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衾而来 陌陌不语
暮色四合,京城的偏隅一处却是灯火通明,漱漱的风不时擦过耳际,灯影阑珊中映照出一座诺大的宅子,那宅子雕栏玉砌、檐牙高啄,绣金牌匾上挂着“凌府”俩个大字,好不威风。
这时已是凌冬,寒风烈烈作响,吹的院中的灯笼摇摇曳曳,仿佛一不小心便会坠落下去。院子中央正站着一群黑衣人,为首的却是一蓝袍男子,风席卷着他、衣袍翻飞,他站在那里丝毫不受寒风的影响,仿佛一座屹立不倒的山。
只见他目光如炬手指缓缓翻动一本竹柬冷酷的命令也随之从口中下达:
“江南茶商之子江允山,贪图夫人美貌多次威逼利诱,手段下流至极。”男子说着眼角眯了起来眼中闪过危险的光芒而后冷冷开口“杀无赦。”
接着继续翻动书柬,“徐州刺史梁宽监守自盗、受贿行凶,害及夫人父母及弟弟,杀无赦。”
“江南富甲之女袁宛如天性善妒、蛇蝎心肠,伤及夫人容貌,杀无赦……”
十几条命令下达之后才冷声说道:“俩日之内我要这些人消失,可否办到?”手下倒吸了一口凉气才不确定的开口:“爷,这些人在地方都有着一定的影响力,若是都杀了,恐怕……”他的下文还来不及说便被凌轻渊冷冷打断:“哼~这点小事若都办不好,爷养你们何用?”黑衣人面面相觑、暗自腹诽“果然,惹到夫人的人他们爷一律给判死刑,可皇家的轻卫就用来替爷你报私仇这样好吗!”众人心里想着嘴上却不敢再多言大声道:“属下定当完成任务”。
凌轻渊满意的点头、摆摆手,顷刻,众人全都悄然散去。他揉揉发昏的头,暗自叹息“那样心性的一家人,怎么就平白招了这么多的怨恨妒忌?”但他也知道这怕是与自己脱不了干系,若不是自己,他们一家人断然不会牵涉到这俗世之中,总归是自己牵累了她的。
忽然看到一女子从偏房中出来,见她长发及腰、唇红齿白、眉似远黛、肤若玉露,身著一袭白衣,肩上披了件明红的狐裘披风,俨然一位天成佳人。
凌轻渊每次看见易微凉就觉得上辈子一定是积了什么德,上天才肯将这么一个可人儿送给他,心里想着,忙几步上前扶住她柔声道:“凉儿,夜里冷,你怎么出来了?”
然而并未得到回应却见易微凉喃喃一叹道:“阿渊,你终日宠着我,始终待我温温脉脉,从未曾发过脾气,我只当你是个柔情公子,却未曾见过你今日向手下下达命令时的杀伐冷冽。都已经过去的事情,阿渊你何必赶尽杀绝!这样的你出乎了凉儿的意料之外,竟让我凭生了一股凉意。”说着便紧了紧身上的狐裘,仿佛经不起这夜里的凉风侵袭,就连红唇都失了血色。
见此情形,凌轻渊一把将她拥入怀中,似乎想帮她把所有的寒冷挡在外面,接着低沉的开口:“凉儿,我的冷漠是对别人,我的柔情只为你,那些伤害过你的人,我如今怎可轻饶了他们,若是再有下次伤到你该叫我怎么办才好,我一心想保护你为你出气,你倒是怪我杀伐残忍,还说怕了我,真真是没良心。”凌轻渊说这话是语气极尽温柔却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
易微凉听得他此话嘴角不由噙了一抹笑容:“阿渊,如今我也安好,你稍微惩处下便是,不要随便伤人好吗?”
凌轻渊脑袋埋在她的脖子上不吭声,“伤人?他还要杀人呢,凉儿善良,他可不会留情,当初敢伤害他的人,就要有付出代价的觉悟。”
见他不理,易微凉又满含委屈的叫了一声:“阿渊!你刚刚下令时那般威风怎么到了我这偏偏不依不饶的撒起娇来,当真以为我好欺负?”
