细的鱿鱼丝,中原本意是叫他拿来暖手的,谁知道太宰直接用竹签扎了一个,就吃了起来。
他还没来得及嫌对方不明白自己难得的用心良苦,揣在口袋里的手机已经嗡嗡震了起来。中原中也付了账——太宰治自然是不带钱在身上的,然后便径自走到旁边的长椅上坐下,屋里的暖风熏得他发困,被屋外的冷风一冻倒是好了很多。尾崎红叶在那边问了他的位置,便又讲起这两天的安排来,港口黑手党虽是没年假这一说,不过他们这种高层人员,这个时候也没多少要亲自忙的,在正月里这几天倒是可以松口气。
这时候中原的旁边坐下来一个人,敢情太宰治跟着他蹿了出来,他像是终于想起来自己手上这盒章鱼烧是他搭档买的一样,叉了一个打趣似的凑到中也嘴边,逗小孩一样说:啊——
也就是瞧准了对方在打电话,顾不上骂他,太宰治才这么干。中原中也当真没管他,充其量翻了个白眼。太宰这才乐颠颠地停了捉弄,正打算把那枚被冷落的章鱼烧塞回嘴里,中原却把手机拿远了点儿,偏头咬下那个金黄色的丸子,一边嚼一边含含糊糊地对着红叶应和。太宰治眨了眨眼,反应迟了一拍地收回手,扎了另一个丸子塞进嘴里,也不知道在心里嘀咕什么。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正好能看见中原的侧脸线条,沿着明橘色发丝下的鼻梁一路到下颔,简洁又利落,看起来倒是有些偏欧洲人了。太宰治吃得漫不经心,眼睛里看的倒是仔细,恰好中原中也挂了电话看过来,冷蓝色的眼睛跟他对上,看得太宰忽的觉得有点凉。
好在中也只是接过了他手上的纸盒,解决掉最后两个章鱼烧,然后把盒子扔进了垃圾桶里。他对太宰治说走了,太宰治便将热乎乎的手揣进口袋里,并拢双脚,嘿咻一下从长椅上蹦了起来。
02.
他们来得有些早,时间也就约莫刚过九点的样子,离着新年敲钟还远。红叶叫他们晚些时候去山顶的庙堂,她到时候在那边等着,有些资料要当面交给他俩,倒也没说具体是谁。
太宰治看时间还够,先一步钻进了神社外参加祭典的人流中,中原中也费了好大的劲儿才从捞金鱼的摊子前找见他。太宰顶了个白底勾红的狐狸面具,斜斜地挂在脑袋上,绀蓝色的和服袖子挽了一半,看似气势很高,手边的袋子里却空空如也。中原站在他身后,也没出声,他搭档却像是后脑勺上长了眼睛一样,头也不回地说中也你来帮个忙呗。
等他手里这只纸网也破了后,太宰治才转过脑袋来,中原中也这才看见他另一只手里还拿了支苹果糖,嫣红嫣红的,街道两边暖色的光打在糖浆外壳上,像水一样流下去。中也看得怔了半秒,随后转念一想,觉得哪儿不对,当即伸手在身上摸了两下,这才确定钱包是不在自己身上了。太宰治见状估摸着中也这是准备发火,迅速从旁边抓了个新的纸网,一把塞进他搭档手里,还乖乖地往旁边挪了挪,给中原中也腾出个空地来。中原在周围人的注视里对他瞪眼,太宰眼神无辜,蹲在地上仰着脸看中原中也,声音放得又轻又柔和:就帮个忙嘛。
中原中也拗不过他,低声骂了两句便也跟着蹲下,用异能耍赖捞了一袋子的金鱼,然后在老板诧异的眼神和太宰治的抗议里全给放了回去,末了还不忘对后者比了个中指。
“中也你耍赖。”
“哈?你叫我帮忙的吧。”
“反正你要是自己捞的话肯定也一条都捞不上来。”
“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连条鱼都捞不上来。”
“那不然就比比嘛,最后一局?”
