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手机上了锁,时间显示14点10分,窗外雷声隆隆,雨马上要来了。 我侧身躺在床上,任泪水汹涌,心口刀剐似地疼。又看了手机,没有声音没有提示。
我知道,专属萧齐的铃声不会再响起。
萧齐是我的“男友”,一个倾家荡产爱我的男人。 他大我10岁,是一家国有银行的支行行长,离婚带着一儿子。高富帅形容的就是他这种人,可他偏偏着迷我的普通。
他曾不止一次用手刮着我的鼻尖开玩笑,说他身边的万紫千红也不及我这棵“狗尾巴草”醒眼。
当然,我是一棵幸福的“狗尾巴草”,至少一周前还是。
然而,萧齐不知道,我是个骗子,我骗了他。
我已婚,丈夫长年在外地工作。我与丈夫的结合本身就是为了给年龄和长辈一个交代,谈不上激情,谈不上热烈。结婚两年来,在一起的日子超不过一个月。本就淡如白水的婚姻因萧齐的出现更显无味,甚至反感。
我已忘记萧齐是何时以何种方式进入了我的生活,只是清楚地记得在一个湿冷的雨夜他为我撑起了一把伞,将冻得发抖的我揽进了他怀里。
我承认,我深深爱着萧齐,不止他的身体,还有他的身份。
我恬不知耻的享受着他优越的物质生活,凡我喜欢的东西,他会毫不犹豫地买给我,他说这是他忙碌工作外的习惯和寄托。
02
我深知,萧齐对我的感情已超出了当初的着迷,他的爱一泄千里。
那年冬天,我去省里参加培训。培训的地方距萧齐有400多里,然而,距离并不能阻碍热情的延续,每天与他通电话成了我最期待的事情。
返程的前一晚,天空飘起了小雪,我不由担心起来。 晚上10点多钟,萧齐来了电话,他让我往窗外看,我拉开了窗帘。 窗外,成片成片的雪花伴着寒风落在萧齐身上,他头上已落了一层白。 他拿着手机,冲着我笑,呼出一团雾气。
我挂掉电话,跑了出去。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用温热的脸贴着他冰冷的面颊,豆大的泪水流进他脖子里,他不由地颤了一下。 此时,我已将我的狗屁婚姻忘到了上个世纪,今生只愿与他相拥一世。
那晚,我们无休止地缠绵在一起,贪婪地占有着对方的身体。萧齐瘦弱的身体如同钻进一头小牛,一阵阵的欢愉从他的毛孔里流淌出来,与我的汗水交融在一起,仿佛处在了天堂与地狱的临界点,忘记了时间,忘记了空间......直到他累了,我才瘫软在他怀里。
“你会离开我吗?”萧齐抚着我的胳膊问。
“阿,干嘛问这种严肃的问题?”我的良心又深深沉浮了一下。
萧齐不再说什么,熟睡的鼾声已经响起。
每当萧齐谈到这个话题,我心里就阵阵泛苦,这种苦漫漫延延,不着边际,没有面积。这样的问题我已经躲闪过很多次,我的过往像一把随时剪断我们情缘的剪刀,让我不寒而栗。
然而,素然不知的萧齐却一直宠着我,惯着我,由着我。
03
忙碌的生活仍在继续,未知的时光让人生充满了期许和希望,同时也充斥着无奈和悲凉。
原本准时的例假却还迟迟未来,我买了试纸,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我有了萧齐的孩子,一个不能留的孩子。
我无法再故作坦然,我迫切需要见到他。
我以为萧齐会果断的让我做掉,可他没有。他十分珍惜这个孩子,他要给孩子一个家。
我无法拒绝萧齐温柔疼爱的眼神,我又何尝不想为他生一个可爱的孩子,可是我不能一错再错,那样的结果只会毁了他。
背叛、良心、道德、爱情,如水草一样缠绕在一起,撕扯着我的神经。我几乎每晚失眠,脸色越来越差,脾气越来越坏。
而萧齐以为这是孕期反应,一趟趟带我去医院,一遍遍叮嘱我注意身体,各类营养品堆满了桌子。肚子里的孩子似乎也闻到了危险气味,拼命地长大。
我必须做出应有的抉择。
04
怀孕第3个月的时候,在一个周二的早上,我关掉了手机,一个人去了医院。
我叉着腿躺在带有扶手的铁床上,为减轻我的痛苦,医生已提前往宫颈注射了一针麻醉剂。
十分种后,医生用一根不知名的器具慢慢扩开了我的宫颈,我身上所有的器官似乎都被强行揪在了宫颈口,牵扯感、酸痛感使我扶手上的双手青筋暴出,我再也无法控制我的痛苦,大声哭喊起来......
约半小时后,我在一堆血水里看到了已成肉片的孩子,它就像河面上的浮萍,可怜又可悲。 萧齐的孩子,却偿了我的罪恶,去了另一个纯净的世界。
两天后,两眼发红的萧齐还是找到了我,我的苍白虚弱已经告诉了他一切。
他抱着我哭,不停地问为什么,眼泪顺着头发湿了我干涩的眼角,而我心里早已泪流成河。 我给萧齐看了我的结婚证,说了所有。
萧齐疯子一般,场面让我恐怖。 他摔了所有能摔的东西,并用一张破碎的光盘划烂了胳膊,一片片弯曲的皮肉粘在光盘上,他发疯似地伤害自己,企图以血肉抹杀这发生的一切。
我竭尽全力抱住他的胳膊,抢了如刀片般的光盘,转身刺向了自己的胳膊和胸部,只有这样我才能阻止他的伤害。 终于,他停下了,汗已渗透了衣服,整个人水嗒嗒地坐着。
刚才的剧烈反应让我的下身不断地流血,我感觉一股股暖流不停地被抽出来,身体慢慢变得麻木冰冷,直到眼前一片漆黑。
05
当我睁开眼时,看到了我的母亲,母亲红肿的眼睛不断往外淌着泪。我想说话,却发现身体像被掏空了一样,没有一丝力气,母亲拿了根棉棒给我湿了湿嘴唇。
我扭过头,看到桌子上的缴费单,上面清晰地写着“抢救费”,我看着母亲,母亲边哭边骂我:“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把我和你爸的脸都丢尽了!!!”
我也确实没脸面对母亲,不止是母亲,还有萧齐、我的丈夫。
后来,临床的人对我说,医生抢救了我大半夜,子宫虽保住了,却再也怀不上孩子了。
“什么???”我的脑袋像装满了石灰,烧的我滚烫,一阵恶心,我吐了起来。
我是一个女人,可是我却永远不能再有孩子!!! 我宁愿死在抢救室,可我活却活着,活成了一具残体,我不知道我还有没有勇气面对以后,也许,死才是我最好的选择!
萧齐守了我一夜,看到我醒过来时放下了一张银行卡,让我好好活着。
我明白萧齐话里的意思,他走了,从生命中离开了我,我曾是他最爱的女人,可现在却是他最恨的人!萧齐,我真的很爱你,可是我却伤害了你!
最终,母亲还是带我回了家,她说,她已经通知了我婆婆和小军(我的丈夫),等我身体好些就去办离婚手续。
与萧齐本就是错的开始,我却陷在他的温柔里不可自拔,背叛了丈夫、伤害了知己。当然,不久之后,他们就会重新遇到自己的幸福,会有可爱的孩子伴在左右。
而我呢?我的人生才刚开始却已结束,我又能恨谁又该怨谁???