凌轻渊抬头在她头上敲了一下,“真是个牙尖嘴历的丫头,我疼你宠你还来不及又怎会欺负你?你说稍微惩处就稍微惩处便是了。可你说这么没良心的话,是要伤了我这柔情公子的心啊!”说罢还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易微凉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遂踮脚在他唇边轻啄了一下道:“果真是没羞,阿渊你这么能演不妨搭个戏台子,白面书生、文人墨客、贩夫走卒...足足让你演个够!”
谁知凌轻渊却是摇了摇头:“我要演带的有何止这些”。
有女如花 巧笑焉兮
“那阿渊想演的可是王侯将相、公子王孙?”
“我本己是公子王孙”。
“那阿渊莫非是想演那高高在上之人?”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易微凉惊的捂住了嘴,一双美目盯着凌轻渊,满是诧异。
凌轻渊帮她拢了拢鬓角被风吹散的发丝继而看向远处,眼中爆发出吞天灭地的光芒,在易微凉觉得,竟是那般好看。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想演的便是那权倾天下之人,做一做这万里江山的主人又有何不可?”说着携了易微凉的手:“我也要你陪我一起,演这母仪天下之人。”
易微凉万万没想到他有这样的野心,他竟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来,他存的竟是这样的一颗雄心。
易微凉抽出了手微微敛了双眸不再看他。“凉儿没有那样大的志向,也没有那般福分,我只道你是个闲散皇子,我听到的、看到的,都不作数。”
他突然扣起她的下巴,逼的易微凉不得不直视他,“丫头,你这么说,可是要忤了本王的意?”虽是质问可凌轻渊的目光中却并无半点懊恼,反而饱含着深邃的情义,看的易微凉几经沦陷。
目光终是转向别处,悠悠叹道:“我无意忤逆于你,只是不想你淌那污浊的水,失了自己的本心。”
不料凌轻渊却松开她哈哈大笑起来,“这浑水自打我一出生在帝王家就注定淌上了,如今又怎的回得了头?你不争,自有别人同你争,怕是有一日被浑水淹没了呼吸,都没人会怜惜你半分,所以你只有把那些同你争的人一一踩在脚下当做你的垫脚石这样才能保证你自己与你所爱之人的安全!可这些,凉儿你又怎会懂呢!”
易微凉出生在一个与世无争的山谷中,不懂世故,不谙人情,早就怀了一颗纯洁的赤子之心,这些她怎么会懂,这些他又怎么忍心让她懂呢!若不是偶然救了他,若不是对他上了心,又怎么会受后来的苦,还因此失去了父母,易微凉从未怨过他,还肯陪伴他这么久已经足够了,他怎敢奢求更多,再让皇家的明争暗斗污了她纯洁的性子,是时候该让她离开了,离开这个污浊的泥潭。
正当凌轻渊这样想着。易微凉却主动贴了上来,搂住他的腰,贴在他的胸口,轻声道:“阿渊,这些,我都不懂,但为了你,我愿意学,学着保护自己,只求你,别让我离开你。”
凌轻渊不禁喟叹一声,她竟是对自己这样知根知底,知道自己在想什么,顿时凌轻渊的千言万语都化成了染指柔,叹道:“凉儿,风变大了,我们进去吧!说着便拥住易微凉向屋里走去。”
明珠有心 独守长月
(云燕谷)那时的时光太过美好,好的让易微凉不敢触碰,怕就连轻轻抚摸都会碎了一地,只能在梦里百转千回的留恋那些美好。
是的,自从易微凉坠崖后便一直时昏时醒,梦里梦外,想着念着的都是凌轻渊,都是那些过去的美好时光。
易长安看着床上憔悴万分的姐姐,心狠狠地纠着,“姐,你要快点好起来啊,到底是凌轻渊积了什么德才值得你这般对他,就连自己的性命也枉顾。”
一想到凌轻渊,易长安简直恨的要咬碎一口银牙,凌轻渊啊,凌轻渊,姐姐的性子是那么温柔善良,又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让你这般辜负与她,竟将她逼到要跳崖以求解脱的地步。要不是自己上山采药碰到,那后果……易长安想想就后怕不已,心里暗自发誓,父母已经离开了她们姐弟俩,他就是拼了命也得护得姐姐周全,至于那个负心人,他宁愿姐姐永远不要再见到他。
突然病床上的易微凉惊坐而起,口中还张皇失措的喊着:“阿渊,不要走!”