“别给我说的这么理所当然啊,你花的是我的钱吧。”
太宰治最后还是又要了两个纸网,为了防止中也用异能,他挣扎了两秒后,委曲求全地换了左手拿纸网,右手握住了中原中也的手腕。中原正在挽袖子,被这动作搞得吓了一跳,一个不慎,袖角就落进了水池里。
他心疼自己上好材质的和服,转头就对太宰递过去一个看神经病的眼神,随后二话不说,连个开始都懒得告知就将手探进了水池里。那边太宰治也跟着去捞,他用不习惯左手,右手抓着的人还不安分,没两下就破了网,而那边却还在继续。太宰随手扔了纸网,百无聊赖间干脆看起中也来,中原中也的手套早就摘了,深红色的袖子卷到手肘,衬得皮肤白了两分,他小臂上能看出隐隐约约的肌肉线条,漂亮,但是不夸张。他看着看着就开始走神,直到自己搭档的声音传过来,太宰治才看见面前那个装了一条黑色金鱼的水袋。
中原中也喊他放手,太宰也就很听话地松了手,他们两个倒是谁都没在乎边上的人怎么看,泰然自若得很。中也一边把金鱼放回去一边说这下你可认输了吧,太宰把双手交叠枕在脑后,闭起眼睛来耍赖:“我用的又不是右手,顶多算平局好吧。”
中也嗤笑了一声,懒得跟他争,眼睛里的嘲笑意味倒是表露了个十成十。他说得了吧你,走了。
03.
中原中也说的走吧是说叫他往山上走,他们两个终于折回神社门口,中也啃着剩下半个糖苹果,单手拿着手机给部下们回消息。太宰跟在后面,在他走过松树下的时候,悄悄地推了一下中原头顶上的松枝。
太宰治就是个不得安生的主,中原中也跟他一路骂一路打,跑跑停停的戏码上演了不下数十次,才赶到半山腰。倒是有写绘马的地方,这下停下的不是太宰了,反而是中原走过去拿了一个小型的绘马,写了两句什么后便随手挂上,随后便用另一只手里的空牌挡住了太宰治探过来的脑袋。
“呜哇...你也会写这种东西啊,求女朋友吗?”
“......你信不信我把你下巴带舌头一块打碎啊?”
那还真是可怕。太宰回答了一句,却听不出半点害怕的意思。中也翻了个白眼,抱着胳膊转过身去,摆明了不跟他做一样的缺德事儿。他低头往山下看去,石子道路两侧用来照明的鹅黄色光芒汇成蜿蜒的一条,灯火自下而上、绵延悠长。
这会儿的人已经比他们刚到时多了好几倍不止,熙熙攘攘着往上缓慢涌去,中原看了一眼手机,也难怪,快十二点了。眼看是赶不及,他往旁边走了两步去跟红叶通电话,顶多两三分钟的功夫,挂了手机却又找不见太宰治人了。中原中也对种情况堪称熟稔,挤入人群里四下打量起来,只是他刚看了没两眼,空气中便突兀地先一步出现了新年钟响。
中原被钟响震得恍惚了那么一会儿,随后也不找人了,揉着耳朵思考起新年该许什么愿望。他正出着神,却不知道哪儿伸来一只手在他帽子上拍了一巴掌,中原中也花了半秒钟才收回思绪,抬眼望旁边看去。
“中——也——”太宰治被夹在人流中,推推搡搡间转眼就跟对方隔了三五人的距离。喧嚷和清脆的钟鸣声环绕四周,中原单手按住自己的帽子,踮起脚来,同样提高了声音喊回去,尾音在冬日的冷空气中被无限延伸,显得又慢又悠长。
新年钟声终于敲到了第一百零八下,震耳欲聋间他听不见太宰说了什么,只看见对方将手拢在嘴边,比出夸张的口型。成片的烟花在他身后绽开,太宰治格格不入地站在涌向庙堂的人群里,发际边缘都拢上一层浅而亮的光,他的眼睛笑得弯起来,火焰的影子落进那双新月状的瞳仁里,熠熠生辉。
中原中也读懂了那句无声的新年快乐,他侧身挤进人群中,走到太宰治身旁的时候对方正好打了个喷嚏。于是他一边摘下自己的围巾,一边说走了,顺便把签也挂了吧,太宰治慢吞吞地围上围巾,却没有迈动脚步的意思。他们两个伫立在流动的人群中,莫名其妙,彼此间又自成一派的和谐,其他的人像潮水一样绕过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往山顶去了,圈出他们四周那一小块空间。
等到中原中也看着太宰治把围巾的尾巴塞好,严严实实地把半张脸都埋在里面后,又去伸手拽他走,还是没能拽动。他刚想发问,那边却已经先一步开了口。
“唔,中也,还有别的才对哦?”
“还有?”
“还有。”
太宰补充的认真,中原不明所以的也认真。
他皱着眉心想了好一会儿,然后恍然大悟似的,叫太宰治凑过耳朵来。后者依言凑过去,察觉到不妙的时候已经晚了。烟花已经放得差不多了,声响渐渐弱下去,中也在他没能看见的角度笑起来,带了浅浅一点狡黠的意味,随后他抬起双手拢在脸边,开口时带着迟来的气势磅礴,以及稍稍上扬的尾音。
“——新年快乐啊,搭档。”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