易长安急忙冲过去扶住她,“姐,你终于醒了。”到底是十八岁的孩子,说着竟红了眼眶。
易微凉得知自己侥幸被弟弟救回,没死成,一时间心头满是苦涩,声音沙哑的开口,:“长安,姐姐无事,你不要难过了。”说着轻轻抚摸着易长安的头。
易长安将头埋在易微凉肩膀上,:“姐,以后不要再见他了,不要再知道关于他的一切好吗?”
不再~见他吗?易微凉心底五味杂陈,凌轻渊已经大权在握,令觅佳人,娶妻生子,与自己再无任何关系了吧!
那又何来再相见之说?“好”易微凉轻轻点头答应,一字既出,千山万水,再不相见,再不相念。以后她就和长安呆在这云燕谷之中,再不踏入世俗之地,凌轻渊和自己开始于悬崖,便在那里结束。
一切就应当这样,五年的南柯一梦终醒,易微凉再无半点奢求。
辞长岭鹤 踏风而来
五年前,七皇子凌轻渊遭二皇子凌轻舟算计,被刺客追杀逃至云燕谷,一不小心坠下悬崖,得易微凉一家相救,幸免于难,在谷中呆了半年光景,那是易微凉一声最快乐的时光,他们整天待在一起玩,易微凉一心全在外来的能文能武的小哥哥身上,好像他是无所不能的。
后来凌轻渊伤好,又得三王爷相助一举回京,与二哥对抗,他心思缜密,又杀伐果决,懂得笼络人心,逐渐成为任选太子时二哥强有力的对手,凌轻舟只恨当时没下死手杀了他,竟让他死里逃生回来威胁自己的太子之位。而凌轻舟大势渐定,却始终放不下当日云燕谷中那天真无邪整天喊自己阿渊哥哥的易微凉,便决定亲自接她进宫。
易微凉自幼生活在山谷中除了弟弟长安和父亲易健,从来没有见过像她的阿渊哥哥那般有魅力的男子,尽管凌轻渊年龄虽小却大气老成,身上自带着逼人的光芒,仿佛天生便该是王者。对易微凉更是百般照顾呵护,还美慕其名曰为报恩。易微凉一颗心早已经放在他身上蠢蠢欲动。易父易母心知肚明,这样的孩子怎么会是寻常人等,可因为毕竟二人年龄尚小,寻思着等凌轻渊伤好离开,不久便会彼此相望忘,也就没太在意,可谁知凌轻渊离开后,女儿开始时哭的伤心欲绝,茶饭不思,后来不再念叨凌轻渊,性子却变得安静了不是一星半点。
更没料到的是,那小子去而复返大阵仗大排场的要接女儿入宫。夫妻二人叫苦不迭,以为只是救了个大官家的孩子,不成想竟是皇子,那小子鬼灵精怪,说自己叫轻渊,谁知竟然是姓凌,那可是皇姓,要是他早说,易父易母是绝不会放着二人的关系发展不管不顾的,可明显悔之晚矣。
再说易微凉,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去而复返,心里就像揣了几只小兔子,蹦蹦跳跳雀跃不已,巴不得时刻和凌轻渊待在一起,好像谁也拦不住他和阿渊哥哥在一起,易父易母舍不得女儿,遂和女儿一起进京,只有易长安不愿离开山谷,便没有走。
几年来,凌轻渊也是极尽为人女婿之道,更是感谢当初夫妻二人就命之恩,虽为皇子却无半点架子,对二人照顾的更是周到不已,还在宫外买了一处宅子,供二人安享晚年。
那几年,易微凉随凌轻渊走南闯北,收复人心,受了不少苦,也有凌轻渊保护不周时被奸人陷害,吃尽苦头。但到底是一直陪在他身边不曾相离的。
若水三千 只饮一瓢
谁知道,那些苦难的日子没有将二人拆散,却是在安逸时被凌轻舟插了空子。
一年前,凌轻渊率兵平定边防,凌轻舟买通了凌轻渊的随军师爷竟让师爷暗自在凌轻渊的膳食中下毒,开始凌轻渊未曾察觉,可积少成多,到后来竟是频频吐血,待凯旋回宫时身体已经是强弓之孥,伤痛缠身。而凌轻舟对易微凉早已怀了觊觎之心,并以此相威胁,逼易微凉离开凌轻渊,才肯给予解药,易微凉救人心切,虽万般难过恼恨,却是忍痛和易轻舟演了一场移情别恋的戏码,告诉凌轻渊她就是个爱慕虚荣的负心人。可谁知易微凉却是低估了凌轻渊对她的爱,得知她要离开自己,凌轻渊竟是放下身段,百般恳求,求她不要离开,身体更是一日比一日憔悴,易微凉看在眼里,痛在心上。对易轻舟的恨又加深几分,可偏偏还被逼着在凌轻渊面前上演哥嫂恩爱的戏码。凌轻舟肯给解药,代价是要易微凉嫁给自己。为了凌轻渊,易微凉含泪同意。二人举行了隆重的婚礼,可只有易微凉知道,这辈子她再也不会幸福了。
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吃了解药的凌轻渊身体却是日益好转。后来凌轻渊不再见她,不再求她,却是招兵买马笼络人心,只求一日将凌轻舟踩在脚下,让易微凉看看她当初的选择是有多错误。
终于凌轻舟失势被囚,凌轻渊成为太子,当初他对易微凉的爱有多深,现在对她的恨就有多深,将她囚禁府中,百般刁难折磨,易微凉得知凌轻渊安好,心中万分满足,想想自己被凌轻舟那般染指,再配不上这个在她心里最好的少年了,便咬紧牙关什么都不说,任由凌轻渊发泄恨意,把自己赶走最好不过。
可谁知那日凌轻渊没再打骂她,命下人做了一桌好饭,他喝了好多的酒,仿佛回到了以前,拉着她讲诉过去的美好 —“凉儿你可知道,我真的好爱你,这些天,我每伤你一分我的心就忍不住的疼上一分,可我不能原谅你。”
凌轻渊烦躁的抓了抓头发,继而开口,:“你知道,在我最无助,最孤单,最需要你的日子里,你,我心爱的女人,我发誓要一辈子守护的女人,竟是在别人身边承欢,你要我怎么,怎么释怀?”
他痛苦的闭上眼,“凉儿,你为什么,就不能多等我一会呢?”
易微凉心疼的搂住他,“阿渊,阿渊,不要自责,是我背叛你,我合该,我合该。”
凌轻渊抓住她,拼命的吻她,叫着她的名字,“凉儿,凉儿,百转千回。”那晚易微凉没有反抗,任凭他吻她,抚摸她….。
“阿渊,阿渊,凉儿把一切都给你,好不好。”
第二日易微凉从睡眠中醒来,见凌轻渊穿戴整齐,正俯身在她面前,一脸的释然,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翩翩少年,“凉儿,你可知道?爱一个人,就像是突然之间有了软肋,也有了盔甲。你就是我的软肋,也是我的盔甲,感谢你陪伴我这么多日子,现在,我不再囚禁你了,我放你走好不好?”
易微凉仿佛察觉到了什么,死命的拽着他的衣服,一时间泣不成声,阿渊,我宁可被你囚禁,那样至少每天还可以看到你,“不要,不要。”
可是她怕的还是来了,只见凌轻渊拉开她的手,轻轻道:“凉儿,你走吧,我要娶大将军的女儿武佳怡了,我此生都不会再爱,但我拼了命得到的位置,我要去守护,只有娶了大将军的女儿,我太子的位置才能坐稳,可是,你知道吗?再也没有一个女子能让我想她陪我演那母仪天下之人了,”说完决绝离去。
秋宴散场 与君长绝
(太子府)太子凌轻渊大婚,全城热闹了三天三夜,直到今日,太子府依旧张灯结彩、灯火通明,到处一片喜庆的大红色,所有人都觉得有幸嫁给当朝太子是天下每个女子的福分,并为此羡慕不已,可只有新娘子武佳怡自己才知道,她的太子妃之位只不过是个名不副实的头衔而已。
如今的太子一颗心都跟着那女子走了,洞房花烛之夜太子却醉酒书房,武佳怡身为太子妃连想让凌轻渊看一眼都成了奢望,其中的苦,怕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好在该女子天性不好争宠嫉妒,便帮着太子持理家务,一来二去,夫妻二人也算相安无事。
再说太子凌轻渊,此时的他正在书房喝酒,一杯接一杯的黄酒下肚,凌轻渊人已微醺,他大势已成,斗败了二哥,又成功当上太子,不出意外,天子之位非他莫属,可他想要陪他演母仪天下之人的女子却不再属于他,他的心好疼,像是有人在一刀一刀的刮着他,好想再见她一面,到时即便不要太子之位,不要权倾天下,他也要守着心爱之人,再不放手。
夜过去一半,凌轻渊人更是酩酊,他抬头看着守在旁边的轻卫,声音万分凄凉:“你说爷如今大权在握,若凉儿早知如此,会不会后悔当初背叛爷,跟了二哥?
你说爷是不是对她还不够好,才让她生了在我离京三个月里背叛我的心?”
说罢将壶中的半壶酒一饮而尽,继续道:“你说爷现在要是还要她,不计较一切,她会不会回到我的身边?可当初我那般求她不要离开,她怎的就狠了心跟了那个一心想要置我与死地的二哥?爷对她这样上心,她怎么就舍得?怎么就...”凌轻渊说道后来几尽哽咽,又灌了好几口酒,才接着道:“罢了,罢了,随她去吧!”
这时外面突然变得嘈杂起来,一个丫鬟冲进来,急声道:“太子,太子,二皇子吵着要见你拦都拦不住,冲进来了。”
凌轻渊满含愤怒。“什么?爷还正恨不得杀了他泄愤,他就自寻死路来了,”凌轻渊一拍桌子,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轻卫赶忙上前扶住他,“来人,保护太子。”
说话间凌轻舟已经冲了进来,只见他双目通红,满脸恨意,被人抓着动弹不得,便大吼道:“凌轻渊你个混蛋,我技不如人败给你我心甘情愿,可你既然把凉儿从我身边夺走,为什么不好好照顾她,还要倍加折磨?她一心为你,你竟抛弃她,害她走了觉绝路?凌轻渊,你这个负心人,凉儿她瞎了眼,为你做了这么多。”
凌轻渊还处于醉酒中,一时没明白过来,便恨声道:“凌轻舟,明明是是你趁爷不再抢走她,还说我什么夺走凉儿,本来凉儿该是我的。要不是你在我不在的日子里对凉儿殷勤之至,横刀夺爱,我和凉儿又何至于到了今天这种地步?”
谁知凌轻舟听了这话却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我横刀夺爱,要真是那般就好了,可凉儿那个傻丫头一颗心全在你身上,要不是凉儿,凌轻渊你以为军营里中的剧毒就要不了你的命?你以为就靠你自己的运气你的毒就能自己消去?要不是凉儿,你以为,现在的你还能在我面前指责我的不是?简直可笑至极。”“你说什么?”凌轻渊酒醒了不少,有点难以接受所听到的话,“你说凉儿是为了我?”
凌轻舟眼里满是泪水,喃喃说道:“是我,是我用你中毒之事威胁她跟我,她为了救你,纵然明知万劫不复,还是答应了,原来她竟什么都没和你说。那个傻丫头。”凌轻舟说着跌坐在地,痛苦不已,“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凌轻渊怎么也没想到事情原来是这样,原来都是为了自己,那段日子他还那般折磨辱骂她。
原来,自己才是那个负心的人,他踉跄几步,险些跌倒 强撑着问道:“凌轻舟,如今凉儿在何地?”
“哈哈哈哈哈哈~现在你才想起凉儿?她在你大喜当天,跳下悬崖,不知生死。你如今暖玉在怀,怎么会记得她。”
后面凌轻舟说什么凌轻渊已经不知道了,只有脑子里来回重复着“跳下悬崖,不知生死~”接着他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长明未安 烟火阑珊
梦,无边无际的梦,梦里全是凌轻渊和易微凉以前的快乐时光,梦醒时空留凌轻渊一个人。凉儿,不要恨我好吗?对不起,若是你没有死,那我便是踏遍这万里河川也要找到你,若是你已经离开,那么下辈子,抛却身份,抛却地位,抛却权势,请与我,在这平凡世间里相爱一场。凉儿,我和幸福之间仅仅差了一个易微凉,若是你还爱我,若是你不愿我不快乐!请你千万千万等着我去找你。
这辈子,下辈子,我都不会再爱别人,因为今生爱你,已用尽我所有轮回的痴和情。 _凌轻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